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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_分卷阅读_252

  “咳,你是何人?曲某不曾开罪过你,阁下为何咄咄逼人?”
  “师父…”
  陈禾一脑门雾水,很没底气,也有些疑惑。
  南鸿子尸解转世,至今不过二十多年,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人,会不会太老了一点?
  曲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以为陈禾始终卡在“你师父是谁”的问题上,什么师承来历这么难说?吞吞吐吐不像话。
  曲爷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徒弟可能被人坑,但万万没有连招式都被人偷学走的道理。
  “你的师父,是不是姓——”
  话到嘴边卡住了。
  修真界只称释沣为血魔,费劲打听消息,也只能探听到血魔在豫州,血魔是魔道的新尊者这等话。曲爷根本琢磨不出,释沣现在…还用不用释沣这名字了。
  鉴于名字本身就是一场针对北玄派的阴谋。
  想要相认,还真是件难事。
  哪怕将北玄派基础功法念几句出来都没用——北玄心法在修真界是烂大街的货色,想要多少能找到多少本,区别只是大家都不会练,又练不好而已。
  更高阶的功法,又怎能轻易泄露?
  两人在船舱里木木的看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陈禾作为修士,不擅长看骨龄,但也错不到哪去,他细细打量一番后,觉得就算把那满脸的络腮胡剃了,这人也该有三十了。
  陈禾心有疑虑,曲爷的疑虑比他更深——南鸿子才“死”了二十五年不到,释沣哪里捡来的徒弟,修为高深得可以驱使诸多魔修,让他们心悦诚服?
  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教不出来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肯定不是我师父/我徒孙!
  这时船舱外传来了吆喝声:“到岸啦!”
  船舱门立刻被打开,粗汉们争着进来牵骡马上岸继续赶路。曲爷一晃神,已经不见了陈禾踪影,只能捡起刀藏回靴中。
  “哎哟!吓死我了!”一个汉子大惊小怪的嚷:“曲爷,您老刚才炼飞刀吶!”
  “……”
  还有把刀明晃晃的插在舱板上。
  曲爷没好气的走过去拔,结果刀卡得太死,费了他好一阵功夫,周围人还以为他故意如此,以入木三分来显示飞刀技力,拼命的奉承叫好,嚷得曲爷差点恼羞成怒。
  船工苦着脸,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拿去补块结实的木板吧!”曲爷黑着脸,从腰里摸出一串铜子丢过去。
  破的地方是舱壁,只要江上不起大风浪,倒也没有漏水的危险,只是漏风罢了。
  几个船工大喜:“谢曲爷!”
  “等等,那黄瘦子呢?”
  曲爷这才发现船舱里少得不止一人。
  “是啊,人呢?”车马行的人也在外面嚷嚷。
  渡船上的人说上岸了吧,岸上的人说没见到,最后大家看着曲爷,黄瘦子明明被丢在船舱里,怎会不见了?
  “我拔刀呢,船一到岸,你们这样闹哄哄的,我哪里注意到他?”曲爷只能含糊的说。“只觉得没瞧见他,这问了这么一句。”
  大家又在渡船上一阵翻找,最后还是车马行的人说:“这小子该不会跳江去找那些高人了吧!”
  船工们纷纷赌咒发誓,没听见有人落水,而且船舱只有一道门,连窗都没有。
  岸上还有等着搭船过江的人,不耐烦的连声催促,车马行也不能停在这里等一个黄瘦子,于是大家只能满腹疑惑的收拾东西,三三两两的上路了。
  眼见与别人都拉开了距离,与曲爷同行走镖的人里,立刻有个家伙凑上来问:“曲爷,那黄瘦子…”
  “好了!这事都不许再提!”
  曲爷脸色难看,在风雪中紧了紧羊皮袄,忍不住想自己的徒弟,还有那披着吉光裘身形仿如少年的家伙,到底是谁。
  被他喝止后,镖局的人全都闭上嘴,不敢吭声。
  雪到傍晚时分停了,曲爷只让找了个路边野店打尖,没有休息,又催促着连夜赶路,所有人心中叫苦不迭,等次日正午,摇摇晃晃来到一座小镇上准备歇息时,大家又纷纷感叹起曲爷有先见之明。
  无他,天气晴好,积雪开始融化。
  如果他们在野店住一晚,第二天起早赶路,必然满脚泥泞,湿滑不堪,因雪融后,寒风一吹,背阳的地方到处是冰,只怕又得摔个半死。
  现在到了镇上,舒舒服服歇个一日夜,等路好了再走,简直妙极。
  粗汉们睡到晚间,饥肠辘辘的爬起来找吃的,恰好客栈里炖了一大锅羊肉,来点热汤下面,走镖不敢喝酒,也只能这样祭五脏庙。
  客栈是个南来北往的地方,兴头起了,谁都能搭话。
  就有人说起了江上遇到画舫,武林高人踏水而过的事,这边粗汉们言辞凿凿,大惊小怪,而客栈里一阵哄笑,皆是不信。
  “兄弟,你们比说书还夸张呢,改行吃嘴皮子饭吧!”
  粗汉被说得脸色涨红,拍桌子跟人理论。
  “曲爷,您说话有分量,您给这些孤陋寡闻的人说说!”
  “逞个什么能,他信了又怎样,不信你能少块肉?”曲爷捏着筷子,满满的夹起面,漫不经心的教训手下。
  雾气升腾,香味扑鼻。
  曲爷吃着面,感慨的想,当年不愁饿死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哪像如今,吃了一碗怕是不够,又得费钱叫点别的填肚子。
  低头看面汤里的大块羊肉,又感叹:可怜,一碗面就四块羊肉,还多是骨头,留在最后吃。惜福,做凡人才知道惜福啊!
  他对着羊肉伸筷子时,忽然身边的人小声提醒:“曲爷!”
  “什么事,不能等吃完再说?”曲爷呵斥。
  旁边的人顿时不敢吭声了,曲爷刚捞起羊肉,也发现不对,好像面前多了一人?
  他抬头一看,顿时羊肉跌回碗里,筷子卡在手中,要落不落。
  曲爷可笑的张着嘴,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袭红衣,眉眼殊丽,乌发似漆,浑不似世间应有之相,红尘能觅之貌的人,站在桌前。
  “你,你…”
  释沣默不吭声,抽走曲爷手里的筷子,又低头看桌上的碗。
  他从容坦然的举箸,将碗里的羊肉尽数吃了,然后搁下碗,别有深意的说:“现在吃完了,我们可以谈了。”
  “……”
  曲爷一脸深仇大恨,无法言表的憋屈。
  “啪!”他拍桌而起,“谁让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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