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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30

  等了等没等到答案,他抬头看看:“谢兄?”
  “呃……”谢继清抽回目光轻咳了一声,“殿下您说什么?”
  “我问户部怎么说?”他一边重复一边也看过去,失声一笑又敛住,颔首说,“稍等。”
  谢继清便眼看着逸郡王站起身进了旁边的隔间,视线穿过多宝架上的各样瓷器,他看到逸郡王先把滚到榻边的玉引往里推了推,又把被她踢成一团的锦被抖开给她盖上。然后他好像还停在榻边看了看她,才转身走出来。
  谢继清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嘛!昨天他回家,母亲怎么抹着眼泪跟他说妹妹在王府过得不如意、让他好生帮逸郡王办事,顺便替妹妹说说好话呢?
  孟君淮正琢磨着早晚要拿睡觉不老实这事当面嘲笑一下谢玉引,抬眼就看见谢继清的眉头在打结。
  “哦,她昨天累着了,没睡好,我让她在这儿补个觉。”孟君淮随口解释道。
  “……哦。”谢继清短滞了一瞬后,意味深长地点了头。
  “累着了”嘛,他也是成了亲的人,懂!
  他便安心的继续说正事:“问了户部的人,他们以为戒严是皇上的旨意,又见皇上绝口不提,便也没敢妄言什么。”
  孟君淮了然地“嗯”了一声。
  果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就连他在从那顿杖责里寻出破绽之前,也一度以为父皇是知情的,只是决口不想提而已。
  啧,合着上上下下,都差点被那胆大包天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给骗了!
  .
  王府大门处,杨恩禄正一边心惊胆战地想挡人,一边又不得不点头哈腰地将来者请进去。
  一众皇子的长兄谨亲王说来就来,还铁青着面色一看就情绪不对,很让人害怕啊……
  他就只能在旁边劝:“哎爷您慢点……”
  谨亲王一声冷笑:“戒了严的地方都敢擅查,六弟长本事了!”
  杨恩禄直缩脖子:“爷您息怒。”
  他心里叫着苦,目光扫见有两个自己手底下的宦官正往这边来,赶紧打个手势让人止步。旋即又使劲挥手,示意他们回去禀逸郡王。
  二人反应也快,一欠身就迅速折回去了。谨亲王看在眼里但懒得理,鼻中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于是谨亲王到了书房门前的时候,孟君淮也正好出来挡人。
  他堆着笑一揖:“大哥……”
  “六弟,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谨亲王挑眉切齿,睃着孟君淮,冷声道,“我将此事告诉你,是不愿看到父皇发落你的母族,你倒好,敢串通锦衣卫去搅合?”
  话音未落他就见一锦衣卫走了出来,谨亲王神色一凛续说下去,声音更冷:“走,跟大哥进宫谢罪去。现下知道的人还少,大哥还能替你兜着。”
  他说罢转身就要走,孟君淮赶紧拦他:“大哥大哥……”
  谨亲王皱眉看着他。
  “大哥您别急,我这儿有点紧要东西,您先看看再说。”
  孟君淮说着就给杨恩禄递眼色,杨恩禄当即进书房去取。谨亲王一见,就想索性自己进去看,结果孟君淮又拦他:“大哥您别……”
  谨亲王直瞪他:“我进去坐坐行不行?”
  “这个……不行。”孟君淮自觉待客方式实在不太对,气虚地堆笑解释,“您弟妹在里头睡着呢,您进去不方便。”
  谢继清是谢玉引的亲兄长,谢玉引又是和衣而眠,隔着一道多宝架,看见了也就看见了。谨亲王进去看,可就真不合适了。
  谨亲王一时都气笑了:“你让王妃睡前院书房?你近来真是脑子不对劲吧你?”
  “没、没有……”孟君淮尴尬地解释,“就这一回。她昨晚到后半夜才睡,我让她在这儿补个觉。”
  “到后半夜才睡”……
  谨亲王木了一瞬后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这位六弟。
  有些话题虽然说来不太好,但顺着风刮到他耳朵里,他听见了也没辙。
  ——谨亲王很清楚,父皇赐婚的旨意刚下来的时候,恨不得全京城都在议论这位新郡王妃,“刚还俗”的事实放在这儿,其中自难免有人好奇以后这夫妻生活怎么过啊?
  现下他才知道,合着大家的担心都多余。
  啧,六弟你可以啊?
  到后半夜才睡。
  .
  是以三人便一道移步正厅落座,谢继清边向谨亲王禀事边琢磨,妹妹若天天这样“睡不好”也不行,得给她弄点补身的东西调养调养。女孩子家面子又薄,这事铁定不能他这当长兄的出面,回头让她嫂子走一趟好了。
  谨亲王则边听谢继清禀报边想,六弟比自己小八岁,这会儿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告诫他“要节制”估计也白搭。呵,倒正好他前几天出去打猎时猎得了几头鹿,那个大补的部位回头就送来给他吧!
  孟君淮在一旁边品茶边看二人的神色,见他们都状似沉吟,心道难不成自己想错了?事情其实比他想得严重?
  他想了想,便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千户大人查到的罪状基本够说明事情,加上秉笔太监先前的欺上瞒下也板上钉钉,我想直接写本折子呈给父皇禀明此事,大哥看如何?”
  谨亲王点头:“嗯,可以。”
  孟君淮:……?那你刚才神色那么凝重是在想什么?
  谨亲王抿了口茶,看向他:“你这便去写吧,一会儿我和你一道进宫,面呈父皇,免得那薛贵倚仗职务之便,再截了你的折子。”
  如此甚好。
  孟君淮本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想此番进了宫,就一定要等面见了父皇再走,只不过乾清宫觐见的人素来很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谨亲王一道去就方便多了,父皇虽未立储,但这位长兄也已与储君无二,可随时参与议政,进乾清宫甚至不用专门禀奏。
  他就让人直接备了笔墨纸砚来,斟字酌句地写完始末,又就自己擅动锦衣卫“先斩后奏”的做法告了罪,通读一遍自觉没有疏漏之后,又交给谨亲王过目。
  谨亲王也认真看了一遍,点头道:“写得挺好,这便进宫吧。还请这位千户大人同去,你直接带人查的,父皇若问起来,你最能说清楚。”
  谢继清抱拳:“是。”
  三人就不再耽搁,直奔紫禁城而去。入宫门时,守卫见两个皇子跟一个面生的锦衣卫一道来,还觉得有些稀奇。
  两刻工夫后,三人一并跪在了乾清宫中。
  大殿里,铜鹤的香炉从口中吹出烟雾。弥漫开的烟雾让本就静谧的大殿显得更加肃穆,更在人与人间添了几许疏离感,教人没由来地觉得在这一方大殿里,只有一个人是高高在上的,旁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是臣民而已。
  皇帝执着手中刚读完的奏章站起身,在三人面前悠缓地踱了两个来回。
  孟君淮一直没敢抬头,终于,他听到奏本被丢在案上的声音——是轻轻的一声“啪”响,简单而短促,让人再极力分辨,也辨不出什么情绪。
  接着,踱步声停了。
  孟君淮在余光扫见君父转向他们的一瞬间,沁了一背的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当大哥的都误会大了。
  请大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不要嘲笑王爷。
  一定是两个大哥太污了,嗯,一定是!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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