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原文里，他的身体机能急剧衰退，奶奶为了给他祈福甚至还给他求了一门阴亲，不过也没有用。在他死后，白羽旗就彻底没了依仗，只能沦落为掌中鸟、笼中雀。
  正是因为白羽旗的结局太悲惨，苏渝对他的滤镜也格外厚重。
  回想之前和白羽旗接触的细节，苏渝忽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不对劲，他就像隔着一层纱在接触周围的人似的，他脑子里的剧情设定存在感格外强烈。
  【系统，清洗记忆过后的后遗症会很严重吗？】
  系统：【这个因人而异，如果损失的是对本人来说很重要的记忆，那大概率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
  但苏渝却隐约觉得，似乎不止如此，他的感知力也似乎也下降了许多。
  难道他清洗记忆的时候，还被下了什么心理暗示之类的吗？
  ……心理暗示？
  苏渝蹙着眉，他几乎忘了，他在上一个世界里，阴差阳错拥有了一点心理暗示的能力。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苏渝立刻坐在沙发上强行进行冥想，以第三视角检查自己的意识。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心理部门竟然会给他下暗示，那这肯定不是例外。
  难怪那些同事们每次去清洗记忆后，就会变得更卖力工作、也更木讷，只会按照任务和计划办事，仿佛失去了自己最独立的意识。
  当初他还以为只是清洗记忆的后遗症，没想到这却是总部用来控制人心的手段。
  要知道，像他之前那样坚持不清洗记忆的员工寥寥无几，几乎所有人每次完成任务后都会去清洗记忆。
  幸运的是，苏渝的身体发生了异变，邪神的眷属自然不同于常人，没那么容易被控制。这一点，或许连苏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当暗示被打破，之前造成的一切隔阂消失，苏渝从冥想中缓过神来，顿时觉得自己的五感都要清醒了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进行记忆清除，但是他现在肯定，这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
  记忆并没有丢失，但也差不多了，因为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所以都很难回忆起来。就像是，平平无奇的每一天，你会记住自己最近十几天里每天吃的是什么吗？
  那么，最后一个疑问，也是最严重的问题——总部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牢固人心呢？
  ……
  暂且得不到答案，苏渝就这样继续完成任务，当天晚上白羽旗并没有被闻铮报复，所以也就没有被关到阳台上，更没有和沈雪舟的初遇。
  其实到这里，白羽旗的剧情已经差不多偏离了原文剧情，因为他和另外三个攻就是通过闻铮和沈雪舟认识的，如今他已经和这两人没有了接触，那自然更没有机会去认识另外三个攻。
  第二天，苏渝就去向白羽旗试探了那件事，但是白羽旗的反应吞吞吐吐，眼神闪躲，显然他是有参与的。
  苏渝有些失望，也丧失了和白羽旗交谈的兴趣，让他离开了。
  沈雪舟也经常来给他送饭，偶尔是在苏渝家里吃，有时候准备的菜品丰富，也会在沈雪舟家里去吃，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沈雪舟给他带来了最新消息。
  “老师，那件事现在在学校论坛里被爆了。白羽旗同学和几个特招生因对校徽制度不满，所以找上了闻铮生事，而闻铮就纯粹是因为太倒霉才被盯上的。”
  哪里是倒霉，纯粹是因为闻铮太张扬，一进学校就那么大张旗鼓的，最近就他热度高，人家不搞他搞谁？
  如果这件事的真相没有被发觉，就会演变成——拥有银色校徽的学生无法无天、无视法律，欺负只能拥有黑色校徽的弱势群体等等。
  苏渝没什么反应，他知道白羽旗是有些正义感的，一早就看不惯这个贵族学院的制度，但是他的行为也太过于偏激了。
  苏渝语气淡淡的说：“你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能包庇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嗯。”沈雪舟还以为苏渝这么心疼白羽旗，会给白羽旗求情，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最后学校给了处分，情节严重的两个特招生被退学了，又给了白羽旗严重记过处分。
  故事情节基本告一段落，苏渝的身体也顺应剧情设定，逐渐衰弱，而且是以一种无法挽回的态势。
  苏渝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正在沐浴，眼前的镜子被雾气染的朦胧一片，里面的人像看得很模糊，他摸了摸头发，发现有一簇头发不知怎么短了一截，仿佛被人用剪刀剪过一次。
  而他光滑裸露的脖颈上的项链也不见了，他在洗手台上面找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戴项链了。
  记忆力越来越差，视力也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他甚至能睡个天昏地暗，一天一夜。
  有时候他也怀疑，是不是自己遇上了什么灵异事件。
  在他恢复了自己清醒的意识后，这种惊悚感越发强烈，他有时候能感受到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被凝视感，丢失的项链会在很久之后出现在床头柜上……但是，这也许只是他身体病弱的缘故，记忆不好，总是忘这忘那的。
  直到有一天，苏渝打算和沈雪舟再见一面，之后就该回老家，等着慢慢病死了。
  这些天，沈雪舟一直在照顾他，不光是给他带饭，看他感冒发烧了，有时候还会请假守着他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