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游戏[星际]_分卷阅读_157
这座教堂虽然不算太大,但架不住平时最多三人使用,面积与人数相比绰绰有余,有大量空置房间。那半条走廊很显然不经常使用,深更半夜连盏壁灯都没点,一眼瞧过去黑咕隆咚,连个鬼都没有。
西法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尽量保持风度,客气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知道啊。”十七理所当然地看着他,“师生嘛,当初军校我也去了,加试还帮您作弊来着,忘记了?”
西法:“……”
“哦,对了!”十七百分百逼真地模拟出一个讶异的表情,“更早以前你俩还约过一次,我也在场——”
“你也在场?!”西法震惊了,心说苏逝川口味怎么这么重?跟他做那事竟然还带了只非人类围观!本来“一分二十秒”这个黑历史就卡了他小半辈子,现在再加上一只嘴欠狗,简直是二次伤害加暴击!
十七冷漠脸:“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您脑子里那种事我们正直的硅基生命体是做不出来的。当时我在后院,没上去,别把我想得跟您一样猥琐。”
西法当即松了口气。苍星陨忍不住笑了。
十七一记眼刀飞过去,刺客先生娴熟止笑,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十七重新看向西法:“所以嘛,殿下还需要我知道什么?十三年前约过一次而已,你情我愿的事,殿下还想终身绑定怎么着?”
西法:“……”
“再说了,这都后半夜了,主人身上还有伤,您就不能让他好好休养一天?”十七鄙视道,“难怪我主人总骂您小兔崽子白眼狼,这么一看根本就是有理有据、不服不行。你们碳基的雄性生物就是喜欢把大脑放内裤里,要我说这就是生物进化史上的不完全,您继续努力,争取偶尔能让脑子归位。”
话音没落,十七“咻”地一下变回雪橇犬,扭着丰满的屁股和一条毛尾巴,欢蹦乱跳地跟着苏逝川跑过去:“主人~~~~~”
西法直接被对方连珠炮似的歪理砸蒙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扭头看苍星陨:“我有表现出来我要做什么?”
“习惯就好。”苍星陨安慰他,“十七没有恶意。”
“他是没有恶意,在他眼里接近他主人的全是恶意!”西法抽出根烟含住,打火点燃,“不能强制关机?”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再开机的后果挺严重的。”
“比如?”
“您被智能体打过么?”
“……”
“下手重,还不知道累。”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被打过,而且还挺怕他?”
“……我没有。”
“你是不是犹豫了?”
“没有。”
……
几小时后,天色转亮,摩多上空阴云密布,看样子不久后就会下雨。
这一觉睡眠质量很好,苏逝川早早醒了却没有起来,而是将窗帘拉开条缝隙,靠在床头借助稀薄的天光看一份几天前的晨报。凌晨的时候十七为他的伤口进行了射线治疗,眼下外伤已经彻底痊愈,不再需要包扎和换药,省去了养伤的时间。
密闭的房间内呼吸声均匀起伏,雪橇犬在床脚卧成了一座山,呼噜呼噜睡得正香。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敲响,苏逝川合上晨报放在旁边,低声回了句:“进来。”
他话音没落,门从外面打开,西法端了只盛早餐的托盘进屋,径直走到床边把东西搁在了床头柜上。紧接着,他回头看了眼睡懒觉的狗,见狗在床上当即十分不爽地皱了皱眉,然后二话不说用薄毯把狗兜住,趁睡得死赶紧转移出房间,往走廊里不碍事的地方一放。
处理完碍事的智能体,西法返回卧房顺带着关门落锁,再一转身顿时感觉这阴沉沉的房间都亮堂了不少。
苏逝川全程笑而不语,只在心里默默思忖了一番等下十七醒过来大概会炸。
“休息得怎么样?”西法来到床边坐下,取过托盘里那杯温好的热牛奶吹了吹气,再递给苏逝川。
苏逝川没有回答,接过牛奶的同时,他顺势倾身过去伸手捏住西法下巴十分轻佻地抬起,凑上前在他唇上吻了吻:“特别好。”调戏完,他又从容不迫地靠回床头,一边笑眯眯地看西法,一边抿杯子里的牛奶喝。
这套动作自然得一气呵成,亲昵单纯不做作,西法被撩了一脸,前一晚被迫分居的郁闷当即就烟消云散了。
“刚才雷克斯联系过我,询问你的情况。”西法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不让被撩起来的小兴奋表现得太过明显,一脸认真地说。
“这不意外。”苏逝川放下杯子,轻描淡写道,“依照他的性格,不多想是不可能的,他会安排人监视我们的行动,恐怕在昨晚刚离开七星殿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我们会来这里。”
“这我也想到了,”西法说,“所以想着过来问问,你究竟打算在这里住多久?”说完,他隐约觉着这问法容易产生误会,静了几秒又匆匆补充,“我倒是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帝国的那座空间站没那么容易攻下来,而且你跟联盟军部也不太熟悉,如果可以我想带你去见几位高级军官,也好商量一下对策。”
苏逝川听出端倪,笑得眼睛弯起来:“你会带我见的人,应该不完全算是雷克斯的人了吧?”
“你这么说也对也不对。”西法解释道,“联盟的情况跟帝国不同,成立时间还短,没经历过改朝换代,雷克斯的地位可以说是相当稳固,没那么容易动摇。”
苏逝川缓慢点头:“理解。”
西法又道:“所以我只能从相对新的人身上下手,还得挑选有晋升空间,并且职位重要的目标,所以可供我选择的范围其实很小。我不敢说那些是我的人,但至少当需要在我跟雷克斯之间做出取舍的时候,他们应该会考虑和犹豫。”
“这还远远不够。”
“我知道。”
“你还没理解我的意思。”苏逝川心平气和地纠正他,“你要做的不是离散联盟,也不是强迫属下去做出取舍和选择。你只管做好你的皇储,让对你心存疑虑的人变得心服口服,他们现在忠于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忠心必须有分量。”
“换个角度考虑,雷克斯地位稳固、独掌权利其实事件好事,这至少说明联盟内部是完整的、没有派系划分,它本身就比帝国的政体要牢靠百倍千倍。这样一来,等到雷克斯不在了,统领权利的人更迭,那些原本对他尽忠的人自然而然会改为拥护被他确定的皇储,也就是你,至少大多数人会这样做。”
今非昔比,西法如今在听苏逝川的言论会下意识多想,随着了解深入,他的思维开始越来越特工化,越来越靠近机会主义者的模式。他深谙苏逝川对他从来只说好的一面,但任何良性结果的产生必然会伴随等价的付出,而这些代价才是全盘的关键,是决定成功与否的重中之重,却又是恰恰会被苏逝川避而不提的。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保护方式,他会把任何与风险沾边的部分隔绝开来,让被保护的人可以安安稳稳的“坐享其成”。
所以苏逝川说得越平铺直叙,西法的心里反而会越不安。
雷克斯遇刺,相当于原始信仰崩塌,在这一场更迭里,西法扮演了取代雷克斯的角色,在上任后势必要有所作为。而到时苏逝川的“真实身份”将曝光,他会被默认成为帝国射出的一枚暗箭,见血封喉,不仅迷惑了联盟的储君,还轻取统帅的性命。
那是一根导火索,毫无疑问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激化对阵双方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