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不用发愁，师叔就是这样的人，要不是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师叔指不定都不会管这件事。再说了派你们过来不就是保护师叔和师侄的嘛，其他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管吧！”
“多谢提醒！”
“不用谢，走吧，正好也帮我处理下师叔的药园。”
白术出发的时候，山庄的人有问过要不要派药童照顾下药田，白术想了想，突然想到个有趣的实验。
“不用了，我在药田种了剧毒，正好试试这些药草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要让人接近这里，我不在，我担心师父也不好解毒。”
白术一回来就去看过了药田，似乎很满意，带着小蓟挖了好几天草药，又给药田解了毒，就安排人重新种植草药了。
小蓟最近就在忙这些事了，想着灵玉罄几人可能不喜欢庄里的生活，干脆把他们都拉到药田干活了！
第五十九章 改变
风自心回到灵泽山庄的时间比白术他们还要晚，灵家三人和朝南栀都已经安顿好了，风自心才回来。
回来后风自心就想去汇报，被小蓟拦住了。
“你去休息下吧，师叔那边……不急！”
风自心也是强撑着的，他确实很疲惫。
小蓟现在就像白术的私人大管家一样，风自心一回来，小蓟就去汇报了。
“小心回来了，看起来不是很顺利。”
“没什么奇怪的，只能说钱家也就这样了，你们要关注朝堂了，太子之争开始了。”
“明白！”
钱家不过一个小缩影，钱家如果真的放弃钱百川，说明钱家已经开始参与到皇位之争里去了，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风自心自己说了才知道，但是他们可以先做准备了。
隔了两天，风自心才去拜见白术。
白术的院子在一个溪边的药圃里，看似四面透风，毫无遮挡，却是灵泽山庄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风自心来到药圃外面，深吸了一口气，才踏出一步，结果就听到了铃声。
“风自心拜见师叔。”
一声拜见，铃声一下子就停了，风自心知道，这是允许自己进入了。
风自心来的时候，白术在种药材，厉宝宝就躺在一边的围床里，灵玉庭在一边扎马步，戾尊则在看书，好一片安静祥和的亲子画面。
“来了，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这里还有一把了。”
风自心没敢动，他觉得自己随便走一步都可能破坏现在这么和谐的画面。
白术也没多劝，麻利的把手上的活干完了，又去溪边洗了手，才坐会自己的躺椅上，刚坐下，他的手边就被递过来一份茶水。
“看来心情不好！”
“唉，我也没想到当官的家族这么复杂，我以前也没见过钱家，但是现在的钱百川我看的出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结果也是说放弃就放弃。”
风自心觉得以前的钱百川和自己很像，都很无忧无虑，自己的成长是失去了亲人，而钱百川的成长也是“失去”亲人。
“具体说说呢！”
白术一边戏谑地问着，一边捏着茶点吃着，时不时还给戾尊也塞一口。
风自心又叹了一口气，才开始说起他陪着钱百川回家后的事。
一路上钱百川都挺兴奋的，到了钱家附近的时候，钱百川还都很热情，一直给风自心说着家里的趣事，刚进钱家的时候，钱家人也确实挺热情的。
只是很快风自心就发现钱家人对钱百川只是表面的热情，一开始他们像被圈在了钱百川的院子里，钱夫人的意思是家里最近在准备什么大事，所以让钱百川多担待一点，只是没想到钱家的下人居然连每日的食水都不能保证，这也无妨，风自心武功还是可以的，也幸好风自心在，每天都是风自心跑到外面去买了食物回来。
钱百川也很不好意思，明明他已经和父母说过了，要带朋友回来作客的，钱百川甚至和父母起过争论，但是现在家里最大的事就是钱大哥，还有一位算是钱百川的堂姐吧，钱家全副心思都在这两人身上了。
钱百川只觉得荒谬。
“我大哥我很了解，做官的本事是有的，但是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适合做高官，我几个堂姐更是，就算进了皇子的后院也当不了正妃，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抛开一切了呢？！”
“朝堂的事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即使朝堂的事很紧要，但也不是牺牲你的理由，你一向游戏人间，你家人这态度很不对，最近你当心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风自心一直觉得钱家的行事很奇怪，给了他一种很大的恶意的感觉，尤其见过钱百川的父母之后，差点风自心都要以为钱家和他们药王宫有仇了。不过他还算留了个心眼，到钱家前，特地跟钱百川说了声，就说他叫白锌，是个江湖游侠。
确定钱百川没事后，风自心其实打算离开了，不过很快又发生了一件事。
风自心发现钱家有人给他下毒。
钱百川有个爱好，吃完肉食必须喝个菊花茶，风自心除了特别的药茶，基本只喝白开水。就这么几天，钱家就在饭菜里下了药，这个药是一种慢性毒，容易让人失智，只是最后毒发会很惨，到最后中毒之人内脏会完全被腐蚀，死的凄惨，它的解药也很简单，就是菊花，而且大部分的菊花都可以解这个毒。
风自心自是不怕这毒的，也和钱百川说了，钱百川不明白家里面为什么要针对风自心，风自心本来有这个借口也可以离开，但是他又发现下毒的人似乎不只一波，另外又一波人也下了毒，这个毒更烈，但是也是一种慢性毒，而且这次幕后之人不是只针对风自心了，或者说风自心是被牵连的，这个毒主要下给钱百川的。
风自心这下不放心钱百川继续呆在钱家了，但是一时半会儿，钱百川也不愿意离开钱家，他不相信自家人会想要伤害自己。
“我觉得你还是有心理准备比较好，我去给你探探，你又没什么权利，你家里面干嘛那么担心你的存在。”
风自心担心钱百川中招，给钱百川留了能识别毒物的蛊虫，也留了馒头，然后才离开。
不过风自心也不敢离开太久，他发现钱百川的院子里有人在盯梢。
具体的原因风自心不知道，他把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知道了什么人下毒害钱百川，正是钱百川的大哥。
“我听到你大哥跟你大嫂说的话了，听他们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奋起，想趁你没有孔家和严家的助力的时候，先把你废了，不过这个话你听听就得了，有这种心机还让我听到，总觉得过于凑巧了。”
但是钱百川知道，他大哥大嫂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真是如此太让人心寒了。
风自心就是担心钱百川出事，才多呆了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他们觉得下毒太慢了，也有可能是其他钱家人干的，反正风自心从来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想毁掉一个从来“没影响”家族的人。
“师叔，你都不知道钱家人有多恶心，他们居然设计我和钱公子躺在一起，而且那个**连我都迷倒了。”
风自心说这话的时候还觉得郁闷，当然不是郁闷和钱百川躺到一起，而是觉得自己居然被迷倒了很丢人。
“躺到一起？”
白术不知道这是字面意思还是引申意思，抓起风自心的手就把了脉。嗯，风自心还没完全长大呢！这么看来钱家确实很恶心，不过这里面也确实不对劲，钱百川虽然聪明，但是自己不定性，从来没想过考功名，最多也就是和严家还有孔家关系好点，但是钱家本来就和这两家相交，钱百川也不算是钱家的障碍吧！手段下作，显然连钱家的名声都不管了！
“你有调查出什么？”
“调查是调查了，但是也就查到是钱家其他房所为，还为的钱家百年计。唉，反正我是没看出他们有什么计划，不过把钱百川伤透心了，对了，我还打探到，严家那个姑娘已经被许配给六皇子了。”
六皇子？不熟悉，在朝中也没什么名声，不过据说生母也是名家之后，只是生下他就死了，六皇子早年是在太后，皇后两边抚养的，可以说也是储君的一个人选，只是本人名声不出众，所以一时大家都没想起这么个人，现在婚讯已定，朝堂的格局又起了变化，这个六皇子还真说不好！
“看来他们笃定了钱百川会帮严明珠，你应该安置好钱百川了吧。”
“嘻嘻，那是当然，我和他演了个戏，还给他配了药，让他变虚弱，然后送他去了南都的孔家，本来我是想送他去孔家郡的，不过他不是很愿意，这才折中了一下。可惜孔家我不能久待，说实话我对孔家也不是很放心。”
“做的好，钱百川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呆久了也没用，不过你也可以跟他多联络一下，他一下子失去了朋友，又”失去”了父母，钱家又不死心，确实很危险。”
风自心不自在的挠了挠头，他还担心被责怪，毕竟自己办事不牢靠，还是害了钱百川的名声。
“稍后我写个信，你去找杜师兄要个蛊鸦（一种鸟类的蛊，比信鸽飞的快，还有一定攻击性），以后就用这个联系他吧。”
“多谢师叔。”
风自心知道，白术不开口，他就不能再接触钱百川的事了，这下好了，以后他也有朋友聊天了。
白术的信很快就到了钱百川手里，一起到的还有蛊鸦。
“此物乃为蛊鸦，可以作为联信之用，送信的人是我派门人，暂时可放心。”
信的开头是讲解了信件的来历，之后才是白术的开解之说。
“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有深有浅，更有缘无分，每个朋友也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道风景，人总是会遇到各种风景，如果放不下，何不全部撇在脑后，他们不应该成为你的绊脚石。”
白术的话直白却也带有嫌弃，但就是白术这种轻飘飘的话语，反而让钱百川好受了很多，何必为了不重要的人不开心，之后的钱百川终于有了巨大的改变。
第六十章 一年后
一年后
“师叔，钱百川来信了，他已经考中秀才了。”
自从钱百川去了南都孔家之后，风自心一直和他有着联络，在白术的劝解下，钱百川终于振作了起来，只是他一时失去了目标，后来和风自心商量后，钱百川最后还是决定考科举，他倒不是想做官，只是这是个最方便的渠道去接触上层的势力了。
风自心劝过钱百川，实在不行，可以混个江湖，他大小也算药王宫的主人，只是钱百川在思量了很久之后，还是拒绝了，他还是不甘心。他从来不争不抢，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还是最亲近的人！钱百川狠不下心去对付家里人，但是也不想让他们过得很好，所以才打算从学业上下手。
白术知道后，想到了崔伯昭，也许是同病相怜，白术给了钱百川建议。
“建议你以后藏拙，这条路很危险，孔家也不可信！”
这话不用白术说，钱百川也想得到。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当你真的打算对上钱家人之后，孔家，严家都会是你的阻力，你越出色，这阻力越强，必要的时候，废了你也是轻而易举，所以你大哥已经先下手了！”
钱百川沉默了，没想到在他看来最简单的路都是这么艰难。
风自心知道白术肯定有想法，只不过他心里着急，忍不住替钱百川求帮助。
白术拍了拍风自心，忍不住笑了下。
“傻子，你药王宫也不是没人，不过钱百川要是真的起来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助力，我会让韩师父帮忙的，至于其他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所以别看钱百川一年就考了个秀才，其实他的师父是韩师父门下弟子仇与通（很早之前就出师的一位），这一年要不是仇与通帮忙，钱百川还真的不一定能去参加科考，但这也坚定了他科考的决心。
钱百川的名次不算太高，但是也在前列，就这样的名次也引起了钱家大哥的注意，还让钱家父母发信件喊他回来，钱百川当然不想回，但是不回就有为孝道，不孝对于念书人来说罪责很大，无奈钱百川只能回家，幸好现在钱百川已经拜师了，天地君亲师，师父这一类也是很重要的辈分，所以事先仇与通就找了门人适当的时候上钱家的门把钱百川带回来。
另一方面就是担心钱家又给钱百川下毒了，这点风自心想到了，事先和白术求了药，可以让钱百川继续保持虚弱的状态，又不会被其他毒毒到。
就这样，钱百川回钱家都被褪了层皮。
不过看他还算平安，风自心才暂时放了点心。
白术先前和灵家，韩师父一起布置的局也在这次科举后，有了很大的成效。
朝中和钱百川一样情况的读书人很多，都是家中身份还可以，却备受欺凌，只是里面很少有嫡子，毕竟大家族大多数还是以支持嫡子为主。
“仇恨真是很好的养料呢！小心，告诉钱百川别移了性情，仇恨是双面刃，他也算我看着成长的了，要是被仇恨迷了心，我也觉得有些遗憾。”
白术虽然这么说，表面上风自心却觉得这是白师叔还有其他目的，只能说就目前看来，白师叔没什么恶意。
小蓟在一边看着风自心那傻样，只想吐槽，要不是为了他，师叔才不会为钱百川多思考呢！以当年的一面之缘，最多劝诫两句。
这一年大家变化都很大，戾尊和白术有了孩子后，虽然不像大部分的父母那样，满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但也柔和了很多，通俗的来讲，两人不像世外之人，而像真正的人了。小蓟也更沉稳了，他的毒术进步也很大，跟他的叔叔（王留）不一样，也许是常年跟在白术身边，如果不说小蓟是主修毒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或者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只有风自心每次看到了都想说那些人眼瞎，分明就是黑心肠的。
风自心也成长了不少，医术也已经上道了，经过历练，风自心也早就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心思也更多。就小蓟和风自心两人，也就在白术面前稍微看起来有点生气，在外面姿态摆的高高的，江湖都说现在的药王宫有点冷血，风自心听到了只冷哼了两声，当年的药王宫谦和待人，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结果出事的时候，谁来救了！谁帮他报仇了！最后他爷爷能托孤的居然只是泛泛之交的药老。风自心不怪世人的冷漠，但是那些人有什么理由要求他还像以往那样奉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