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鉴诡师 第256节

  第366章 水魄尸
  “那我到是挺好奇的。”通常来讲，诡物就是诡物，本身就拥有诡异的力量，所以，除了一些妖物，会因为本身的原因携带毒素外，从没听说鬼、怪一类的东西会带毒的。
  女人看向前方宽阔的河面，缓缓道：“这河中的诡物，是肉身成怪，为‘水魄尸’，六年前我就发现它了，但它没有作恶，不能直接诛灭，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解化。”
  “在解化的过程中，我调查到了它的来龙去脉。她是个月子里跳河自尽的产妇，抱着两个没满月的孩子一起跳的。死因是产后抑郁。她和两个孩子的尸体，一直没有打捞到，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我本来想摸着产后抑郁这条线，想着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她夫家人身上，但调查到后来，我发现她夫家在她死后，已经卖了房搬家，无法追查到下落，于是我看它没有害人，就打算置之不理。”
  顿了顿，她见我听的专心，又继续道：“第二年我就发现它的身体开始带毒，我担心它会污染水源，所以又开始调查它，结果发现它不是带毒，而是在吸毒。”说完，她指着河上游，道：“这片是郊区，沿河而上，一路有许多工厂，偷排偷放的不少，这条河里，曾经常大面积的出现死鱼……自从它出现后，工厂偷排的东西，产生的废水垃圾，都被它吸收了，所以这条河的水质才逐渐变好。”
  我诧异：“它身体的毒素，是吸收工厂废水形成的？这么说来，它不仅没有作恶，反倒是行善积德，造福这河中水族了。”
  女人打量我，道：“何止是河中的水族，那些废水各种有害化学废料超标，顺着水流，污染饮用水，污染沿河两岸的土地和植被，还有在河中取水饮用的飞禽走兽……它的存在，功德无量。你居然还想诛灭它！”
  我一时哑口无言，只得解释：“我这是接了诡案组的任务，这不是因为它害人了，所以才来处理吗……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眯了眯眼：“它是可以进行简单交流的，以往从不害人，这次害人，肯定是有什么缘故，我得弄清楚。这里交给我，你可以走了。”她手一挥，示意我退下。
  我乐了，道：“诡案组的活儿我都接了，是好是歹，我得知道个结果，也好回去复命啊。”
  “你被诡案组训的挺听话。”
  我道：“你嘴怎么这么毒呢？我叫洛常，女士，您怎么称呼？”
  “肖梧。”
  “哦……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堆东西？”我指了指头发和女尸上岸时，分别留在河岸边的两处痕迹。
  两块地都黑了，与周围正常的土地，有了明显的分割线。
  由于位置隔的比较近，两处黑色土地有彼此融合，连成一片的架势。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片土地被浸染了，只有它能将毒素收回体内。等一等吧。”
  “等什么？”我问。
  肖梧道：“它被你攻击，受到惊吓，白天肯定是不会再出来了，等太阳落山时，我跟它沟通一下，让它出来将毒素收回去，然后调查它害人的事。”
  我摸出手机查看时间：“刚到四点，离太阳落山，差不多还有一个半钟。”
  “嗯。”肖梧不慎介意，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包里摸出辣条来吃。
  把我给看饿了。
  我凑过去坐下：“给我来点儿。”
  “男人不能吃辣条。”
  “为什么？”
  “男人吃辣条，会变成娘炮。”
  “…………”
  为了避免辣条攻击，我干脆开始打坐练功。
  肖梧很惊讶：“你这么勤奋吗？”
  我道：“慢鸟多飞呗。”说完，我留出一线气息感知外界，其余心神则全部沉入修炼中。
  这边有山有水，虽然不是地气所钟之处，但修炼起来也比市区要好许多。
  修炼时，时间流速感觉特别快，我刚一睁开眼，脑海中忽然响起玄啸的声音：“之前那玩意儿，能吃。”
  “…………”去你大爷的。
  我没理他，假装听不见。
  与此同时，我旁边躺在石头上睡觉的肖梧，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伸了个懒腰，起身：“时间差不多了。”
  她让我后退，在一边把风，不要让人靠近。
  我也乐的坐享其成，便点了点头，负责放风。
  这周围毕竟还是有人居住的，这个时间点，会有附近的居民到河岸边遛弯消食。
  肖梧走到了河边，手捏法诀，一道符咒入水。
  没多久，河中水波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向河边来了。
  此刻我站的离河比较远，所以看不见状况，但可以感应到那东西的气息流露。
  肖梧在河边蹲下了，仿佛在跟河里的东西说着些什么。
  她俩居然还真能交流？
  “诶诶，大叔，这边不能去。”观察间，我拦住了一个往河边溜达的大叔。
  “为啥？”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冒充当地街道办，表示河里有问题，我们是受指示来保护现场的，任何人不能逗留。
  大叔挺听话的，走了。
  我转头再去看肖梧，发现她已经站起了身，视线看向上游，身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水魄尸的气息又消失了，应该是回到河底了。
  “肖姐！什么情况啊？”我问。
  她冲我招手示意：“跟我走。”
  我跟上她：“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肖梧边走边道：“她说，是因为上游有东西，新出现的东西，在逼她离开水域。而且那东西还会影响她的意识，就在上游的那个制衣厂那一截河段。”
  我吃了一惊。
  什么东西，居然能逼‘水魄尸’？
  这水魄尸，上岸后的攻击性，大概在r级，可如果是在水里，绝对是个sr。
  我摸出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沿着河道上去，制衣厂离我们大概两公里。
  如果是上公路，属于绕行，得多出五公里来。
  我们俩于是加快脚步，沿着河道一路前进。
  时不时的，肖梧会看向旁边的河道。
  我会晤过来：“水魄尸是不是在河底跟着我们？”
  “嗯。”她点头。
  我道：“没想到，你和诡物的关系，居然可以这么好。”
  肖梧道：“都是天地间的一份子，只不过存在的形态不一样，诡物有善恶，当然可以打交道，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实中，鉴诡师和诡物打交道，大多以诡炼之术驱使，让诡物为自己所用……我也和一个诡物处的很熟，它是一辆自行车。”
  肖梧道：“车……唔，那它的速度想必很快。精怪的本领，和它们的本体有很大联系。”
  “是。”
  说话间，太阳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逐渐趋于黑暗。
  工厂的灯亮了，所以远远的，我们已经能在瞭望到制衣厂亮起的夜灯。
  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制衣厂外的河段。
  制衣厂在河对岸，与河隔着几百米远。
  我们要想去制衣厂，还得过河。
  但制衣厂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在这一截的河底。
  肖梧看了看，忽然将自己的法宝包解了下来，与此同时，她开始脱衣服。
  我吓了一跳，忙后退：“不是，姐、姐姐你住手，你这是干什么？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肖梧眨了眨眼，停下动作：“脱衣服啊，下水。那东西在水里，不下水怎么弄清真相？”
  “呃……要不先试试，是诡物还是什么，看能不能引上岸？”
  肖梧摇头：“她说了，那东西不能移动，就在河底，一直干扰她。”她把自己上身脱的只剩一件内衣。
  太豪放，太不拘小节了……
  她有准备去脱裤子，我看不下去了，道：“要不，我下去查看吧。”
  肖梧闻言，麻溜的将脱了一点的裤子提上去，又开始穿衣服，嘴里从善如流：“那太好了，交给你了！”
  …………
  我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肖梧边穿衣服，边笑眯眯的看着我：“加油。”
  我很无奈，只能开始脱衣裤。
  准备下水时，肖梧递给我一把防水的狼眼手电。
  我接过手电：“你跟水魄尸打好招呼，我下水了，它可别找我报仇。”
  “放心，我跟它打过招呼了，它不会害你。必要的时候，反而会在周围协助你。”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电叼在嘴里，除了诛天印外，没有再携带任何东西，一头扎进了水里。
  入水，水下浑浊，河水冰冷。
  狼眼的光柱在河水下晃动，远处，水魄尸趴在河底，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盯着我，在灯光中一晃而过。
  我一口气最多能憋两分钟，也不敢耽误，赶紧往河底而去。
  电光扫动，十几秒的功夫，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河底有一块古怪的石头。
  确切的说，有点儿像是骨头，但骨头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团白色的，像是石头的物质。
  一种阴冷邪恶的气息，从石骨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