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过我不想当老师。”你用手指绕着他的头发玩，“像我这样的人当老师，对学生太不负责了。”
  你收回手，捻了捻指腹，惊讶地发现竟然无比干爽，一点都不油。
  斯内普惊讶于他终于能有一天听到你那张嘴里说出正经话来，刚有所动容，就听见你这小混蛋说：“西弗勒斯，你来见我之前还洗头啦？我太感动了！”
  斯内普：“……滚。”
  第二个来找你的是小巴蒂，他邀请你和他一起去当大学牲。
  “你这就考上帝国理工啦？”你难以置信，“这么快？这么厉害？”
  小巴蒂倨傲道：“不难。”
  你觉得他这么轻松地说这种话真的很容易挨揍。
  仰倒在椅子上，你只思考了两秒，果断道：“不了，重新读一遍没什么意思。”
  小巴蒂对你的这番回答毫不意外。他走到你身后，低头与你对视。在你的视野中，你只看见他倒置的脸孔，嘴角上扬的——
  不，如果是正置的话，大概是难过地抿起嘴的表情，也难怪他只愿意这样与你对视。
  小巴蒂俯下身，捧着你的脑袋，与你额头抵额头。他闭上眼睛的样子有几分虔诚，轻声承诺：“等我几年，我会追上你的。”
  你想说其实就算他不追上也不要紧，而且就算他本科毕业了也追不上你，但是你没说。你伸手摸摸他的脸：“好哦。”
  送别的那天，小巴蒂提着手提箱，站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并没有走近你。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你问他。
  他一撩长风衣的衣摆，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风把他的浅黄色头发吹乱，散落在眼前，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怕要是走近了会忍不住给你一个告别吻。”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冲他扬起脑袋：“那就亲一个。”
  小巴蒂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儿，忽然重重放下手提箱，大跨步朝你走来，一把将你箍进怀里。风从他的背后吹来，长风衣的衣摆顺着风向将你裹住。在他的外套里，你抬起头，看见他一向桀骜的眉眼中有些不忍。微凉的掌心捧起你的脸，他低下头，呼吸与发丝一同落在你脸上。
  你闭紧眼睛，但是柔软的吻并未落到你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弹到你额头上的暴栗。
  “滚！”你笑骂着抬脚踹他小腿。
  小巴蒂大笑着跑远，身手敏捷地捞起地上的手提箱，在火车站的滚滚浓烟与咧咧作响的风中扬长而去，满身少年意气。
  第三个来找你的是雷古勒斯，他看上去做了很久的心里工作与很艰难的心理斗争。
  你骑着飞天自行车，他坐在你的后座上，揽着你的腰，被你带着兜风。
  停在一处屋顶，你们并肩坐下，就像多年前还是孩童时做的那样。
  星空下，星光落进他灰色的眼中，仿佛眼里也盛满了熠熠发光的星尘。他将手放在你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你的手指。
  “有一句我已经在心里藏了许多年，在我们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对你说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青年的眉眼已经磨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成熟又清冽，但不失锋芒。靠近你时，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陌生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让你有些不自在。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将新的开始，我想我应该明确地将我的心思告诉你。”
  他伸手，敛去你脸侧乱做一团的浅金发丝，将其别在耳后。略带薄茧的指尖擦过你的耳廓，又疼又痒。
  你开始感到害怕：“别。”
  雷古勒斯摇摇头，眼底的笑意有些泛苦：“我不想再这样模糊地等待地下去，我想得到答案。”他顿了顿，抿起嘴唇，似乎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
  终于，他决定了：“我对你不只抱有属于朋友的喜欢，或者应该说是爱慕，尤兰达。”他抬起眼睛，满是星光的眼眸与你对视，“你是否愿意成为那个与我并肩走完余生的人？”
  他没有紧张，也许是因为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亲耳听你说出罢了。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垂下眼睛，躲避他的视线，“但我无法回应不属于朋友的爱慕，因为……还差一点，也许是激情吧。”
  雷古勒斯发自内心地笑了，靠到你肩上：“谢谢你的回答，我会努力的。”
  你开始感到脸热。
  告别社畜成年人雷古勒斯，你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晃荡，有些失魂落魄。
  “我感觉所有人都在前进，但是我不想前进。”你若有所思地对系统说，“所以我以后可能会很孤单。”
  系统光明正大地盘在你的脖子上，探出蛇信子舔舔你的链接，温凉的鳞片蹭过你的肌肤以示安慰：“可是有我啊，我会陪着你。”
  你忽然开口：“可是等我回到原世界，你就不可能再跟着我了，你会有下一个宿主。”
  系统有些不安：“……也许吧。”
  你没再说话，因为你感觉自己似乎隐约触摸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很可能是你不太能够接受的，尤其是你这种把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真正当成自己亲人朋友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其实是根据原作数据模拟出来的虚拟世界的话，就把这个世界给炸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