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要不是因为人家已经有对象了，当爹妈的都想撸起袖子给自家女儿去拿爱的号码牌了！
而年轻人则是更喜欢女主角。
在他们眼里，女主角佩佩简直就是当代青年的代表。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己心里一堆偷懒的小心思，但总能把别人忽悠成功，谈个恋爱跟设计一款游戏一样，非常可爱，经常给整部剧增加笑点。
一家人经常会为了到底是女主角更好还是男主角更好展开辩论，引经据典，好不热闹。甚至这种话题也很快就扩散到了你和你的朋友的聊天里，你和你的同事的闲聊中。
这一点，傅雯雯的感受最深。
这部剧在周四播出，当时除了她爸妈晚上看完两集之后还和她叨叨了一下这个女主角佩佩奇奇怪怪的之外，还没什么水花。
等到周五佩佩给包游送一张奖状的剧情发生了之后，她本人已经被这个操作给震惊了一把，非常情愿地甘当自来水，把这部剧推荐给了她同样在本省本市的常联络的小姐妹了——
佩佩的理论和佩佩的操作都让她觉得这剧要是不给自家好姐妹分享她就枉为人家闺蜜！
要知道这部剧只在他们省内这个频道播出，不像人家其他剧，你在某红书或者b站或者某音上搜一搜就能把精华给看了……你不赶上明天的重播你下回想看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果不其然，等她那几个闺蜜看完周六白天的重播之后，她们那个六人小群破天荒热闹得飞起！
等到周六晚上两集再次播出，周日电视台放假干脆把前六集当天选了个时间再全部放了一遍，周一工作日，傅雯雯上班的时候，还没进办公室门就已经能听到几个同事在那里激情讨论《相亲这件小事2》的剧情了！
傅雯雯放下背包就撸起袖子参与了进去。
等到《相亲这件小事2》第十集 ，也就是女主角佩佩用一个从单位借来的抽奖箱空手套白狼，硬生生把自己难得斥巨资买的演唱会门票给赚回来的时候，这部剧在z省直接掀起了一个讨论狂潮。
话题热度已经到了连来到z省出差、顺便来看望一下老同学的傅雯雯的大学同学都听说了的程度，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问这部剧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的他从坐上前往z省的高铁开始，一路上一个个车厢都在讨论这部剧？连他住的酒店的清洁工阿姨休息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说这部剧？
傅雯雯显然已经回答了很多次这道题了，人家一问她，她直接打开手机，转了一个来自某乎的问题过去——
如何看待《相亲这件小事2》里女主角佩佩空手套白狼的行为？
问题详情：最近在和老爸老妈一起看这部剧，每次看到男主角视角的时候就觉得这男的确实有在一步一步变成一个好的男朋友，很有养成的感觉，看得很舒服，但是换到女主角视角的时候，虽然剧情真的很搞笑，但仔细想想，女主角这种做法真的合适吗？这跟空手套白狼玩欺诈玩诈骗有什么差别呢？
同学点开这个提问下面的回答，足足有一百多条，好像说什么的都有。犹豫不决之下，他决定点开里面点赞第一的回答——
谢邀，看了下面很多观众的争论，大家说的都很精彩，我就一个观点：我要怎么才能看到这部剧？
……
……
“……截止到今天，距离《相亲这件小事2》播出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在z省当地有一定热度，微博同城热搜，该话题都能排在前五，某乎出现有关该剧的四个问题，均得到当地人民的激烈答复，根据目前从z省卫视文化影视频道的数据，我们这部剧的播出收视率在本频道打破了五年以来最高记录，同时间段在全省所有频道中排名第一。”
双黄丸娱乐经纪公司，荀董办公室，贝总正拿着一份关于《相亲这件小事2》播出和投资回报的文件逐字逐句有重点地进行正式汇报。
为了这次汇报，她特地让剧组的化妆师给她化了一个“主角非常虚弱需要惹人同情”的妆。
顺便提一句，荀魁也为了听取这次汇报，偷摸着让他唯一的合伙人秦贝给他化了个眼线——这样可以显得眼睛大一点，会有“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很生气的效果。
两个人费这么大的劲就是因为在上周，那位被荀家总公司派来表面上当助理实际上当监督人的比赛工作人员李叶进驻了双黄丸公司。
为了确保参赛人员比赛的真实情况（没有偷税漏税商业间谍抄袭侵权等违法行为），对方上来就以自己是董事长贴身助理的身份，把工位安排在了荀董办公室里，在角落那边每天核对公司的出账入账清单，审查公司的剧组拍摄情况和宣传情况。
虽然平时他也不会对公司的规划指手画脚，但你就看看他现在在审查的这些东西，你就看看他时不时就在电脑里敲敲打打不知道给谁发的邮件，你都不能真的像他本人说的那样忽视他！
相反，你得重视他！
自从助理李叶进驻，荀董是游戏也不打了（他回去打）、音乐也不外放了，每天就盯着自己的办公电脑屏幕，装出在看文件的样子，实际上在看他唯一的小伙伴秦贝给他推荐的小说——
最近他迷上了看同人小说，尤其喜欢看最近的大热门之柯南同人，每天陷在红黑之争中，看到搞笑的想要笑出来的片段他都不敢笑（因为角落里坐着他那个助理），只敢掐自己大腿憋着，一个下午看书他晚上回去感觉大腿青一块紫一块的。
但每天看小说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他的目的是要在李叶这位助理的脑海里留下一个“这位少爷态度很认真，但就是没什么投资天赋”的印象，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场两人前一天晚上已经预演过一次的汇报会。
其实内容很简单。
就是贝总作为《相亲2》的负责人，把这部剧目前播出一周的情况和荀董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主要内容就围绕这部剧目前扑街和亏损进行展开，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顺带着也让荀董做个自我检讨。
目的就一个，要让李助理知道，他们这次这个投资亏了！他俩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可以赚钱的投资人！所以赶快看清他们的成分，该召回的召回，该解散的解散吧！
是的，
没错。
开播一周，《相亲这件小事2》虽在z省有了不小的口碑，但确实如二人所愿的，亏损了。
作者有话说：
嗯，这个项目走的是前期亏损的路线。
第22章 亏钱的第二十二天（倒）
◎我飙演技了！◎
在娱乐圈, 赚钱不一定需要又演技，但亏钱一定需要演技！在演技这件事情上，我们一定要强加磨练, 生命不息, 亏本不止！
——《贝总亏本语录》
办公室里, 来自荀董和贝总的演技pk正在继续。
贝总开始声泪俱下解释为什么《相亲2》这部剧明明在z省口碑爆棚，却亏本的原因——
“因为我们签的合同是按照保底、收视率和广告提成三部分来取得收益的。”这其实是一份正常的电视剧在电视台的播出合同，一般电视台因为不确定这部剧究竟能不能提高收视率，就会压低保底价格, 主打一个“哥们儿我如果赚了你也跟着赚，我亏了你也跟着亏”。
“但是我们这部剧不是在z省收视率很好嘛？”荀董瞪着他那双化了下眼线的眼睛，努力表示出自己并不存在的怒火。
“是, 在当地是不错。”
“但是省电视台和省电视台下属频道, 这个价格本身就是不同的。”
这点其实很好理解。
因为像省电视台这种，是对全国人民播放电视节目的, 那么自然而然, 你这部电视剧卖的价格是按照全国人民都会收看这部剧算的价格, 但下属频道范围局限在省内, 就算人家能给出比市场价高一点的价格来买这部剧的首播权, 那这个价格和省卫视还是差距很大的。
同理，一部省内频道播出的剧收视率再高, 也不可能比收视范围在全国的剧好, 广告商再愿意在这个频道这个黄金剧时间段投放广告，给出的价格也不会比省卫视高。
所以，结论就是, 不论这部剧到底本身好不好看, 本身的热度又有多高, 虽然大家都说热度是可以变现的，但变现也是有上限的。
“而z省文化影视频道，虽然已经给了我们他们频道这些年来的最高价格和最好利润，但毕竟我们这一次拍的电视剧光前期投拍资金就花了一千万，后期因为剧情的改动（加了佩佩视角），集数的增加之类的，又往里面投入了近两百万，确实不是单单一个文化影视频道能够支付得起的。”
以上这些都是事实阐述，后面就是演技爆发了。
贝总尽力咬牙，让自己眼睛看着红一点，悲愤道：“荀董！造成这样的亏损（重音），都是我的问题！我只想到了要避开全国的优质电视剧，却忘记了选择缩小范围的同时，也是在缩小自己的利润空间，导致我们这部剧明明拍得很好，却面临注定（重音）的亏损（重音）！”
相比之下，荀董的演技就差了一点，中途一直没想起来自己的台词，一直到贝总最后那一句重音，他才恍然意识到开始接话：
“不！（超大声）这一切不能怪你，我才是最后决策拍板的那个人，是我没有看出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有问题，没有这个投资天赋（大声），才导致我们这次上千万的投资（大声）遇到无法挽回的亏损（超大声），接下来公司入不敷出（大声），下个月员工的工资还只能靠b站《相亲1》的回扣……
但是b站能给我们的回扣已经越来越少（大声）了，再这样下去，如果我们再用z省文化影视给我们的钱投资下一个项目，可能等不到见到回报，公司就要倒闭了（大声），一切都是我这个执行董事没能力（大声）的缘故！呜呜呜！”
“不！荀董！我不允许您这么说自己！”台词这玩意儿是昨天就定好的，为了确保坐在角落的李叶李助理能够听清他们的对话，在荀魁声音加倍的情况下，秦贝不得不深呼吸给自己的声音来一个超级加倍。
“这些日子，您的努力（重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一刻不停，从来没有空下去的时候，我们这部剧亏本，是眼光的问题，但绝不是我们不够努力的问题（超大声）！我们咳咳咳……”声音太大了，直接把嗓子给干破了。
一瞬间，秦贝佩服起了那些个话剧演员。
你以为人家话剧演员一个个都靠小蜜蜂扩大自己的音量吗？
有很多时候剧场准备不充分，麦克风没声音，而戏又已经演到了一半，演员们都是要靠自己的中气十足和台词功底来确保台下的观众能听清他们的对白。
走神的秦贝：“……”
还好咱这个公司再努力一把就能破产了，不然我可能要考虑拉着少爷去报个演技培训班了。
……
……
与此同时，在z省的另一个工作室里，石磊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视上《相亲这件小事2》最新两集的白天重播。
和所有z省人一样，最近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这部剧了。不同于其他z省人的是，其他人看这部剧，都执着于看男女主角不同视角的分歧有多么多么大，只有他，全程满脑子的弹幕都是：
“嘿嘿嘿，这部剧居然是我演的。”
“嘿嘿嘿，我演的真好。”
“我是男主角，对，我就是长在万千z省父母心巴上的绝顶好女婿，嘿嘿嘿。”
“嘿嘿嘿，嘿哎哟！姐！为什么要打我！”
正乐呵着呢，石头哥就这么被他的经纪人小姐姐打了个大逼斗。
“我演得这么好！而且你看观众评价都很好！我现在出门都能听到大家说我这个男主角特别好！你不夸我你还打我！”石头哥非常没有眼色地控诉自家经纪人。
经纪人小姐姐深呼吸一口。
算了，当初接手地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傻子，看在他们家给的钱的份上，她就不再打了，还是老老实实静下心来说正事吧。
之前也说过，《相亲这件小事2》的成功，对于石磊来讲尤为重要。
其一是这部剧一旦不成功，拍的不好，观众都会把责任怪到他的身上，让他原本就不咋地的名声雪上加霜。
其二就是他之前几部剧全都亏本了，娱乐圈是一个讲究气运的地方，投资是一个讲究投资回报率的事情，如果这一部剧再出问题，他的演艺生涯就到头了。
“万幸的是，《相亲2》这部剧质量确实过关。”目前剧情已经过了大半，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之路在逐渐升温。
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女主角佩佩开放了游戏商城，往里面添加了一堆类似30分钟电话卡、40分钟电话卡、已被奶茶券等小金额产品，男主角包游为了争取积分决定带佩佩去到她之前说过最喜欢去的迪士尼游玩。
而女主角佩佩虽然在心路历程里一直嘴硬说自己只是在玩游戏，但女演员的演技让观众肉眼可见的看得出她也确实在这段感情中投入得越来越多。
两人从相亲开始的感情趋于稳定。
整部剧就算后期剧情一直停留在这个阶段，也不会再有人说这是一部烂剧了。
经纪人小姐姐放心了：“这意味着你的演艺生涯起码不会因为这部剧泡汤了。”
石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但如果我们只追求演艺生涯不泡汤，那你哥哥也没必要斥巨资来请我当你的经纪人了。”经纪人小姐姐说到这里的时候推了推眼睛，一副反派大boss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做派。
“那接下来，姐，我们要做什么？”石头哥代替广大读者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打算做什么？”经纪人小姐姐直接下意识把问题里的“们”给去掉，进行了回答。
“既然这部剧你演技发挥得非常好，这部剧本身又是一部好剧，当然是要加大宣传，让大家知道知道这部剧的男主角是你啊！”这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只有知道你在这部剧演了一个堪称换头的男主角，有演一般现代剧的演技，我们才能够在接下来接到好本子，才能有真实的粉丝喜欢你。”你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究竟伤害的是谁。
“这部剧只不过是因为局限在z省内部频道才没能被全国观众给发现而已，现在全省都有的热度，相信只要全国观众都看过这部剧，或者知道这部剧，热度就会从一个省直接蔓延到全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