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以他只是矜持地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
  翠花往他跟前凑了凑，还未褪去蓝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你说的好戏是什么啊？]
  三花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
  [好戏啊。]
  [老夫说的就是这出叫做“白眼狼和吸血鬼”的戏。]
  [小辈，你仔细听。]
  翠花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他说的仔细听起来。
  “白濑，你这样带着大家往危险的地方走有什么好处？而且不是已经有很多成员在打工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中也，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在翠花听来，这个声音十分装模作样，“你忘了当初是谁在你出现在镭钵街后收留你的了吗？
  是谁在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一点一点教你的？”
  声音突然抬高：“如果没有羊，你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让你用异能力怎么了？”
  尖锐的声音传至周围，敏感的猫猫耳朵的耳膜都差点被穿透。
  [小辈，你觉得怎么样？]三花猫问。
  [吾辈觉得，那个叫白濑的人类好吵，隔着老远，他身上那种气息就让猫讨厌。如果是吾辈，就会扑上去抓烂他的脸。]
  绝不惯着这种人。
  三花猫愣了一下，嘴边的胡子动了动，好像无声地笑了下。
  他从窝着的姿势站起来。
  [你是哪个组织的猫？]
  看起来不是一般嚣张。
  三花报了几个名字，翠花都没说是，让他有些疑惑。[我的主人还是个小崽崽呢，哪个组织的人都不是。]
  翠花回答。
  没错，太宰治先前可是说过不会在现在的组织久待，所以他们不隶属任何组织。
  [小崽崽？]
  [就是小孩子！]
  怕三花听不懂，翠花稍微解释了一下。
  [十多岁的小孩子！]
  这样啊，三花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而在这一会儿，几个人还在吵，翠花的注意力自然转到了他们身
  上。
  [小橘猫。]
  翠花没有回头：[什么？]
  ［镭钵街可不太平，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主人都不适合待在这里。]
  三花不知道太宰治的身份，只以为是一个带着小猫误入镭钵街的羸弱小孩儿。
  [谢谢提醒啦，吾辈会保护好太宰的，毕竟吾辈可是很强的。]
  [不过三花，你刚才说不安全是怎么个不安全法啊，三花……？]
  没听到回应，翠花疑惑地回头，发现那只公的三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走的真快，是想起藏在哪里的食物了吗？]
  翠花一边感叹一边转回头，却发现原来在争吵的地方不知何时只剩下中原中也一个人。
  它直起身子，而中原中也此时也恰好转头。
  一人一猫对上了眼，脸上带着明显烦躁的褚发少年愣了一下。
  “是你啊。”
  “喵～”
  -
  几分钟后，少年和猫一起坐在了一处房顶。
  现在正是从春季的中间时刻，天上的云不多，遮不住那漂亮的湛青色的天，而少年人就应该像这天一样充满勃勃生机，而非拘泥在灰暗的角落，哆哆嗦嗦地为自己的后半生苦恼。
  “你刚才都看见了啊。”
  望着天踌躇半晌，少年终于开口了。
  “那个人，白濑……”他深吸一口气。
  “他说的没错，当初是羊把我捡回去的，也是羊的大家把我当做家人一样看待。”
  “正因此，现在的我身为羊的一份子，才想要通过自己报答大家。”
  “后来因为异能力，我成了羊的首领。”
  “可是，”中原中也露出了不解与迷茫的神色，“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就应该任由他们去偷，去得罪其他组织的人吗？”
  “还是说，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所以才造成这种局面吗？”
  “喵！”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橘猫伸出爪爪拍了拍少年的腿。
  [你没有错，偷东西的都是老鼠，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共情老鼠，那才是错的。]
  “你是在安慰我吗？”听着猫咪可爱的叫声，中原中也眉头松开了些。
  “谢谢你。”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靠近橘猫，见它没反应，便慢慢抚上了它的脊背。
  毛茸茸的小团子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说起来，上次你跑的也太快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次要不要多待会儿？”
  “还有，你是着附近的猫吗？以后也会在这里吗？”
  “呃……要不要跟我回去？”
  翠花被问题弄得有点晕，前主人也没跟它说过中原中也是个话痨啊？
  中原中也盯着橘猫团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叹了口气，嘀咕道：“难道要解读猫语言的书看看了吗？”
  [解读吾辈语言的书?]
  翠花记得，太宰治买的那一摞书里有一本，但是他还没看到那里。
  中原中也摸着翠花的毛毛有些沮丧，如果他同样有耳朵，此时可能已经耸下去了：“你看出来一点都没有跟我回去的想法啊，我还以为你挺喜欢我的呢。”
  褚色卷发下，少年人钴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在和小猫说话时，他的声音特地放轻放软，如果不仔细辨别，一定会以为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