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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_分卷阅读_345

  可惜太子并不是好战之人,相反,他似乎很明白战争并非能为百姓谋什么福祉,相反的只有化干戈为玉帛,才能谋求两朝的共同发展,对于丈夫这样的想法,慕容英纵使愠怒,却也不能说什么。但这位太子却是个短命之人,刚即位没多久,便身染重病去世,于是皇位便落到了如今年幼的夏帝头上,而慕容英则一跃成为了一国太后。
  那时她就开始暗地里与司空旭和庞松往来联手,想要加害身在大周的呼延元宸,为的一来是夏帝年幼,她害怕呼延元宸会暗地里藏着什么势力能威胁到他们母子的地位,二来,她渐渐也发现夏帝和她这个太后并不在一条心上,而导致这一切的因素,便是呼延元宸。
  呼延元宸与他已故的丈夫是一路的性子,根本不在意大夏是否能扩展疆土,而是一心一意想要促成两国封闭了许久的通商显露重开,而可怕的是,她的儿子夏帝似乎也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想法,并且因此与呼延元宸很是亲厚,所以慕容英才一直对呼延元宸欲除之而后快。
  在她眼里,现在大夏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不光士兵们很是英勇,常年与野兽狼群搏斗的经验也比南边大周那些软趴趴的军队有战力多了,此时开战,大夏必定能一路碾压大周,将对方肥沃的国土全部纳入自己的版图。
  此事若是成了,那她慕容英虽然是一介女流,必然会因此名垂青史,成为如高祖皇帝那般的一代枭雄。
  但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虽为太后,但是动兵打仗这事却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在自己的儿子并不赞同自己想法的前提下,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夏帝尚未成年还不能独揽大权,在朝中合纵连横,借助慕容家族的势力,近乎将大半武将都纳入了麾下,借此掌控了朝廷,夏帝虽然很快明白了自己母后的想法,也迅速纠集了一批文臣,奈何大夏本就以军权立国,那些文臣的地位一直被压得死死的,又如何能为夏帝提供帮助,就因为这样,才出现了宁渊之前才朝堂上所见到的那一幕,文武两派气质分明,而皇帝俨然变成了一个傀儡,就连在皇宫中也要受到夏太后派人监视。
  至于呼延元宸牵扯谋逆而被搜捕一事,不过是因为呼延元宸一不留神中了慕容英的算计,那位夏太后居然借着邀呼延元宸入宫饮宴的机会,拉下脸来污蔑对方要刺杀自己,并且发动了早就安排好的伏兵,要不是呼延元宸仗着一身本领杀出重围,恐怕已然被拿下了。
  好在夏帝虽然年纪不大,却在宫中有一些心腹,发现此事后立刻出手相助,一面明面上迫于夏太后的压力而对外颁布了搜捕令,一面背地里将呼延元宸藏起来,所以今日,宁渊原本遍寻不到的呼延元宸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太后想除掉皇叔,不过是想彻底架空我的势力,不让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帝,坏了她南征的大计,而这些日子,皇叔也一直在帮我监察和搜集那些人的动向,那位大周四皇子的事情,便是皇室发现的,不然,我甚至还不知道太后养了这样一个家伙在身边。”夏帝这么说着,语气颇为不齿。
  “司空旭此人当真是丢父皇的脸,竟然能卖国卖到此种地步!”司空玄气得咬牙切齿,俨然是已经将大周那些阵亡将士的帐都算到了司空旭的头上。
  宁渊却道:“陛下将小人和熙王殿下约到此处,也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有什么需要我二人帮忙的地方。”
  夏帝道:“确有一事,我想向二位讨教一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接着道:“贵朝燕州境内,可是有什么吸引人的珍稀之物?”
  “没有。”夏帝话音刚落,司空玄便摇头道:“燕州虽然占地颇广,却是我大周最为贫瘠的一个州郡,常年风沙,也难以种出粮食,甚至还要不少马匪要是不是派兵镇压,夏太后会提出以这样一个州郡作为休战的条件,我也是奇怪莫名。”
  “果真如此?”夏帝皱起眉头,“那太后的用意……”
  宁渊没说话,却垂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罢了,或许燕州当真有吸引太后的东西,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夏帝叹了一口气:“只是熙王殿下在传信回朝的时候,不要忘了将我的意思传达给贵国陛下,我一直是反对两朝开战的,只是现在对于太后的决定无能为力,他日若是我能掌控朝政,必定会修复两国邦交,还望贵国陛下不要因为此番开战之事,彻底伤了两国和气。”
  “陛下如此为两国百姓的安定着想,父皇一定能体恤陛下的良苦用心。”司空玄拱了拱手,至此才明白为何夏帝会将所有事情向自己和盘托出,原来是为了给自己之后掌权铺后手。
  “还有一事,就是我这位皇叔提出来的了。”夏帝忽然笑了笑,“皇叔让我安排,说无论如何都要同宁大人见上一面,这些日子皇叔一直在为我奔走,我自然也要为他费心安排了,想来二位还有一番旧要叙,熙王殿下若是方便,陪我上这阁楼的二层欣赏几幅字画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陛下请。”司空玄当然也没有要杵在这里打扰二人的念头,夏帝一将台阶抛出来,他便顺着下去了,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礼让着从一边的木梯上上了楼,整个一层便只留下了宁渊与呼延元宸二人,一人坐在一边,静静地不说话。
  ☆、第220章 阴云密布
  片刻之后,还是呼延元宸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轻咳了一声,表情似乎有些为难,眼里有歉意的神色闪动,谁知刚半张开嘴,就被宁渊打断了:“如果你要道歉的话,大可不必。”
  呼延元宸露出一丝苦笑,“你果然是在生气。”
  “生气?不,我只是在困惑罢了。”宁渊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不高不低,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在里头,“当初你从华京离开时,说得极好,会尽快折返,结果一去一年多便罢,还音讯全无,即便你碰上了事情分身乏术,可总不至于,连给我传个信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只是怕你忧心。”呼延元宸一脸的无奈,实诚道:“以你的个性,若是知晓了我的境况,想必是无法置之不理的,可此事之凶险,若是将你卷进来又如何是好。”
  “所以你觉得你只要瞒着我,就不会将我牵扯进来了?想来你是忘了劳赤的事了吧,只要我有心想探查,又有什么可瞒的,你莫不是一直将我当成了蠢人。”宁渊越说,语气越硬,“既然你三番两次地如此害怕将我牵连进你的事情,又没有把握全然将我瞒住,那不如干脆斩草除根一些,以后大家各不相干,我自然再也懒得费心去管你的事情,岂不更好。”
  呼延元宸眼睛瞪大了一圈,想也没想便急道:“如何能这样!”他看着宁渊的脸,发现宁渊是真的在生气,又不知这话是宁渊的无心快语还是对方心中早有此番计较,一时着急起来,不禁起身走到宁渊身前,还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决不能这样,你生我的气便罢了,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想不想干的,即便你想,我也不会同意!”
  说到激动处,呼延元宸手上的力道也不禁大了些,宁渊仿佛吃痛,脸色白了白,却一直抿着嘴角没说话。
  呼延元宸也不算粗线条之人,宁渊的反应就算细微,还是被他看进了眼里,他不禁一愣,也理解到或许是自己手上的力气大了,可自己力气虽大,但宁渊也不是瘦弱之人,尽管看着不壮,一身内功却不比他弱上多少,怎么会连这点力气都受不住。
  发觉宁渊的异样之后,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悄然探了探宁渊的脉门,过了片刻,他脸色勃然一变,望着宁渊的眼神比方才要震惊了好几分,“阿渊,你的内功呢!”
  不怪呼延元宸不惊讶,他探查过之后才发现,宁渊的脉象竟然虚弱非常,好像身体受过什么重创一般,惊讶之下悄然激发了一丝内里摊入宁渊的身体里,结果宁渊的经络内全都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点的真气存在。
  呼延元宸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宁渊是不是与什么人发生了争斗,受了重伤,才会变为这副模样。因为习武之人要毁去一身内功的方法并不多,拢共就那么几样,不是自绝经脉废除内里,就是在与人过招时受了极重的内伤,导致内功散失,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显然在呼延元宸心里,宁渊没有那个理由会自废武功,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想到宁渊有可能碰到了什么极其厉害的对手,居然连一身内功都散了个干净,呼延元宸便一阵后怕,若是对方再厉害一点,那宁渊不是为此丢掉小命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呼延元宸便手脚冰凉,再也按捺不住,整个身子一罩下去将宁渊紧紧抱住,那着急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宁渊就要消失了一般。
  “该死,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呼延元宸用力喘着气,吸气的声音仿佛是在拉着风箱,声音也哑了不止一层,满满都是自责,“都怪我,全都要怪我,若是我呆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人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宁渊就这般安安静静任由他抱着,对于呼延元宸会忽然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点都不奇怪,方才对方试探着用真气探进他经络里的时候,宁渊便知道呼延元宸想干什么了,索性放开了任由他探查,以呼延元宸的本事,当然很快便能发现他如今内里全无的惨状,又哪里淡定得起来,肯定会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敌手,一身内里都是被别人硬生生打散的。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要点破其中缘由的意思,反而直截了当道:“没错,这都要怪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同险些连命都要送掉比起来,一身内功散去还算轻的。”
  呼延元宸呼吸一滞,宁渊这模棱两可的话更坐实了他的猜想,他正过脸,双手抓住宁渊的肩膀,满目阴沉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是谁下的手,难道是那个姓齐的太监?”在呼延元宸眼里,华京能有本事将宁渊伤成这样的,除了长公主身边的那位齐公公再没有别人了。
  宁渊却摇头,反而反问道:“知道是谁你又能如何,难道会丢下这里的一切替我报仇?如果不能,那我告不告诉你又有何区别。”
  呼延元宸被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分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宁渊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然笑开了,他之前也没说错,如果不是呼延元宸,他也不用铤而走险,散去一身内功冒着性命攸关之险以男子之身生下一个婴孩,当然他现在可没有要将这件事对呼延元宸和盘托出的打算,对方信与不信先抛开不说,看方才夏帝和呼延元宸的模样,显然他现在是要留在燕京里帮助夏帝和太后抗衡,自己就算告诉了他,不光对现在的局面于事无补,还会惹得他分心,不如不说。
  “阿渊,我……”呼延元宸脸色变了一阵后,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正要开口说话,却蓦然间望见宁渊忽然笑开了的脸。
  憋了这么久,又看呼延元宸如此为难的模样,宁渊不知是作弄他够了,还是自己忍不住了,笑出了声还不算,竟然一时停不下来,直到都笑弯了腰。
  呼延元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似乎理解到了什么,可宁渊一身内力全失又是真的,倒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了那里。
  “如果我说,我的内功是我要玉竹先生帮我废掉的,你也要去找玉竹先生的麻烦吗。”许久之后,宁渊才收住笑声,直起了腰。
  纵使呼延元宸已经意识到了宁渊之前多半是在故意开他的玩笑,而不是真遇到什么凶险之事,勉强松下了一口气,可是听到这样的说法,还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你说玉竹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可以瞒着我一年多了无踪迹,我又为何要告诉你这个中缘由,你若是想知道的话,等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宁渊说完这句话,抬头向木梯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楼上二人听见了楼下的声音,又缓步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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