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喜报！我校荣誉学生高三一班温礼亭在e国举办的国际钢琴作品比赛中获得冠军，将于8月21日返校复课！届时校方将出于培养学生美育的目的为莘莘学子举办一场音乐欣赏会，与世界冠军在琴声中谈话。校长谷雨声、副校长盖云表示，音乐在高中学生的生活里……】
  “好厉害。”
  不知道这个冠军是游戏世界给男主的偏爱，还是他真的有这个本事。
  站在剧本的角度，温礼亭是女主角学琴的初始动因。设定里，女主因为幼年时在琴房里那短暂相遇的一眼，苦学钢琴将近十年。
  但十年的光阴里发生了很多事。女主和顾灼的恩师秋梨病故，妹妹简轶被拐多年，一直未找回。简家只剩下女主一个孩子，出于责任，她不能再任性地走音乐的路，燃烧了对秋梨老师的诺言，已经很久没弹过琴。
  不敢触碰的梦想，在另一个人身上闪着光。这一刻，简寒懂了剧本的逻辑。爱是崇拜的另一种体现，只要女主的设定存在钢琴元素，她喜欢上温礼亭就成了必然。
  拇指向上滑动，文章里还贴了一张钢琴比赛现场的照片，是温礼亭低头弹琴的谦和模样。
  简寒忽然感觉心里发热，有什么甜到发腻的东西破土而出。
  她深呼吸，“系统。”
  坐在她肩膀上的系统晃了晃腿，甜甜道：“在呢。”
  “这种‘咯噔’的感觉还有几下？”
  “……”系统语塞。
  系统对手手：“剧情需要，可能过去篇的全程，只要见到男主，就会‘咯噔’。”
  简寒用手背贴了贴脸，试图物理降温：“简直是强制心动。”
  这样青涩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顾灼压下她的手机：“小寒，你的手上有股甜甜的味道。”
  简寒抬手闻了闻：“还有吗？”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她解释道：“刚刚掉了冰淇淋在上面，我都用湿巾擦过了。”
  顾灼尾调上扬地“嗯”了声，像只撒娇的猫咪，把脸凑到她面前：“在哪买的？我也想吃冰淇淋。”
  简寒不由得幻视他小时候唇红齿白的可爱模样，用指头戳他的鼻尖。
  “我买的那个你肯定吃不惯，想吃的话，我们几个一起找家冰淇淋店吃吧。”
  “好啊。”
  萧优自认有罪，拎着男朋友靠墙罚站了半天，见他们之间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才安心下来。
  要是知道顾灼会说和别的女生说那种古怪的话，她就不拉着简寒偷听了，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萧优拢了拢翠绿的校服外套，举手：“我知道哪家好吃！今天我请客！”
  林之浩同样也有负罪感，他拍了拍女朋友的书包，站到她前面：“还是我请客吧！我在这，不能让优优破费。”
  简寒笑了一下：“好。那我去跟我家的司机说一声，让他先走。”
  顾灼勾住她的手：“我也去。”
  萧优扑到两人中间，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分开：“我也去！”
  顾灼眼里的笑意换成了冷冰冰的不耐：“怎么哪都有你，烦不烦？”
  萧优面笑心不笑：“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简寒目移：又开始了。
  她朝被遗落在原地的孤单校霸林之浩招了招手：“浩哥，您也要和家里的司机打声招呼吧？”
  冷不丁被女友闺蜜叫了道上混的名号，林之浩羞耻得磕磕巴巴：“好、好。”
  顾灼回头对他笑：“浩哥，快跟上，把你那讨厌的女朋友带走。”
  林之浩头皮发麻，表情像吞了苍蝇：“顾灼，别那么叫我，不然我可要叫你小火勺了。”
  顾灼笑容僵住。
  萧优与男朋友沆瀣一气，添了一把火：“那个什么小破火勺，你才是别在这纠缠我们小寒了，往后看，你的那些小迷妹们都在远处痴痴守候你呢。”
  顾灼羞耻地满脸通红，“别那么叫我！”
  “这就生气了？”萧优装出害怕的样子，往简寒身上靠了靠，“小寒，小火勺好凶啊。”
  简寒无奈地笑了一下。
  高中生对古典音乐的兴致几乎为零。同学们口头上对音乐会表示期待，实际上是期待因为不用上课的上学日。
  音乐厅的座椅舒适度很高，阶梯式排列，按班级就坐。简寒周围的同学有明目张胆玩手机的，因为是活动时间，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台上，由本校的音乐老师率先演奏擅长的乐器热场，随后是学生组织的乐团，温礼亭压轴登场。
  他上场的时候，前排的女生都“哇”了声。
  简寒坐得远，只能看见一个穿着正装的男生的轮廓。他身材清瘦，不算高挑，目测比顾灼矮。
  他朝台下鞠了一躬，在主持人的报幕声里坐到了钢琴前，调整琴凳。
  简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弹的这首曲子，她在前期和秋梨老师学过，很简单的一首曲子。
  连续几个缓慢的低音，琴声进入了主要旋律部分。
  温礼亭弹琴讲究节奏感，深入浅出，律动像琴声的呼吸。
  音乐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这首在生活里常见的名曲，又或者说，听温礼亭的钢琴。
  简寒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蹭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