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里条件真的好差，都没什么家具，刷牙居然从门前小溪捞水。】
  【他姥姥在用铁锅烧水哎！啊，开了之后舀进暖瓶啊，原来这是喝的水！天哪，果然是山村……】
  【这个直播间的人气好低，为啥？】
  【大家都去看城市崽儿了，谁会在乎山村里的蔫萝卜玩泥巴？】
  用户[你凌爹]投掷了火箭*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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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哪来的土豪！60个火箭是六万块啊说砸就砸！】
  【这才开播五分钟！】
  【我忽然对这只崽崽很感兴趣……】
  直播间的冷清弹幕，因为骤然投下的礼物而炸锅。
  沈小满完全不知。
  他背着爸爸亲手缝的布艺小书包，两只小手提着妈妈给的印了“凌满辣酱”商标的塑料袋，和笑眯眯的姥姥挥手告别。
  在直播镜头里，笨拙爬上了节目组的面包车。
  两辆面包车平稳开出猫猫头村，摄制组的在前面带路，沈小满乘坐的车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
  不过出村之后是山路，有点陡峭和颠簸，沈小满乖乖系好安全带，抱紧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哼起了小曲儿。
  旁边陪伴的小姐姐密切关注他的状况，收到对讲机里摄制组的指令，立刻笑眯眯地搭话：“小宝贝，你在唱什么歌呀？大点声让姐姐听一听好不好？”
  说着，将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对准崽崽。
  哎呀这是要直播呀！
  猝然得到营业机会，人来疯属性的沈小满激动起来。
  “好呀。”崽崽脆生生地答，放下袋子，清了清嗓大声唱：“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小姐姐裂开。
  在前面带路的摄制组看到实时画面，嘴里叼着的早饭面包喷了出来，避开设备剧烈咳嗽，满脸问号。
  崽崽还在快乐展示才艺。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
  沈小满用激昂的奶音唱了半分钟，因为唱得太大声，小脑袋瓜有点缺氧，停下哼哧哼哧地大口喘气。
  正要继续唱，小姐姐及时委婉阻止了他。
  “崽崽呀，先休息休息好不好？一直唱会哑嗓子的，小满唱得真好听，豪气万丈！姐姐能问问你为什么想唱这首歌吗？”
  小姐姐温柔笑着，却痛心疾首。
  她还以为崽会唱什么“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滴哒啦”或者是“小兔子乖乖拔萝卜”这种可可爱爱的童歌，已经做好被萌翻的准备了……
  不怪她刻板印象，谁叫沈小满长得太乖崽！
  皮肤白白嫩嫩，睫毛长长的水润漂亮眼睛，扑闪扑闪时像星星闪烁，笑起来有软软的小酒窝，还会嘴甜地到处叫帅哥哥和美女姐姐。
  这不纯纯小天使吗！
  结果开口……
  她想着，还是忍俊不禁。
  有种别样的可爱。
  【嗯？？我切错了吗？这个页面不是五个山村崽儿的频道吗？】
  【山村里的小孩会这么白净？！】
  【不晒太阳+天生皮肤好？我就是。】
  【笑死我了哈哈哈为什么会唱好汉歌啊！】
  【你还别说，崽崽唱得很好听哎，有人录屏了吗我想当手机铃声。】
  【崽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嘿嘿，抓来在我工位上唱。】
  【山村崽儿接受的童歌教育就是这个？妈呀，这是崽崽自己从电视上学的吧，有点可怜……】
  【是哎，他的爸爸妈妈可能没法陪在身边，教他唱歌。】
  【姥姥估计没文化吧，也不会用智能手机放儿歌。】
  【八成连幼儿园都没上过，可怜的宝宝。】
  【想带他玩，给他好多好多的爱和陪伴呜呜呜。】
  评论弹幕在实时直播的页面飞快刷过，比刚开播时多多了。
  沈小满并不知道网上的姐姐姨姨们在心疼他，精神奕奕挺着小腰板，乖巧大声道：“因为唱出来的就是我想做的，崽会努力帮助其他小朋友哒，以后也要跟大家一起出去玩。”
  工作人员愣住。
  弹幕也停滞了几秒，又飞快地开始刷，感慨山村崽崽的一颗赤子心。
  面包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上了国道。
  此后一路平稳，沈小满这几天兴奋地没睡好，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了，直播观众看着崽几乎睡到晕厥，张着小嘴流口水，在弹幕里笑得东倒西歪，截图保存高清黑历史。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轻轻推醒了沈小满。
  “咩啊？”崽崽懵懂睁眼。
  左看看，右看看，迟钝地想起自己来录娃综了，便很快就恢复满满元气，团起小手揉搓困倦的眼睛，把打盹冒出的生理眼泪擦掉，大大咧咧抹在衣服上。
  “崽崽，已经到芙市了喔，喜欢大城市吗？”
  工作人员拉着沈小满的手，低头笑眯眯地问他。
  芙市是沈小满所在省的首府，经济和文化发展状况在全国位居前列，繁华马路上车流不断，道路人山人海。
  沈小满喜欢热闹，以前每次跟着爸妈来都很欢喜，这次也不例外，眼神亮晶晶地打量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