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养成手札_分卷阅读_79
“宋少傅做得挺好,很有前途。”连亦答非所问,但脸上欣慰的表情不是假的。
宋楠楚委实不能理解连亦的想法,从很久前连亦无端示好到如今陷害之事,他一直看不透这人。
“大人!”士兵拿了个卷轴出来递给了宋楠楚。
他接过卷轴想打开,不曾想被连亦喊住。想上前来阻止的连亦被士兵拦住,他只能喊了一句:“别!”
“哦?”宋楠楚唇角上扬,这卷轴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很不错,想来肯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莫不是真要造反?这可稀奇了。他没听连亦的话,径直打开了卷轴。
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卷轴上的女子笑颜如花,梨花树下那婀娜的身段当真如仙子一般。
宋楠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快速收起了卷轴:“你!”他惊讶地看着连亦,心里头早已千般辗转。
连亦苦笑,眼角的鱼尾纹更深:“是。”
这话说得隐晦,旁的人根本听不大明白。
宋楠楚抓着卷轴的手指发白,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走到连亦身边,挥开那些士兵,一拳朝着连亦的嘴角砸去:“你后悔吗?”砸完一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一拳打倒在地的连亦,唇角凌冽地勾起。
连亦抹去了唇角的血丝,摇摇头又点点头:“当年,她跟着我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不爱你,她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宋楠楚磨牙,眼睛瞪得老大,“一己之私,害人终害己。”
“我爱她。”连亦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练习了很久,不用犹豫不用装作深情得模样。这是刻到骨子里头的感情,和吃饭喝水一样,不用特意的环境也不用特殊的人。
宋楠楚愣怔了一下,然后额头上青筋直跳,一把拎起连亦的衣领:“那你爱得真深沉,甚至不惜一切要弄死她。”
“是了,她不死我的爱情如何伟大?”连亦扯了个笑,说出的话简直和疯子并无两样。
“……呵。”宋楠楚冷笑,松开了连亦,然后两只手分别抓住画轴的两端,“表面功夫,你去地狱里爱她去伟大吧!”说着,两手向着不同方向用力,画被撕裂两半,紧接着是四份八份……最后变为粉碎。
连亦四处抓着碎纸,最后扑了空,碎纸如雪花落在了他的头顶肩上。
梨花下的女子,终究没有了。
宋楠楚看着四处扑腾的连亦只觉得是一场滑稽表演,他盯着连亦,眼睛里头觉得像是装了一根刺,刺得他眼睛红了起来。
如果奢望能成真,那他便不会与顾止袁落得此刻这般境地。
“全部抓起来,关进死牢,听候发落!”宋楠楚一甩衣袖,出了太师府。
从此刻起,太师府被封,一切荣华光耀都将载入史册成为历史。
太师府是此般光景,连太后那儿可要乱得多了。
宫女太监纷纷跪在地上,哭得不成人样,嘴里头说着‘不管我们的事’‘放过我们吧’‘我什么也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倒没有一个宫女来护着她们的太后,即便是再贴身的宫女都不曾说站在连太后身边。
连太后坐在高座上,身着华服,头顶珠钗耀眼。
这是她的尊严,谁也不能犯。
杜晟和武雍站在一块儿,也不敢动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只能先收拾着底下的宫女太监。
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武雍走上前,朝着太后行了个礼,然后抬头,表情严肃:“太后,还望您……”
话不曾说完,连太后从椅子上一头坠倒在地,‘咚’的一声,珠钗散落在地,有的甚至被折断了。
服毒自尽,没有二话。
杜晟张了张嘴巴,虽说是惊讶却也觉得合乎常理。连太后有多骄傲盲目就有多懂得如何维护自尊,这是他所知道的。
“禀报陛下吧。”武雍连惊讶都没有,面上表情要多平淡就有多平淡。
自从宋楠楚失宠以来,武雍就一直如此,对任何事情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让一直想和他好好相处的杜晟甚为头疼。
漠不关心这个词眼太过伤脑,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相比于这两处的大肆举动,长乐宫反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昔日里看连清不顺眼的几个妃子也没前来落井下石,这让等着被发落的连清很是苦恼。
这样的日子她过活不下去了,听说连家败了,被宋楠楚一纸罪证钉得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样的消息说不上好,但她总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不曾想,但凡和连家搭上关系的人都被查了家甚至关了起来,唯独她……
她心里头很恨,恨顾止袁恨宋楠楚。但,这又如何呢?她如今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什么名目来恨?
“秀儿,还没有人来吗?”连清喝了口茶,随意询问。
秀儿摇摇头:“娘娘,不曾有人。”
连清放下茶杯,抬眸:“去御书房!”人家不来,只好她自己找上门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挡住了。
“放肆!”秀儿出口教训。
“陛下说了,长乐宫里头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还请娘娘体谅。”那侍卫一板一眼的说话,颇有威严的模样。
连清摆摆手,转身:“本宫知晓了。”
原来,竟是换了个方式?
连家被连根拔起,虽说根深了一些但也好,连带着拔了许多潜藏着的细根。
易老将军捧着自己多年前的头盔站在门口望着南方,他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虽说满嘴谎言却说得十分真诚,任何人都会信了他,更何况是他这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他忽然觉得肩头一沉,眼前变得黑茫茫一片。
到头了,一切都到头了。
连家被抄的事刚发生还没消停,另一边又出了一桩大事:易老将军过世了。
这事儿是个大事,起码对于沈苑来说是个晴天霹雳。他还未从情伤走出来,这一厢却又没了自个儿的师父,委实悲痛欲绝。
管家披麻戴孝,烧着黄纸,跟立在一边不愿离去的沈苑说:“老将军年龄到了,此般走法也算幸运的。黑发人送白发人,总也好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少将军且缓缓……”说到后头,管家自个儿都说不下去了。眼泪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