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被看穿了吗？
“陈先生，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啊，”丝蒂法娜打开扇子，“我此行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你的游戏我看过了，很有趣。”
她的话始终模棱两可。
作为丝蒂法娜，她当然可以说“《缢王诅咒》的游戏我玩过了，很有趣”。
作为奈亚拉托提普，它的意思也有可能是“你进行的守秘游戏，那力量很有趣”。
“陈先生，我希望你保持健康，”丝蒂法娜叹了口气，“这样你的游戏才能给大家更多的乐趣。”
“我觉得，我洞察人灵魂的本领还不错。”陈强说。
你玩模棱两可，我也来模棱两可。
“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医者不能自医呀。”丝蒂法娜感叹。
“我明白了，”陈强点头，“知识即力量。我现在学习和使用的，不是正出于和您近似的学派呢？”
“越来越拐弯抹角了，”丝蒂法娜一副捉急的样子，“我说呢……你的体系肯定不是来自于我这边。”
好的，系统不是你做的，你这次不想背锅，我明白了。
“但我也随时欢迎您来这边学习和交流，‘理智堡垒’是我最看好的公司，”丝蒂法娜索性翘起了二郎腿，“如果您啥时候打算把‘理智堡垒’出售，请务必先和我联系。”
明白了，你想看热闹，但除非我主动开口，你不会亲自下场。
但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家伙……
呃，为了避免“真香”，我就机智的不发毒誓了。
“无论如何，我想我们之间不是竞争的关系，”丝蒂法娜说，“我们可以友好相处。”
感谢您网开一面，还是说，你误会我背后站着某尊大神了？
陈强起身，和丝蒂法娜握手。
“感谢您的关心。我会留意我自己的身心健康的……以我本人信任的形式。”
丝蒂法娜显得很失望。
“你这就要走了？”
“你不是给我名片了嘛。我有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真糟糕，”丝蒂法娜嘀咕，“我本以为，还能再多拖你一会的？”
“什么？”
“你猜？”
“呵呵，”陈强不为所动，“顺带一提，王经理怎样了？”
“他在家里睡大觉呢，好得很。”
陈强不再言语。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丝蒂法娜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果然还是被你看穿了啊……”
“你以为呢？”
“的确是我阻止了特鲁宁布拉继续来找你的麻烦，”第一次，丝蒂法娜以完全的“奈亚拉托提普”身份说话，“但这并不代表那个古人的灵魂就此安全了。本以为把你拖在这边就能看你吃瘪……失算。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
不，并不是自己看穿了，只是模组通关的提示迟迟没有响起，防患于未然罢了。
“我可是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陈强说。
“值得吗？”奈亚拉托提普看着陈强，“如果把这个疯狂的宇宙比作沙滩，那人类的理智就只不过是沙海里的一粒沙。”
“也有可能是埋藏在沙中的钻石，”对奈亚的试探，陈强一笑置之，“把整个沙滩加起来，也还是这颗‘渺小’的钻石更加贵重。”
奈亚拉托提普没有说话。陈强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
主厅里。
《第九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已经结束。
大厅中鸦雀无声。就连一声轻轻的咳嗽声都没有。
在场的专业认识和资深古典乐迷都已经听出来了，乐团今天的发挥特别好，那个寂寂无闻的女指挥轻轻挥动着她的指挥棒，乐团流淌出的旋律犹如一名巨人，带着凿开混沌之初的力量缓缓前行。
即使那些对交响曲无甚了解，通过赠票进场的听众，也被乐曲雄浑而悲壮的气势所感染。
“哥，”压低声音的萧雨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老妈她今天的状态特别……”
“嘘！”萧瑾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乐章之间禁止鼓掌，交头接耳也不行！
萧瑾早就注意到了，在自己右边坐着一个奇怪的白人男子。此人脸色苍白，显得刚生过一场大病，但眉宇之间却带有一种超人的刚毅。
他岩石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随着旋律，轻轻打着拍子。
从演奏开始之前，乐团成员们就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这个怪人他们见多识广，无奈此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实在太过于博人眼球了。直到在演奏正式开始之后，仍旧有些乐手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观察着他手里最细微的动作。
然后，就连那位倔强的首席小提琴手，乐手里名气和能力都最优秀的一位，也忍不住盯着那个奇怪的外国人了。
指挥台上的孔益祺并不知道，此刻大部分乐手所注视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那个狮子似的男子。她只觉今天的演出特别顺利，仿佛乐圣本人从坟墓里死而复生，正在亲自指挥一样。
乐手们全神贯注的专注于音乐，单单是和那男人的眼光碰触，他们就产生了一种压力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萧瑾意识到了……
现在的乐团，到底是谁在指挥？
是母亲呢，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第二乐章，开始。
……
剧院的长廊上。
蓝色蜥蜴形态的斯格霍居民，跌跌撞撞的爬过悠长的走廊。
它怎么也没有想到出发前看似探囊取物般的简单任务，其实却是向着不归路自投罗网的送死任务。
区区一个人类的灵魂而已，为何会受到如此固若金汤的保护！
看来自己那个同伴，是真的彻底把一族的弱点向敌人和盘托出了！真是看错它了，它难道以为这样敌人就会放过它吗！
活音波生物怎样也不会想到，敌人会拥有“神话干涉”这种破格的力量。
它试着联络它的神，乐天使特鲁宁布拉，但外神寂无回音。特鲁宁布拉把收割乐圣灵魂的使命交给了奈亚拉托提普处理，至于奈亚是拖个两百年还是两千年完成，他就漠不关心了。
已经派出的使者？神不在乎。
就像大海可以成为潜水者的掩护，但滔天巨浪也同样能令最优秀的游泳健将们无所适从一样。
环境噪声可以成为斯格霍一族的掩体，但过于强烈的噪声同样也会干扰斯格霍一族的行动。
而交响乐这种整齐又强烈的声音之于斯格霍，就宛若人类之于泥沼。
更不用说……
贝老爷子的这次出行本来就是引蛇出洞的行动，陈强为可怜的活音波生物准备的，是一整套只属于它的“听觉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