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玉郎
西山的红枫是京城一景,吸引许多的文人墨客前往西山赏枫。即使枫树不红时,西山上的游客不少,怪石林立,且有几眼甘甜的泉水,在平缓的山路上,可见奇景,西山曾留下过诸多神话传说,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曾经在泉水旁歇脚,遂最清澈的泉水被命名为仙姑泉,寻找仙师的人常在西山走动,更为常见的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前生李嫣然不喜欢枫树,来西山时不多。今生陪着大哥浩然爬山,欣赏起满山的红枫,嫣然心绪宁静了许多,时不时将美景指点给哥哥看。
李浩然见活跃的妹妹,放松的谈笑,时不时从枫树上摘下一片枫叶递给嫣然,“拿着,在西山你看谁手里没枫叶?”
握着枫叶的柄,在手里转了一圈,红枫映红嫣然的脸颊,她踮起脚尖将枫叶插在李浩然的头上,”我方才瞧见好些个带着枫叶的。“
李浩然宠溺的一笑,护着小妹继续登山,李嫣然腿脚松软,不知道离同傅俊卿约好的地点还有多远,李浩然俯下身:“来,我背你。“
“哥。”
“我是你哥,上来。”
李嫣然爬上哥哥宽阔的后背,脸颊贴着哥哥的脖颈,“哥。”
李浩然背着妹妹继续爬山,突然感脖颈处一热,很快被柔软的手指抹去,“有什么你就说,哥没你心思重,哥是武夫粗人。”
“哥才不是粗人,哥哥是最好的哥哥。”
嫣然着急着申辩,是她以前不理解兄长隐藏在粗狂下的爱护她之心,“哥?”
“嗯?”
“哥。”
“小妹,”
“我是叫一声。”
“休说一声了,上百声我也应。”
“哥真好。”
她不会再让哥哥因她娶那位前生的嫂子,兄长值得更好的女人相伴,想想前生她太傻了,怎么会觉得哥哥同她相配?一个劲的撮合,她的那位嫂子···李嫣然不愿兄长再被人讥笑。
如果给将来设定目标的话,嫣然希望哥哥这辈子仕途得意看,娶名贤妻,手筋不被挑断,平安富贵。
越是往山上爬,行人越少,山路越是崎岖难行,李浩然背着妹妹脱离了山路,向一边更难行进的断壁走去,“搂紧脖子,小妹,记得不能松手。”
李浩然攀着石头向上爬,右面便是悬崖,李嫣然赶到从悬崖底下冒出来阵阵阴风寒气,一旦李浩然失手,他们兄妹会掉落到悬崖。不说尸骨无存,也得受重伤。
“别怕。”
“嗯。”
嫣然紧紧搂着兄长的脖子,眼前虽然险峻,然她却很安心,“咱们到底去哪?”
“一处好地方,只有我同俊卿知晓的好地方,西山的风景之美,唯有那处秘境可见,小妹到时便会明白西山为何有神仙的传说。”
李浩然一边说话,一边向上攀爬,嫣然问道:“只有你同他知晓?那到底是谁先发现的?料想不会是哥哥,一定是那位被哥哥推崇备至的傅俊卿,唯有他才找得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呀,哥哥。”
嫣然再次死死的环绕住李浩然,从高空降落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嫣然紧紧的闭着眼,感受那降落的刺激,直到感觉双脚落地时,嫣然脑袋都有些晕呼呼的,撩开眼睑四周看去,讶道:“这是?仙境吗?”
李浩然扶着脚软的妹妹,得意的笑道:“你可所说错了,找到这处的是你哥,不是俊卿贤弟。”
清醒了好一会,嫣然先是看着从上垂下的蔓藤,“如果蔓藤断了,怎么办?你都没考虑安全的?回去我一定告诉娘亲和爹爹。”
“小妹。”
李浩然本以为会给小妹带来的惊喜,没想到回去告状,“你来看看蔓藤,瞧清楚些,蔓藤只是辅助用的,即便断了,尚有斜坡滑梯···”
李嫣然拽拽蔓藤,有她手腕粗细,能成麻花状,无论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很结实,沿着蔓藤向上看去,陡峭的悬崖,此处却是平缓的,见一道黑影向下,浩然道:“当心,俊卿贤弟,下面是我妹妹···“
砰,砰,两声想起,李浩然先是闭了下眼睛,完了,小妹被当成肉垫子了,等他睁开眼时,见到了诡异的一幕,傅俊卿在下,嫣然在上,浩然顾不得发愣,从好友怀里拽起脸颊酡红的嫣然。
“伤到了?哪块疼?”
“没事,没事,我没伤到。”
嫣然不自觉的躲在兄长身后,心砰砰的跳得厉害,回想方才···在他将要压下来时,他搂住了她的腰,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然后她便跌进他的怀里,差一点···差一点亲到他。
除了表哥之外,嫣然两辈子加起来便被任何男人碰触过,她同他有误会,她说不过他,他会不会以为她投怀送抱?方才听见跌倒时听见好他的闷哼声,她好像撞到了···他将来会不会怪她?如此嫣然岂能不害羞?
“是他的错,突然间出现了,吓了我一跳。”
躲在李浩然背后的嫣然声音里有几分轻颤,李浩然咧嘴大笑,”哈哈,哈哈,俊卿贤弟,哈哈,哈哈,你也有今日。“
躺在地上的傅俊卿拧紧眉头,他是比较狼狈,大腿根被嫣然撞了一下,袖口也因着急转身,被她扯断,露出半个膀子,束发玉冠松动,几缕青丝滑下,傅俊卿坐直了身体,这回可好,玉冠歪斜,头发沾着草屑,甩掉心中的困惑,“浩然兄,你不仗义。”
“哈哈···哈哈···”
李浩然笑得更大声,山谷里传回荡他着爽朗的笑声:“京城小姐们见玉郎君如此模样,会伤心垂泪。“
“浩然兄。”
此时有智为妖之称的傅俊卿脸上恼怒消去,手扶着地面一跃而起,动作干净利落,李嫣然妙目连连,他也练过武艺?
傅俊卿撤掉了仅仅连着一线的袖子,撤掉玉冠,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根,嫣然看着他手指极快的滑动,草根外面那层脱落,露出里面的白如玉的杆子,他拢了头发,用草根束发,再不见方才的狼狈,肆意洒脱···即便他衣衫褴褛破旧,难改他骨子里的风流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