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容清辞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忙碌模样, 对外冷冰冰，对内贴心又细心。
  苏晓晓的视线随着容清辞的动作，左右摇摆，她又采取了一样的方法, 跟着大师姐。
  “晓晓, 你看了我一上午了，”容清辞忙碌告一段落后, 回头看着苏晓晓，“想要什么直说吧。”
  “师姐，什么叫仁啊？”苏晓晓双手支在下巴上，望着容清辞，“你的仁是什么呢？”
  容清辞表情僵了一瞬，“晓晓，这种哲理的问题不如去书阁寻找答案？”
  “我去过了，”苏晓晓叹了口气，“仁义礼智信君子的品德，但我感觉，仅仅是仁慈的话，也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所以想问问师姐的想法。”
  容清辞学着苏晓晓的动作坐在台阶上，“我倒是认为，仁是没有必要的妇人之仁。”
  闻言，苏晓晓偏头看向大师姐，这个觉醒了所有记忆的大师姐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
  “当能力不足时，你的仁慈，只会成为刺向自己亲人的尖刀，这样的仁，还是仁吗？”容清辞没有看苏晓晓，仰头看天道，“如果是这样的仁，反而是一种不负责任吧。”
  大师姐的话中包含的信息很多，她的言下之意是，其实昆仑派接下阻碍魔前进的任务是她？
  容清辞在自责，在后悔，苏晓晓立马意识到这一点。
  她在怀疑自己的剑道！
  容清辞的剑道是什么，苏晓晓问过师父秦飞白，他是这样说的。
  “你们大师姐，心思重，可能因为是大弟子，总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的剑道名为仁爱，意为，同情关爱，乐于助人。”
  秦飞白不吝啬于把所有美好的词汇形容容清辞。
  “只是，她太想救下所有人，没有成功，反而令昆仑派全军覆没后，在日复一日的重复过程中，对自己的剑道产生了怀疑，”
  “她不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仁到底对不对。”
  秦飞白表情严肃，“我给你的任务，就是让你帮助大师姐想明白仁为何物，她的剑道又是什么。”
  真是重要的任务啊，苏晓晓感叹道。
  大师姐容清辞不像是还未觉醒记忆的沈落和袁闲，他们以为时间还在没下山的时候。
  陪着苏晓晓的大师姐是已经知晓几年后下山会发生什么事的大师姐，或许她在同样的剧情到来时，会选择不下山。
  然后时间再次轮回，她永远无法得知另一个选择的结果是什么。
  多次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剑道。
  苏晓晓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大师姐，有方便谈话的地方吗？”
  对于这样的大师姐，任何懵懂的提问都不合适，苏晓晓打算跟她开诚布公聊一聊。
  “有，跟我来。”容清辞起身，回手拉起苏晓晓，“我的房间可以谈话。”
  容清辞的房间布局跟苏晓晓的一样，可以看出来，大师姐在小师妹的房间布置上花了心思，她的房间悟道的地方，也是写了一个大大的道字。
  “小师妹，我可以继续叫你晓晓吧？”容清辞拿出两个蒲团，面对道字坐下。
  “我也叫晓晓，师姐可以这样叫我，”苏晓晓盘腿坐下，“师姐知道我的来历对吗？”
  容清辞颔首，“我知道，从你继承小师妹记忆，准备参加早课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传说中的应劫之人。”
  没想到自己还有专属称呼，“何为应劫之人？”苏晓晓问道。
  “天地大劫，必有应劫之人，可能来自此间世界，也可能来自世外方圆。”容清辞解释道，“之前也有其他人来过，他们来去匆匆，不是应劫之人。”
  苏晓晓明白了，应劫之人，就是系统内部别的任务者来收拾此间世界的烂摊子。
  谁污染谁治理，没毛病。
  “既然你已然知道需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谈话，想必你已经了解过发生了什么。”容清辞坦言道，“我试着引导你去见师父，幸好你真的是应劫之人。”
  “其他人见到师父会怎么样呢？”苏晓晓问道。
  “倘若不是应劫之人，那么他们从师父的房间里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学会三师弟的遁术，便直接被外部的魔侵蚀，从而生死道消。”
  苏晓晓看了一眼容清辞，大师姐的道的确在转变了。
  尽管魔的顺利入侵依靠了世外之人的帮助，但再次到来的世外之人是属于他们阵营的，容清辞还是毫不犹豫地利用了他们。
  “幸好我是应劫之人。”苏晓晓重复道，她能理解容清辞的做法，她把师父和师兄师妹的死归结于自己，同时也希望有应劫之人前来救下天下苍生。
  “抱歉。”容清辞干脆利落道歉，“是我一步步引导你的。”
  “不用道歉，你这是大仁。”苏晓晓笑了笑，“舍小家为大家，也是仁义。”
  “何况，你也对我多加试探，要是我没有通过你的考验，你也不会让我去找师父。”
  容清辞每次早课，包括每次提供书阁的建议都是在观察新到来的世外之人，这是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