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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202

  “啧……你让她好好睡!”玉引嗔怒地一瞪他,他又一把将明婧搂住,苦着脸念叨:“你姐姐再过两年就要嫁了,你也快了……到时候就剩我和你娘相依为命,你娘她还爱念经不爱跟我说话。”
  玉引:“……”
  她哪有那样???
  她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想起来:“哎?”
  抱着明婧抒发慈父思念的孟君淮没反应,她推了推他:“忘了问你了,尤则旭呢?和婧说他给家里写了信,然后尤家就差了人来见侧妃,好像是有什么大事?我怎么半点都不知道?”
  “哦。”孟君淮应了一声放开明婧,正了色,“是他自己的事,现下回家去了,让他自己解决吧。”
  “回家去了?!”玉引一想尤家的所作所为就皱眉头,“怎么让他回去了?他伤还没好呢,好歹在府里把伤养好了再去。”
  要不然万一再起点争执、再动个手,尤则旭又得吃苦头。
  孟君淮神色也有点沉,喟了一声,摇摇头:“断念想从来不是容易的事,这孩子想得明白,由着他吧。”
  玉引眼底一震。
  “他……”她因为心底的猜测而显了讶异,询问地看向孟君淮,孟君淮轻轻点了点头。
  “唉。”玉引锁眉叹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来赵成瑞,“你带人去尤家附近守着去,注意打听着点,千万别让尤则旭出事。”
  她听阿祚他们说过之前尤则旭背上的伤什么样,这回尤家再做出什么,她也是不意外的。
  只能尽量设防在先。
  .
  城里,尤则旭在外转悠了许久才终于定下心,举步朝尤家走去。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不管是什么滋味,他都清楚这件事他必须做。
  骨折的这番劫难,让他一度低落到极点,也让他想明白了很多。
  那几天他当真是生不如死,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被王妃开解了几句就看开了,但心里的大起大落只有他自己清楚。
  胳膊被硬生生踢断之后,他是疼昏过去的,昏过去之前他就有胳膊许是断了的猜测,但最后一个念头,是不肯相信。
  而后他在疼痛中醒过来,看见胳膊被木板箍着……他头一个反应,就是想解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而杨恩禄阻止了他,他的那句话,他到现在想起都还会下意识地再冒一阵凉汗。
  杨恩禄说:“表公子您别动。大夫费了不少工夫才给您接好,您千万耐住性子静养,有什么事,吩咐下奴就好。”
  这句话,让他在一息之间坠入灰暗。
  那时他真的觉得什么都完了,锦衣卫里从不缺能人,他没有什么理由留下。可他那么喜欢在锦衣卫中的日子,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活成意气风发的自己。
  还有夕珍……
  他送给她的那匹布,她没有退回来,还写了回信让他好好办差。那时他高兴极了,可他留下这样的伤……
  更让他浑身都冒冷汗的,是他在那一刻竟无比清楚,若他这只手治不好,家里是决计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的。
  他好似第一次真正彻底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家里到底意味着什么。让他始终还与家中有关系的,似乎并不是亲情,而是他的价值。
  他想到这一环,却又还有点不甘,觉得或许是自己太悲观了。
  夕珍也说过他悲观,在他很担心自己会落下怎样的病根的时候,夕珍坐在他旁边说:“看,你总是想这些不好的。为什么不想想好的呢?你本来连命都保不住,是姑母及时想到了法子救你出来。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漫说落下病,就是整条胳膊都废了,你不还是赚了?”
  他一想,又觉得她这样说也是对的。
  所以对家里的这件事,他不想再由着自己悲观,也不想没头没脑的哄自己乐观。他想验证一下到底如何,假如家里对他还是关心的,他就放下那些不好的心事;但假如真跟他猜的一样……狠心一些的做法,他也是做的来的。
  尤则旭低着眼走着,在夜色下又想了一路。
  他完全是凭着记忆下意识地在走。当那道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他险些没反应过来。
  抬起眼,朱漆的门被灯笼暖黄的光火映着,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疼。
  他凝视着牌匾上的“尤府”缓了两息,举步上前,叩响了门环。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断更通知】】】
  感冒反复,跟学医的朋友问了点建议,说可以去拔个火罐什么的
  于是今晚去拔火罐,断更一天,明天更新
  _(:з」∠)_但愿有效,QAQ这几天真是折腾死我了,深感自己抵抗力差
  QAQ么么哒,不好意思惹,爱你们~
  ☆、第145章 自
  朱漆的大门在夜色下的灯光里开了条缝,门内的小厮定睛见是他,一缩脖子:“公子,您回来了……”
  “嗯。”尤则旭点了下头,那小厮却没立刻请他进去,而是说:“您先等等,小的进去回个话。”
  这话险些叫尤则旭直接冷笑出声。
  这是他家。他回家来,却弄得像宾客造访一样。
  他一拉那小厮:“我之前给家里写过信。你跟我祖父说一声,若他有什么顾虑,不妨出来说清楚,我就不进门费趟工夫了。”
  小厮躬着身子应了声“是”,便消失在视线里。尤则旭看看夜色下熟悉的街道,私心想着应该是不至于真不叫自己进去的。毕竟他这番回来,受伤的事家里之前,有封赏的事家里也知道。
  “哟,这不是则旭吗?”一个声音扯拽开了他的思绪,尤则旭定睛一瞧,是同街的邻居赵婶儿。
  赵婶儿人不坏,就是话多。眼下见了他,她打开了话匣,上前指着他吊着的胳膊说:“这怎么伤着啦?在锦衣卫办差弄的?”
  “是,缉拿犯人的时候不小心伤的。”尤则旭笑道。
  赵婶儿瞅瞅他的飞鱼服,又道:“哎,瞧你这和上回穿的不一样,这是升官儿啦?”
  尤则旭点点头:“立了点功,便升了等。”
  “好事儿啊!”赵婶儿一下子笑意盛了,想了想又道,“你这伤可不能大意,好好养着。哎,我家里有刚炖好的鸡汤,等我给你端一碗来!”
  她说着转身就往回折,尤则旭想说句“不用”都没来得及。
  被这事一冲,他沉郁的心情倒好了些,兀自笑了会儿,身后传来一唤:“公子。”
  尤则旭转回身,见那小厮已回到门边,抬眸再看,却是祖父母、父母还有另几位家中重要长辈都出来了。
  真不让他进门?
  尤则旭心里一滞,颔首:“祖父。”
  “则旭!”他母亲没忍住,唤了一声就迎出来,被祖母一横,但父亲好像未有察觉,一言不发地跟着母亲也走了出来。
  每个人的神色都被站在门外的尤则旭看在眼里,他心里冷笑了一阵又一阵,一睃母亲双目泛红的样子,又想哭。
  “娘。”他轻松地笑着,“娘您别哭,我这伤没事,骨头接好了,再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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