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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_分卷阅读_32

  百刃淡淡一笑:“反正她早就恨上我了,也不差再得罪她一次,柔嘉可没我经折腾,进了宫在她身边……我是不能放心的。”
  祁骁禁不住有些吃味,摆摆手让一旁行礼的宫人起身,转头对百刃似笑非笑道:“你对柔嘉郡主,可算是关怀备至了,不知世子殿下可否能广施仁爱,将那份体贴小心匀给孤王一些呢?”
  每每祁骁这样拿腔带调时百刃都会想笑,难得的打趣了他一句:“殿下这是在撒娇么?”
  祁骁挑眉,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头在百刃耳畔亲了下,压低声音道:“是又如何?孤可激起世子殿下的怜爱之心了?”
  被亲的耳朵瞬间红了,百刃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殿下……”
  祁骁冷笑:“就这点本事,也敢撩拨我?”
  百刃呐呐,不敢再多话,老老实实的跟着祁骁回海晏殿了。
  承乾宫中,冯皇后叹了一口气对皇帝苦笑一声:“百刃因为之前跟骅儿闹了点小别扭,到现在还恨着臣妾和骅儿呢,臣妾邀柔嘉郡主在宫中小住难道真是因为喜欢女孩儿?不过就是想给柔嘉一个体面,臣妾一片好心,百刃竟……罢了,算臣妾痴心错付,只是百刃小孩家家的脾气也太大了些,当着皇上的面就这样……”
  “皇后。”皇帝放下茶盏,深深的看了冯皇后一眼淡淡道,“万事过犹不及。”
  冯皇后顿了下,随即面容慢慢紫涨起来,皇帝心中有些不耐烦,冯皇后心里想的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不过就是为了之前的事,故意在自己面前做出对百刃极好的样子来,但奈何功力不够,既没讨好到了自己,也没笼络住了百刃。
  对自己这发妻皇帝其实是很有几分情谊的,自自己还是王爷的时候冯皇后就嫁了过来,这些年冯皇后还有冯家没少帮自己,皇帝心里都有数,是以皇帝对冯皇后向来多了几分耐心,只可惜这几年,大约是因为其他几位皇子都长大了,冯皇后越发浮躁了,办出来的事总不能让皇帝满意,不能替自己分忧,却反过来要自己为她周全,皇帝心中不悦,也懒得遮遮掩掩的说话了:“你是好心,但你让柔嘉从宫中出嫁,是要置岭南王府于何地?岭南王是远在岭南,但他在京中有府邸有儿子,等大婚那日,岭南王府就空着?”
  “再说柔嘉也不过是个郡主,若真让她在宫中出嫁,那大婚当日皇后预备让她在哪个门出去?”皇帝最好面子,一想到冯皇后刚才当着祁骁和百刃的面说出这样不着四六的话来就忍不住来气,语气越发淡漠,“皇后本是最守规矩的,何以方才这样糊涂?”
  冯皇后心里本就憋着气,让皇帝这样语气凌厉的斥责了一通后越发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声道:“臣妾……臣妾实在是一片好心,让柔嘉进宫的事因为是一时兴起想起来的,没顾虑周全,是……是臣妾的不是。”
  若是个小姑娘梨花带雨的皇帝没准真要动几分恻隐之心,只可惜冯皇后这张脸在皇帝眼里已经不新鲜了,皇帝懒得再多听她的解释,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罢了,晚宴的事还需你操持,先去吧。”
  冯皇后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压下眼中泪意低声道:“皇上放心,晚宴和戏班子都准备好了。”
  皇帝点点头,冯皇后整了整衣裳就出来了。
  冯皇后心中含恨,扶着宫人慢慢的往外走,远远的看着薛贵妃的步辇来了,冯皇后转头对心腹宫人冷声道:“本宫不是让她料理晚宴的事么?”
  一旁的一个女官犹豫了下轻声道:“娘娘……早起的时候皇上就宣薛贵妃了,说让她用罢早膳后过来,大约就是这个时候了。”
  冯皇后竭力压下心头火气,冷笑一声上了步辇。
  “一会儿晚宴后要去清和殿听戏,我已经安排下了,你跟我坐在一处。”祁骁轻轻捻弄着腰间玉玦,含笑道,“每年都是那几处戏,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
  百刃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疑惑道:“同你坐在一处?我……我不是要跟那些郡王坐在下面么?”
  之前百刃还没那么大的感觉,但这一年下在宫中呆着,百刃才算是真正知道“太子”这身份是有多贵重了。
  别的皇子见了祁骁都要行礼问安什么的就不说了,就是各大亲王见了祁骁都要下轿问好,不管皇帝如何看待祁骁,身为太子祁骁身份确确实实是仅次于皇帝,且祁骁虽一直没进东宫,但东宫所属官员一个也不缺,太子直属亲卫更是多达千人,听祁骁的意思,这个人数还不止于此。
  百刃越来越能明白为何皇子们都想争这储君之位了,都是皇子,只因差了这一个名号,权利地位犹如云泥,之前在岭南的时候,百刃虽也是岭南王定下的,皇帝亲封的世子,但他比起自己那三个弟弟来也不过是每月多了几两份例银子罢了,别的实在的好处从来没尝到过。
  晚宴后祁骁是有计划的,他疑心重,没得手前从不会放松警惕,还是将人放在身边才能放心,不过这些就不必同百刃说了,祁骁对百刃淡淡一笑:“岭南王世子头一年入京,为表重视邀世子同席,这也说得过去。”
  百刃抿了下嘴唇摇头道:“算了吧,让人看见了未免又要说你肆意妄为……”
  “这骄纵的名声早就让皇帝给我传出去了,改也改不了了,索性万事先照顾自己舒服了,那些郡王你又不认识,跟他们傻坐在一处做什么。”祁骁看着百刃挑眉一笑,“我怎么发现……你现在有什么事都先想到我呢?”
  百刃最怕祁骁说这些,忙装没听见,低头接着写大字。
  “让你给书房提一个匾,你敷衍了我这几日都没写出来。”祁骁起身走到百刃身边来,随手拿起摊在一旁晾着的字道,“这个就很好了……”
  百刃摇头:“不行,那‘轩’字写的不好……我几年没好好练大字了,手生的很,怕先写不出来。”
  祁骁失笑:“还先写不出?世子殿下,过了今日你这就是写了两年了,我不听你这个,快点写出来,明日出宫我就让人去刻了。”
  百刃哭笑不得:“这个真急不得,要不……殿下还是自己来吧,殿下笔锋其实比我好多了。”
  祁骁摇头:“大字没你写得好,来……”
  祁骁将人从后面抱住了,握着他的手一笑道:“我借你些力气……”,这动作同教小孩子写字无异,百刃忍不住想笑,手下越发不稳了,祁骁失笑:“别笑别笑,你一笑手就抖了……”
  百刃点头尽力稳住笔,祁骁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心猿意马,右手虚扶在百刃手上,左手不动声色的滑了下去,在百刃腰绷上摸了摸轻声道:“勒的这样紧,不难受么?”
  百刃一心都在纸上,闻言摇摇头:“不紧啊……”
  祁骁轻叹:“你还是太瘦了……”,他的手接着往下滑,低声一笑:“也就这里还有点肉……”
  百刃瞬间红了脸,急声道:“殿下!你……”
  “嘘……”祁骁手下不停,轻轻抚摸,含笑道,“小点声,别人还以为进来刺客了呢,别分心,我就要几个字了,你可小心……就是写坏了我也要拿去刻的。”
  祁骁也不再扶着百刃的手了,转而揽在百刃腰上不许他乱动,一面肆意轻薄一面轻声哄道:“听话,好好的写出来。”
  百刃咬牙,红着脸蘸了蘸墨汁接着写,祁骁得寸进尺,直到百刃腿软的再也站不稳了才将人抱到榻上去了,这次实在将百刃欺负狠了,哄了好一会儿百刃才同他说话,不过既得了实在的好处,祁骁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第四十四章
  怕让人看出什么来晚宴前祁骁特意让宫人给百刃梳了梳头发,换了身大毛衣裳,百刃脸上红晕未散,不大高兴的看着祁骁,祁骁一笑:“大过年的,世子殿下总板着张脸做什么?”
  百刃现在也学乖了,论口舌他是如何也比不过祁骁的,且他不出声还好,越是反驳祁骁越是有话等着他,百刃索性还是装哑巴,这招平日本是好用的,谁知现在却不能让祁骁满意了,祁骁一把拿过宫人递给百刃的手炉,笑了下:“怎么不说话,真生气了?”
  宫人默不作声的退下,百刃抿了下嘴唇:“我的手炉……”
  祁骁手往后一让不让他拿着,一笑道:“问你呢?生气了?”
  百刃彻底没了脾气,失笑道:“没生气……因为这个就生气,我每日也不用做别的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每天都是在欺负你似得。”祁骁方才沾了便宜,这会儿心情很好,将手炉递给百刃轻声哄道,“别总是不说不笑的,你知道我的,胆子最小,你这样木着一张脸站在一边我心里就慌了,总要东想西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又让你不高兴了……”
  祁骁话没说完百刃先撑不住了,笑道:“当不起……殿下若还是胆子小的,那也没有胆子大的人了。”
  祁骁一笑,一手揽在百刃腰上替他整了整腰绷轻声道:“胆子不大,哪敢上世子殿下的床呢?”
  不等百刃发怒祁骁先对外面笑道:“我同世子已经准备好了,轿辇可备下了?”
  外面江德清连忙答应着:“早就备下了。”
  祁骁点头,拿过自己的手炉先一步出了门。
  宫中年下的家宴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样子,席间祁骁无聊的很,余光时不时的扫过百刃,百刃席间很是规矩,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只有皇上提到他的时候才颔首答应两声,俨然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德馨长公主偏过头对敦肃长公主一笑:“听说驸马家同岭南做了亲?”
  敦肃长公主含笑点头:“是呢,我实在喜欢柔嘉郡主,本想着……嗨不提那个,承蒙皇上眷顾,将柔嘉郡主指给了我那侄儿,也算是一门好亲。”
  德馨长公主虽比敦肃长公主年长,但因为是庶出的缘故地位远不及敦肃,是以每每要奉承着,闻言笑着点头:“看着岭南王世子,本宫就可以想象郡主如何秀美端庄了。”
  祁骁听了险些笑出来,心道那是你们没看见方才百刃在我怀里含着泪颤声求饶的样子。
  “皇上,今年雪大,倒也不用担心走水,所以臣妾命内务府多预备了些烟花。”冯皇后笑吟吟的看着皇帝,“今年宫里孩子多,他们喜欢这些。”
  皇帝满意一笑:“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帝后各饮一杯,言笑晏晏,好一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今日上午冯皇后还在承乾宫受了皇帝一番教导。
  外面大殿中只有皇后在,其余嫔妃都在偏殿中,隔着一道轻纱绣金屏风祁骁看不太清楚,但听探子说,今日那两个丫头也来了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皇后宫里的总领太监就领着那两朵娇花儿来了,总领太监不动声色带着人站在了冯皇后的身后,冯皇后偏过头看了身后两个女孩儿一眼转头对皇帝一笑:“怕她们俩在屋里憋闷,就让她们也出来走动走动,做不了别的,斟酒布菜的活计还是做得的。”
  冯皇后在皇帝身边二十年,对皇帝的偏好知道的清楚,是以这两个女孩儿挑的格外合皇帝的心意,皇帝一笑没说话,眼中的满意骗不了人,祁骁转头看了一直守在自己身后的江德清一眼,江德清知意,躬身下去了。
  众人宴饮到戌时二刻,宫人来通传了几次清和殿的戏已经备下了,自皇帝起众人各自披上了狐裘大氅,移驾清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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