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重生]_分卷阅读_10
太后冷冷对殿中众人道:“皇后走了,后宫中的事不能没人打理,所以暂时托了丽贵妃代掌凤印,看来……是给了一些人不该有的心思了,哀家今日将话放在这里,且不说现在还没立后,纵然再立,也要立一位有才德,有包容的!若是连德言容功都算不上的,趁早歇了心,哀家以前以为你们都是世族出身自己知理,不愿意将话说的太明白了,看来是哀家错了。”
太后厌恶的看了丽贵妃一眼,道:“丽贵妃甄氏无德无才,善妒好疑,不堪重任,即日起褫夺贵妃封号,降为丽妃,收回凤印,后宫诸事着淑妃娴妃共理。”
淑妃娴妃连忙跪下接懿旨,太后淡淡道:“哀家让你们掌管六宫,是相信你们为人公正处事不偏颇,今日之事,哀家不想再看见。”
淑妃娴妃垂首受教。
太后将火发出来好过不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丽妃淡淡道:“看在阮儿的份上,哀家对你小惩大诫,你好自为之。”
好不容易爬上的贵妃之位一朝被褫夺,凤印也被收回,丽妃早软了身子,叩首喃喃道:“臣妾定会闭门思过,再不敢糊涂行事。”
太后点点头,冷声道:“是,丽妃近日就在麟趾宫好好思过吧,无事不必外出招惹祸端,都散了吧。”
众妃连忙起身告退。
太后心里挺痛快,她生气是实,但今天确实是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在里面,当初立丽妃为贵妃的事她本是不赞同的,奈何皇帝喜欢她,一心要抬举,甄家在前朝得用,太后也不好说什么,如今丽妃无状,还惹恼了皇帝,太后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个女人。
丽妃不能独大,丽妃独大,就会给褚绍阮和他身边的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连着前朝甄家也会更加得势,到时候太后的母家靖国公府和褚绍陵的外家梓君侯府势必会掣肘,太后和先皇后的母家让一个小小妃嫔的母家比下去,别人不说甄氏跋扈,只会说韦太后无能。
太后平日里一心向佛,但心里还如同明镜一般,褚国自立国十几代传承下来,皇后皆是出自靖国公府韦家、梓君侯府凌家、肃国公府荆家,这几个姓氏同褚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之间更是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是为了母家还是为了褚绍陵,或是为了世家大族的荣耀,太后都不许姓甄的女人当上皇后。
权柄一旦外移,想要再收回来就难了,若是丽妃当上皇后,怕是后面几代的中宫主位都要姓甄了。
太后叫孙嬷嬷去请皇帝中午来慈安殿用膳,上午她大加斥责了丽妃,皇帝必然也有话要对她说。
午膳时分皇帝如约来了,请安问好一如往常,太后也依旧是慈母情怀,午膳席间无话。
宫人撤了碗碟杯盏,又奉了茶上来,太后命宫人退下,母子俩说起了体己话。
“今早我褫夺了丽妃的贵妃封号,皇帝想来是知道了。”太后尝了一口茶,“是不是怪母后自专了?”
“不敢。”若是放在平时皇帝心里确实会不痛快,但想起昨晚的糟心事……皇帝点了点头,“丽妃行事慌张,确实该罚。”
太后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柔下来:“不是哀家怪你,一开始哀家就不赞同你提拔丽妃,你不听,现在看呢……丽妃私心过重,心胸狭窄,合适立为中宫吗?行事偏颇,性情浮躁,她能母仪天下吗?”
“哀家知道你向来喜欢她,所以你一再提拔她,提拔她母家哀家都没说什么,但万事有度,丽妃德行不堪重任,皇帝若是一意孤行,怕是更害了她。”
皇帝默默的听着,半晌道:“儿子知道了,丽妃……且让她思过吧。”
太后点点头,慢慢道:“这几年哀家精神也短了,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万幸都有皇后在,万事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绝出不来这样的笑话,可惜……后位一事皇帝自己斟酌吧。”
纵然皇帝偏心丽妃他心里也明白,自打凤印交给丽妃后,这后宫打理的大不如从前了,皇帝对先皇后并不喜爱,但在掌管后宫上,凌皇后确实很让自己省心。
“还有一样。”太后笑笑,“陵儿那孩子是极孝顺的,只是不爱带在嘴上,就不怎么讨你的好,昨日的事实在是委屈着了,你好好安抚吧,父子天性,有什么解不开的事。”
皇帝点头:“儿子今早就派人送了不少珍宝去碧涛苑,嘉奖大皇子孝思不匮。”
太后微笑:“就该如此。”
皇帝又陪着太后说了半日的话,回议政厅商议政事时说起了闲置的骁骑营统领一职,梓君侯出列推举骠骑营卫战,丽妃之父吏部尚书甄嘉欣推举羽林军冯德,皇帝略犹豫了下,定下了卫战。
9、第九章
太后发了通火痛快了,褚绍陵跟着也挺痛快,早起去诲信院的时候遇见了褚绍阮,彼此问好后褚绍阮抬脚就走,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王慕寒小声道:“殿下还不知道……丽妃娘娘受了罚,二皇子也跟着没脸呢,如今除了来诲信院和去给皇上太后请安,平日都不出自己宫门。”
褚绍陵轻笑,所以说一朝得幸别太放肆了,前面有多得意,后面就有多失意。
褚绍陵听太傅讲书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是以阁子里只有他和傅经伦两个,讲完一篇的时候傅经伦放下书,低声道:“给殿下道喜,昨日前朝议政时皇上允了卫战任骁骑营统领一事,趁着皇上厌恶甄家想念皇后的当口来让梓君侯爷举荐卫战当真好主意,只是四皇子……臣当真是识人不清,没想到四皇子真的对殿下有异心。”
傅经伦是他的亲信谋士,这次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褚绍陵道:“大概是最近太后对我太好,让他着急了,竟然想借丽妃的手害我,蠢材。”
傅经伦摇头唏嘘,一开始他不相信褚绍阳真的能将褚绍陵卖了,好歹是一母同胞,平日里倒是小看这个貌似天真的小皇子了。傅经伦想了想忍不住叹息:“只是一点殿下不肯听臣的,那日若是说在为皇上祝祷不是更好,经此一事虽然是打压了丽妃和甄家,但殿下和皇上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改善,不得圣宠,到底是会吃亏些。”
褚绍陵摇摇头:“本就是做戏,过犹不及,我与父皇不亲厚人尽皆知,突然就要为他日夜祝祷,别说父皇,我自己都不信,父皇多疑,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就不好了,至于圣宠,呵呵……我要圣宠做什么?”
傅经伦失笑,点头:“殿下心中自有经纬,臣懂得了,只是四皇子……殿下认为该如何处理?”
褚绍陵冷笑:“他已然和我离心了,自然留不得……这次的事丽妃并不知道是老四给的消息,我会设法让丽妃知道,到时候她和褚绍阮一定以为是我和褚绍阳联手下套给她钻,依着丽妃的性子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届时我只要看狗咬狗就罢了。”
傅经伦没想到褚绍陵心狠至此,想了想还是劝道:“殿下如今只有这么个嫡亲的弟弟,四皇子还小,怕是让什么人诓骗了也未可知,殿下不如索性将事情挑明了,再好生安慰一番,从此降服了四殿下不更好?以德报怨,四皇子定然会感动的。”
褚绍陵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眼中皆是戾气,冷笑道:“老师莫不是在哄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别人不害我我尚且还要去害人,更别说是害过我的人了,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