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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媛再嫁_分卷阅读_338

  “先生对不起,这事是我们没办好。还是低估了乾家。”
  坐着的男人手一抬,旁边人立刻递过去一支雪茄,火苗一闪,旁边的人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才懒洋洋地说:“乾家而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觉得我需要顾忌他们?坑了我一个多亿,我还不能找他们来问问?”
  立着的男子看向窗口,那里窗下的桌上,放着那个名震四方的类属民国瓷。
  他忽然想到,“对了——还有件事,丁勇说,不知道抢人的是什么人,但是他喊了一句,‘这女人造出来的东西卖一个多亿,你们也不怕消化不良。’”
  男人放下雪茄,“他怕对方害那女人的性命?”
  “是。”
  男人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说:“这样从我手上抢人,是不是不应该放过他们?”
  站着的人说:“这种事情,上天入地有的是办法。我们是因为大意,要找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男人继续看着照片,过了会才说:“见到这张照片……还真不想为难他们。”他转身,按开了电视,里面清晰的画面,女孩手执毛笔,字字惊心,正是前不久宝珠的视频。如果乾启见到,一定会惊讶,有人偷拍了这么清晰的画面。而桌上的照片,正是其中一处宝珠和乾启对视的截图。
  那男人看了一阵,看到电视上的宝珠收笔,浅笑,他才收回目光,又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幅千字文,说道:“原本我还想着,等她一来,先考考她:是我这幅真,还是上海博物馆的真,看她怎么说。”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雄壮的虎啸……
  他抬手一关电视,站了起来,“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反正那么爱别人的女人我也没兴趣!真找回来,我又该好奇了。”
  立着的男人,微张了嘴,完全不知如何接话。
  他说着向外走,“我喂小猫去——”
  “嗷呜——”似相应他的这句话,虎啸更为嘹亮雄壮,那声音,透云而上,如光速直破苍穹。
  ******
  同一片遥远的天空下,
  “汪——汪——汪——”村子里的大黄狗对着屋门叫了几声,转头向村子口跑去。
  门一响,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头顶的麻袋一紧,光线从顶上下来,宝珠手脚酸麻,连眼睛也是,她眯着眼好一会,才能适应光线,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猥琐不堪,脏不兮兮,正一脸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宝珠面无表情在屋里看了一下,十几平方米的房子,只盘着一个土炕,其余一件家具没有。周围是土墙,土地,穷……从空气里透着的穷,落后,还有尸气。
  她强迫自己镇定,目光又回到那男人的脸上,她知道,就算自己不看他,他依旧会看着自己,但是对上他的目光,宝珠觉得都能吐出来,她目光下移,看到那人手里端着一个脏乎乎的水杯,里面放着勺子,水很浑浊,她心中猛然一惊,猜出那是什么,就是那个吃了会把人变成傻子的药吧。
  那人好像被她吓到了,或是没想到,会绑架到一个这么绝色的,看着她,一时忘了来的初衷。
  “汪——汪——”狗又再叫起来,那人忽然一个激灵,脸上露出下定恒心后的决绝,伸手摘掉宝珠嘴里的布,扔掉勺子,端着水杯就给她灌!
  宝珠拼命咬着牙,对方左手掐住她的下巴,那手劲大的,仿佛可以把人的下巴捏烂,宝珠死死咬着牙,脑子里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亲手杀人的冲动。可惜她被捆着手脚。已经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天知道,那水灌向她的时候,出于本能,她都想喝下去。
  突然,那水杯离开了她,男人看着她,笑着说了一段话,带着厚重的方言,宝珠没听懂。看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对着这种人,她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干干净净的死了,还是要摇尾乞怜。
  可还没想完,那人已经笑着又端起那杯子,左手更加用力的捏她的下巴,这次他完全没有留力气,好像捏碎她的下巴也就捏碎了,水终于涌进了口中……宝珠猛然绝望,突然爆发出力气来,猛力撞向那人,那人一点防备没有,被她一头撞在玻璃杯上,杯子掉在地上,宝珠力气耗尽,重重砸在地上,地上顿时红了一滩。
  这一刻,宝珠想她终于有了决定,如果让她选,她选干干净净地死!
  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冲进来,一看屋里面的情况,来人立刻大骂起来,“你妈的x,这是弄的啥?”
  男子无辜道,“这村子里面,不都是这样的女人,开始都是闹,那到最后认命了不就好了。”
  他言语淳朴,原来也会讲普通话。宝珠心中冷笑,越是穷乡僻壤的这些人,心思越是恶毒,他觉得在自己面前有压力,所以就故意说方言,其实是变相想证明或是炫耀自己也有所长。
  宝珠被人扶了起来,她的额头侧边,鬓角位置,不断地冒出血来,来人一看,她的血留下来,白毛衣的肩头迅速红了,“呀,这伤得不轻……”他一把扔开宝珠,顿时站起来一脚踹到旁边人身上,“这里连药都没,你把人伤成这样,死了咋办?”
  宝珠靠在墙上力气全无,但却格外清醒,据说,昏厥,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行为。她这种体力渣,但是心理强大到逆天,除非捂着她,所以她不想晕,也晕不过去。
  几个人大吵了一阵,又闹哄哄地冲去,过了不多时,换了一个女人进来,给宝珠包扎。
  屋子里没地方坐,宝珠被捆着,她觉得,自己的手也许已经废了,绑了这么久血液不流通。
  那女人比她还平静,她拿出一卷灰色的粗布,一边慢悠悠地说,“这种地方,你大概不知道在哪吧,这里没有车,做骡子或者是马也得半天时间才能出去,还得走两个小时,才能看到车站,就算跑到县城也没用,一样会被抓回来,打断腿,这村子里,之前逃出去过几个女人,都被抓了回来,没有一个,成功逃出去的。”
  宝珠看向她。
  女人四十多岁,打眼一看,像是这村落中土生土长的,但是她的普通话,却表明了,她也是一个,被这地方称为,蛮子的外来户。
  宝珠对上她的眼睛,刚刚用头和人拼命她没有怕,可是对上这女人的目光,她却顷刻间出了一身汗,那是怎样的目光。
  死气沉沉。
  女人把一把不知什么灰,倒在粗布上,抬手准备给宝珠缠,宝珠躲了一下,她说:“这是止血的,这里没有药。”
  宝珠听出她说的是真话,不再动,那女人给她慢慢缠上,一边说:“这里只要离开这个门口,全村人都会盯着你,老太太都比你力气大,小孩也比你跑的快,周围的村子,也都认识他们,女人到了这里,就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宝珠算是见惯风浪的,但是这种风浪,是在一个相对文明的大环境里,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身边的人,乃至敌人的素质,无论善恶,他们都是文明人,都是靠智商碾压对方的。
  但是此时,这地方,从所在房间的贫穷可怕,到一路的颠簸心灰,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脱离了轨迹。
  那女人说,“……我来这儿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刚刚一岁大,我才被卖来的时候,关在带铁链子的房子里,身上没有衣服,脚上没有鞋,他们就把我光秃秃地关在黑房子里……你知道关了多久吗?”
  宝珠看着她,心却不由自主揪在了一起,她禁不住想,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样,那简直连想也不敢想,她安慰自己说:他们只是为了通过这女人的嘴来警告自己罢了。
  就听那女人继续说:“你是不是想着,他们要是敢动你,你就杀了全村的人?”
  宝珠的头一懵。
  那女人笑了一下,可比哭还难看,“你说,那种恨能坚持多久?”她把绷带打了结,“……被关五年,每天光着身子吃喝拉撒都在一间黑屋子里,连擦屁股纸都不给你的时候,你想死,撞墙都死不去的滋味,你能想象吗?”
  宝珠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那种不可自已的恐惧,从四肢百骸一点点涌出来,控制住她。
  那女人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就被整整关了五年。现在,我生了两个男孩,都长大了,一个去了外头上学,他们也不怕我跑,因为我跑了也不能再嫁人……所以他们也不怕我来和你说这些。我还有孩子。”
  宝珠的心里,不可自控地涌上恐惧,别说女人,男人到了这里都该恐惧,她压制住自己颤栗的心,安慰自己说:她和这些女人不一样,她能挣钱,她会做高仿瓷,她会画画……
  实在不行,她……她还会盗墓……
  思绪忽然一停,宝珠愣住,为自己深切地悲哀起来……其实她知道,她现在连门外的那只狗都不如。
  那些人,本来是要撕票的……
  她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又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这是一个想跑也跑不了的地方,女人来了这种地方就只能怀孕生孩子,或者是死。来了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也许你以前的日子很好,但以后,那些日子就只能当回忆。”
  宝珠尽力令视线聚焦,看向那已经认命的女人,那女人看着自己,麻木的脸上好像有同情,这种同情,一下灼伤了宝珠的神经……就见那女人忽然靠近她,低声说:“我要是你,就不如趁现在死了,好过给别人共妻!别想着杀人报仇,被脱了衣服之后,保证你五年只能天天绑着铁链子,连厨房都进不去,下毒放火什么的,我都试过……”
  宝珠心脏一收缩,她看着女人站起来,忽然间,巨大的恐惧毁天灭地地扑向她,她好像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数十年后的自己……
  曾经的她,运筹帷幄,意气风发。
  曾经的她,算计人心,遇佛杀佛,神挡屠神!
  如今,她不如一只狗自由。
  她觉得头真的开始晕,不知道应该强撑着别晕过去好,还是干脆晕过去一了百了。如果晕了,醒来会不会,就是被人扒了衣服,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她不想晕,不想流泪,可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她会烧高仿瓷……会画画,能帮他们挣钱……实在不行,还可以帮他们寻龙点穴……除了盗墓,她还可以干什么?
  屋子里有香气,如同隔着遥远朦胧的纱。
  她闭着眼,想睁又睁不开,听见旁边有小丫头的声音:“这糕不行,大姑娘刚从法兰西回来,你们弄点清淡的,她还在倒时差呢,醒来才吃……”
  “上次她说过喜欢这个,简大掌柜特别吩咐做的,要不留两碟吧,万一她出门久正好想吃这个呢?”一个声音讨好地说。
  “那搁着吧——别跑,仔细雪地里笨手笨脚摔了自己。”外面几个小丫头的声音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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