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第22章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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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不必每次都征求她的意愿。
  简淡没说话,行动代替了回答。她扶着他厚实的肩,支起软成泥的身子,贴进他怀里。
  如同海上沉浮的小船,被缓缓往深海下沉的巨锚牵引,泛滥的海面上翻出一道细浪,浪花晶莹飞溅。
  等等,简淡忽然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们没有套。
  她记得上次在酒店,她好像把没用完的带回来了。简淡努力在昏沉的脑海中寻找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放哪了。
  现在去买是等不及了,实在不行,偶尔吃次药也不是不可以……简淡色令智昏地想。
  没想到沈冽直接打开壁柜,驾轻就熟地拿了出来。
  他怎么知道在这里?
  简淡内心呆住,上次来她家,他就看到了吗?
  还好她没时间感到尴尬。时隔太久,简淡有些不习惯,格外的紧张,指甲不自觉掐进他因充血而变得坚硬的肌肉。
  “放松点。”沈冽眸光暗下去,声音极沉,头上出了一层汗,打湿了额发。他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抿着她的耳垂,忽然报复似的来了句:“我还小吗?”
  简淡:……
  她不开口,沈冽就变着法地磨着她。这里显然不是个舒服的地方,他托抱着她向楼上走去。
  腿悬在空中触不着地的感觉不太好,却别样刺激,她绷直了脚背缠绕着他。
  跨上楼梯的时候,简淡猛地睁开眼,望见深不见底的黑暗。
  全身血液沸腾得像要胀爆筋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她死死咬住指节,才忍着没出声。
  沈冽百忙之中,还留意到她的反应,低声问:“这样舒服?”
  他侧过脸,看到简淡闭眼咬着手指,脸上汗莹莹的,眼角有细碎的泪光。那模样,让人想要狠狠欺负。
  “我也很喜欢,多走一会好不好?”沈冽轻声细语抱着她逗弄,动作却迅猛得与温柔的语气截然不同。
  简淡完全没办法说话,腿彻底软下来,无力地垂挂在他身上。
  “哎,别咬手了。”沈冽失笑,把她的手指拨出来,声音低而有力:“咬我。”
  简淡第一次发现自己家的楼梯阶数那么多,她没坚持几步,身体就弓起来不住颤栗着,眼前模糊一片。
  似一场灭顶的雨,她站在空荡只剩她一个人的世界中央,被浇了个透,却感受到全然的自由与安全。
  ……
  海浪来回拍打,在岸边留下白色泡沫,被雨水冲刷,泛出靡丽的彩虹光辉。
  简淡像被冲上岸的美人鱼,陷在云朵般洁白蓬松的被窝里。
  彻夜的风雨平息,室内光线由暗转明。相比激烈的过程,简淡更喜欢事后这种飘然世外的感觉。
  仿佛可以忘记一切,全世界都和她无关。
  飘在天花板上的灵魂慢慢落回体内,简淡终于清醒了,腹中火烧般的饥饿。
  她晕乎乎地站起来,沈冽给她换上了睡裙。他总习惯每次给她准备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还是温的,喝下去很舒服。
  简淡走出房门就看到沈冽,他也才起来没多久,把衣服床单都洗了,拿着拖把在拖地。昨天从楼下到楼上,滴了一路的痕迹。
  简淡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无法直视自家楼梯了。
  沈冽光着膀子,麦色肌肉在阳光下线条优美,下面只有一条黑色平裤,笔直精壮的长腿赤脚踩在地板上,那画面别提多有冲击力了。
  简淡气血上涌,讷讷不敢眨眼:“你,你衣服呢。”
  “洗了。”沈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抬头看见她通红的脸色,歪头轻笑:“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好看吗。”他把拖把放到一边,走过来,直直凝视着她,轻声呢喃:“随便看,我是你的,不收费。”
  桃花眼弯弯的,精光闪烁,像个男妖精。
  昨天简淡没来得及仔细检阅的腹肌,此刻在阳光下块垒分明,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鼓动,v形的人鱼线蜿蜒收进裤边。
  简淡再回过神时,沈冽不知何时已经靠得极近,强势的男性气息包拢住她。
  不需要任何指引,默契地相贴,就仿佛磁铁两极,血管里流淌的鲜血都在尖叫着要相融。
  这种感觉陌生而奇妙,简淡不知所措,亦无力抵抗,明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一发不可收拾。
  简淡好不容易找回些理智,拉开了点距离,轻喘着说:“伞用完了。”
  “买过新的了。”沈冽没有给她一点逃避的机会。
  ……居心不良啊。
  又是一个疯狂的长夜,还好这几天是元旦假期,可以肆意挥霍。
  简淡重新躺回了床上,沈冽重新搞起了卫生。早知道就不那么快洗床单了,都来不及换。点的外卖早就凉透,他热好了喂她吃。
  简淡饱餐一顿,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她颤巍巍抬起抖如筛糠的手,嗓子哑得不成样:“你走吧。”
  沈冽顿了顿,对她的翻脸无情也不意外,只是说:“今天是跨年夜,已经十点了,我明早再走,好不好?”
  他语气极尽温柔,恳求地看着她。
  简淡微微恻隐,但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留他到明天,明天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她怕了他,狠下心说:“不行,你现在就走。”
  沈冽放下碗筷,凝视她许久,简淡没有看他,始终一副不肯退让的表情。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听见他冷笑出声:“用完就扔?你把我当什么?我以为你至少有点喜欢我了。”
  最后一句,他声音压得极低。
  简淡疲惫地靠在床上,不看他的眼睛:“我说过很多次,不会和你谈恋爱。”
  她一字一句,声音轻而笃定,仿若某种宣告,告诉他,也是在告诉她自己:“我不喜欢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和我睡?”沈冽质问,语气不由重了点:“你完全不愿意,是我强/暴了你?”
  他无法理解,昨晚他分明能感觉到她和往常不一样,会主动回应他,就像他渴望她那样,为什么过了一晚就能全部推翻?
  简淡没有任何迟疑:“这能代表什么?生理需要加上酒后意外,可以是和你,也可以和别人。”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会觉得我这种人会从一而终安分守己吧。”
  “所以我不谈恋爱,这就是我最大限度的负责了。”
  “再说了,你不也很享受吗,我没有强迫你,你也没什么吃亏的。”
  沈冽沉默地看着她,凝结成冰的目光中有种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她是这样的人。
  简淡不忍回视。
  “别把性当成爱。回家吧,和爱你的人在一起跨年,那才值得。”
  别和她这样的烂人在一起了,真的不值得。
  漫长的沉默后,沈冽终于起身穿上衣服,没有再说一句,就这样离开了。
  听到楼下传来哐当的关门声,简淡这才呼出胸中憋闷的感觉。
  他大概不会再来了。
  凝滞的空气缓缓流动,冰冷刺激着鼻腔。
  简淡想起那次在申传,她劝简纭别把沈冽想得太好。现在看来,沈冽才是受害者,他把她想得太好了。
  真正的烂人,只有她自己。
  ……
  第二天元旦,简淡拖着酸痛的身体回萧城。她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沈冽和她不欢而散,临走时竟然还把垃圾都带下去了。
  简淡不敢开高速,所以坐高铁回去。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外面,狭窄的过道上,乘客缓慢地拥挤着,寻找着各自的座位。
  玻璃窗映出一个高瘦的男生,在她身边坐下。
  简淡蓦然回头。
  却是一个陌生男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下。
  简淡收回视线,低头捏着手机,看着黑屏中的自己。
  她忽然意识到,她大概是有点喜欢沈冽的。
  这也没什么可惊奇的,他那样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从小到大,简淡不是没有遇见过有好感的男生,但她从来没表白过。她知道任何感情在时间的尺度下终将消散,普通人的生活中不存在什么刻骨铭心非此不可的事。
  所以不用去管,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越挠只会越痛,忍忍就不痒了。过不了多久,总会淡的。
  沈冽也是那样,她不必太愧疚,他很快就会把她忘掉的。
  简淡闭上眼,依然无法控制地想起昨晚对沈冽说的话,还有他最后看她的眼神,像一根刺。所幸还没来得及生根,就被拔去了。
  ……
  萧城站不大,但是建造得古色古香,很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出站口挤满了接人的亲朋好友。简淡连行李也没有,轻松地穿过人群,打车回家。
  她在楼下买了些菜和水果,到家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做晚饭。
  简素华今年65,常年待在家里。一头花白的短发,皱着眉头,嘴角下撇,看上去很凌厉不好相与。
  简淡外貌有六分遗传了她,最标志性的就是脸型,只是简素华的脸更为棱角分明,因为过瘦,皮都挂了下来,细看甚至有种细微的惊悚之感。
  虽然只有她们母女俩,但毕竟是过节,简淡做了三荤两素加一个汤。中间简纭父母打电话叫他们出去吃,简淡干脆让他们来家里了。
  简纭的爷爷奶奶去世早,这一辈里就剩下个简素华。简素华年轻时对小辈都不错,所以简纭父母逢年过节经常来看望她。
  “姑奶,姑,新年快乐。”简纭跟着父母一起过来,穿一身红,喜气洋洋的,简素华见了都不禁露出几分笑容。
  “挽挽更漂亮了。”简淡的表哥表嫂寒暄着。
  简淡是有点排斥自己这个小名的,但至少比“淡淡”好听,从小到大家里都是这么叫,她也就没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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