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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211节

  “你是帝王,该看策论、国学!”赵凛面容冷肃朝他伸手,示意他把书交出来。
  小皇帝缩了缩身子,咬着唇,双眼润出水泽。何春生适时的出来打圆场:“赵首辅,要不这样吧,皇上学完每日该学的,就许他看半个时辰的杂书。我负责看着,决不让他多看。”
  小皇帝疯狂点头,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两人对峙几秒,赵凛收手:“那好吧,何伴读,希望你好好监督皇上,不然下次连你一起责罚。本官还有事,先下去了。”说着朝小皇帝一礼,走出了寝殿。
  他一走,小皇帝长舒一口气,小声道:“太傅好的时候好,吓人的时候是真吓人。何伴读,今日幸好有你在,你真机灵也长得好看,朕喜欢你。”
  何春生轻笑:“那皇上穿好衣衫,我们一起去读书吧。”
  他知道,方才赵叔叔那举动不过是在给他一个在小皇帝面前卖好的机会。
  小皇帝对他的第一印象奇好,加之他又会医术,还总是给小皇帝说一些他这么多年在各地的见闻。小皇帝对他越来越依赖,走到哪都喜欢带着他。
  如此过了十日,礼部苏尚书携礼部左侍郎前来面圣。
  小皇帝原本不想接见的,他害怕单独面见这些人。但何伴读在这,他又有了些勇气,于是让冯大总管把人放进来。
  苏氏父子一进门就跪下,高举奏折,说是要参赵凛一本。小皇帝一听要参太傅,顿时又后悔放他们进来了。
  “你们没事参赵太傅做什么?”
  苏尚书气愤道:“边军大败南蛮大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五部建议举办隆重的庆功宴,以示皇家天恩。赵首辅却斥责我们铺张浪费,坚持一切从简,庆功宴也不必举行。大军得胜归来,按老祖宗的规矩本就该大办,如今内阁都成了他的一言堂,他说如何就如何。”
  苏侍郎也跟着道:“庆功宴本是我们礼部的事,赵首辅不该妄自插手。他不肯办大抵还是在嫉恨护国将军当年没支援他荆州之事,挟私报复。一国首辅,委实不因该!”
  站在一旁的何春生诧异:当初那个什么威猛将军这么快就升任护国将军了?还大败南蛮,这次班师回朝应该又会进行封赏。
  苏尚书父子一唱一和,要求只有一个,希望皇帝斥责赵首辅,还权给礼部,按照规矩大办庆功宴。
  苏尚书说得太过激动,呼吸有些不畅起来。何春生连忙道:“苏尚书,上次草民给您看过诊就告知您,心脏可能有些问题,您不宜太过激动,否则容易并发,不若先回去。等明日早朝让议?”
  他一开口,苏尚书立刻觉得胸口疼了。强忍着没去捂胸口,训斥道:“你一个小伴读,哪有你插话的份!”
  小皇帝不乐意了,鼓着脸大声道:“何伴读说得对,苏尚书还是回去吧,朕乏了,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皇上!”苏尚书还要说,小皇帝直接操起桌上的砚台砸了下去。
  砰咚一声响,苏氏父子终于不说话了。两人齐齐拜跪,起身告辞,临走前,苏侍郎冷峻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何春生身上。
  等出了清心殿,他眸色转了几转,狐疑道:“父亲,孩儿总觉得那何伴读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苏尚书冷哼:“赵凛的人自然一样面部可憎,皇帝伴读随意选个乡下小子来,也亏他赵凛想得出来,吾家子玉比这小儿强百倍!”他刚说完,胸口好似又被针扎了一下。
  苏侍郎连忙伸手过来扶他,关切的问:“父亲,怎么了?”
  苏尚书摇头:“无碍,不过是被赵凛那厮气到了。”
  父子两个相携着出宫,刚走出宫门口准备上轿,迎面就给一张宣传单拍了正脸。苏尚书脸黑的把宣传单从脸上拿下来,就听那散发单子的小儿大声道:“何记酒楼三日后开业了,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开业当天半价优惠,还有送小菜茶水哦!”
  “何记?”苏尚书拿着那单子快速扫了一眼,骂道:“有病就去治,在宫门口发单子,不想活了?”然而他一转身,连宫门口的侍卫都人手一张单子。
  苏尚书气得手抖,苏侍郎不住的给他顺气,清俊的眉眼满是疑惑:“父亲,这何记位置不就是原来的聚贤斋改建的吗?聚贤斋牵扯进静亲王一事,谁这么大胆子敢接这个烂摊子?”
  苏尚书摇头:“不知,老夫先前去问陆坤,陆坤那厮口风紧得很。原来的掌柜早跑了,派人去打探也没打探出个结果,只说东家是个姑娘。”
  苏侍郎更好奇了,把单子仔细收好,道:“那日我带春娘和锦绣她们去瞧瞧吧。”
  苏尚书不太关心这些,兀自上了轿走了。
  等他们走后不久,何春生匆匆出了宫,径自往何府去。何府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货车,押送的镖师正在帮忙卸货。周掌柜指挥着下人把货物往里面搬,瞧见他过来,连忙上前:“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何春生问:“我娘呢?”
  周掌柜忙道:“同赵姑娘在正厅说话呢。”
  何春生匆匆往正院走,一步跨进正厅里是就听见赵小姑在打趣:“宝丫,差不多得了,你玉姨都要叫你勒死了。”
  赵宝丫抱住苏玉娘的腰撒娇道:“许久没见玉姨,我可想死她了。我不重的,一点都不勒。”
  苏玉娘顺着她的发,笑道:“我也很想宝丫,如今都是大姑娘了。别听你小姑的,想抱就抱吧。”
  赵宝丫朝着她小姑吐舌头,余光瞟见走进来的何春生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悻悻然的松手。
  何春生跟着笑:“你松手做什么,继续抱着吧。”
  苏玉娘和赵小姑笑作一团。
  赵宝丫羞红了脸,转移话题道:“玉姨来得正是时候,何记小姑已经打点好了,三日后就能开业。”
  何春生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传单,问:“这是宝丫妹妹想出来的吧,这主意倒真是不错,广而告之,开业那日应该会挺热闹。”
  赵宝丫得了夸赞,眉眼弯弯如新月。
  三日后,何记开业。爆竹声响彻整条南街,连不远处的碧湖湖面都跟着荡漾出波纹。红绸盖着的何记招牌下,是两只舞狮在戏耍采青。热热闹闹的一顿吹吹打打后,苏玉娘和赵小姑揭开了招牌上的红绸。
  围观的百姓拍手叫好,有路过的贵女瞧见赵小姑一时间也没认出来,反倒是有老一辈的妇人觉得苏玉娘有些眼熟。
  因为传单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今日何记半折还送小菜,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理,众人一窝蜂的涌进酒楼。
  赵春喜拖家带口的,倒是备了一份大礼过来,赵小姑不想过去接待,就让苏玉娘去了。等她将人引到二楼雅间,门口陈慧茹又来了。
  赵宝丫瞧见她来,从后院跑了出来,欣喜道:“慧姨人来就好,怎么还带了礼?”
  陈慧茹笑道:“你不是说这酒楼也有你的份,我能不送礼吗?”她扫了一圈,只瞧见赵小姑,疑惑问:“春生他娘不是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人?”
  赵宝丫道:“在二楼,方才带春喜叔叔上去了,我也带您和蜜儿上去吧。”
  陈慧茹颔首,拉着好奇的蜜儿,跟着她身后往二楼雅间去。
  整个何家热闹非凡,赵宝丫带着人径自往预留的天字一号雅间去,刚走到雅间门口,隔壁天字二号雅间的门先开了。
  苏玉娘从里面退了出来,背对着他们。赵宝丫高兴道:“巧了,慧姨,这就是春生哥哥的娘,玉姨。”
  陈慧茹目观落在苏玉娘身上,当看背影秀挺如竹,飘逸轻盈,应当是个样貌不俗的女子。她笑着打招呼:“你就是春生他娘吧?”
  背对着她的苏玉娘转身,刚好回应,两两相望,两人齐齐愣在了那。
  “慧姨?玉姨?”赵宝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瞧着这两人的神情,像是认识?
  她这样想也就问出了口:“慧姨认识玉姨?”
  陈慧茹短暂的呆愣过后,面上绽放出久违的轻松笑容:“认识,我们自小就认识,还是很要好的手帕交。”
  苏玉娘也笑了出来:“这么多年了,阿茹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两人闺中嬉戏的画面仿如昨日。
  赵宝丫抓心饶肝的好奇:“自小就认识?玉姨你也是京都人?是京都哪家的?”她努力转动脑筋,把京都所有苏姓的人家都想了一遍。
  能和陈家贵女成手帕交的,好像只有礼部的苏家了。
  她之前好像听说过什么’京都双姝’,苏家以前有位嫡女来着,不会就是玉姨吧?
  苏家人喜玉,益州又盛产玉……
  赵宝丫觉得自己真相了!
  可是,谦逊温柔的玉姨怎么会和傲慢无礼的苏家人有什么关系呢?
  第164章 164
  苏玉娘正要说话, 楼下就有人在喊东家。陈慧茹朝楼下瞧了一眼,道:“你先去忙吧,我在雅间等你。”
  苏玉娘点头, 匆匆下楼去了。
  赵宝丫跟着陈慧茹进去雅间,顺带把门关上后, 就凑到她身边好奇的问:“慧姨, 你和玉姨从小就认识?玉姨是苏尚书家的那个嫡女吗?玉姨怎么会嫁到长溪去了, 你们先前都没联系?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事实证明,人类的八卦之魂不分年龄大小。
  陈慧茹坐到桌前, 她身后的红珠立刻上前斟茶。她把茶水推了出去, 道:“先坐下来, 喝口茶, 我慢慢说给你听。”
  姐妹两个都双眼发亮,凑到她身边捧着脸支起耳朵。
  陈慧茹喝了口茶, 眸光定在氤氲的茶水上,开始回忆:“我同玉娘都是世家女, 京都就这么小,自然而然就认识了。又因我同她性情相投, 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后来不知怎么, 玉娘喜欢上了一个外地来的书生,那书生本是地方上推举进国子监读书的, 又在聚贤斋展露了风头。那书生我也远远见过,确实生得神仙之姿,与玉娘是才子佳人甚是相配。”
  “若是一切顺利,以那书生的品貌将来肯定是能入仕的。可苏家人不同意, 苏家自小培养玉娘,原本是打算要让她入宫为妃, 稳固苏家地位的。于是苏家人软硬兼施,先是派人去劝诫利诱那书生,以高官许之。那书生心性坚定不为所动,苏家人就将玉娘关在了家中。玉娘绝食以死相逼,那书生也跪在苏府外三天三夜。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还传入了皇宫,闹到那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再把玉娘送进宫了。”
  “苏尚书气恼,虽然松了口让玉娘嫁给那书生,但当着京都所有百姓的面断绝了父女关系。让她今后就算要饭也别要到苏府门前,就算后悔也别寻回苏家。玉娘自此就和那书生走了,我只知那书生姓何,后来我辗转打听到那书生老家在青州长溪一代。天禧十八年,我随父回东州回乡祭祖,特意绕到青州去寻过她,只是没寻到……”
  不仅没寻到,她还路遇山匪,随行的仆从都死了。那年大雪,她浑身是血的躺在漫天雪地里,迷蒙间望着浩渺苍茫的天空,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上方……
  她曾经觉得玉娘愚蠢至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一切。少女情怀简直蠢透了,直到她变成了另一个玉娘……
  赵宝丫越听越恼怒:“苏家人太不像话了,十多年前,老皇帝都年过不惑了吧。玉姨青葱年华,怎么能入宫为妃?春生哥哥爹那么有才华,都入国子监了,通过吏部的考核就能出来为官,把玉姨嫁给他不是很好吗?非得棒打鸳鸯!”
  小蜜儿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春生哥哥那么好看,他爹爹肯定也好看!”
  陈慧茹道:“你们不懂,那个时候先帝还没有皇子,六部的人都想送自家的人进去,诞下第一个皇子。”
  赵宝丫不满:“那慧姨的爹娘就不会啊!”
  陈慧茹:“我父母素来疼我,虽没让我进宫,却送了我堂妹入宫。”
  她叹了口气,又问:“对了,春生他爹呢?先前听春生说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赵宝丫正要回答,楼下突然响起争吵声,其中一个就是玉姨的声音。
  三人互看一眼,赵宝丫率先起身开门走了出去,陈慧茹和小蜜儿紧随其后。三人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朝下看,就见苏家的大公子苏长泽伸手扣住苏玉娘的右手,冷逸的脸上满是愠怒,吼道:“苏玉娘,当初让你别嫁那人,是你偏要嫁。瞧瞧你如今,嫁给商人之子,如今也行这丢人的行当,迎来送往简直丢我们苏家的脸!现在立刻马上把酒楼关了,远离京都,我还可当你没来过,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边还站着苏少夫人和苏家姑娘苏锦绣。
  显然也是打算来吃饭的,瞧见苏玉娘后苏家夫妇震惊得无以复加。一看到她就想起她曾经给苏家丢过的人,如今沦为商贾,还要丢人丢到京都,丢到他眼前来,叫他怎么忍?
  苏家人以玉传家,素来清高,眼里揉不得沙子!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食客,今日开业,苏玉娘不想把事闹大。挣了挣手,尽量心平气和道:“你先松开,等我忙完再谈,可好?”
  苏大公子既然开了口,就不容他人忤逆。听她说还要留下继续丢脸,火起蹭蹭就上来了,扯着她就要往外走……
  赵宝丫气得双颊鼓起,噔噔噔的就跑下楼。陈慧茹让婢女看好小蜜儿,自己也跟着下了楼。
  赵宝丫冲过去一脚踢在苏长泽的后腿肚子上,骂道:“你松手,谁让你光天化日欺负玉姨的!”
  苏长泽腿肚吃痛,也没看来人是谁,松开苏玉娘反手就推了赵宝丫一下。赵宝丫后退两步,险险被陈慧茹扶住。她冷声着道:“苏大公子,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你一个男人对女人和孩子动手像是什么话?”
  苏长泽瞥她一眼,冷峻的侧脸都结了一层冰霜:“我们苏家的事,关你姓陈的什么事?”他目光又落到赵宝丫身上,恶声道:“还有你这个奸佞之女,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此话一出,陈慧茹和苏玉娘面色齐齐变了。两人伸手就朝苏长泽的脸上甩去,苏长泽没料到她们会同时动手,躲都没来得及躲就一左一右挨了两巴掌!
  苏玉娘气愤道:“你骂我,我可以忍,但宝丫岂是你随意辱骂的!”
  他不可置信,想到整座酒楼有数不清的食客在围观,俊脸一阵红一阵白。他顾及着陈慧茹,可不由着苏玉娘,盛怒中,反手就朝苏玉娘打去,骂道:“反了天了,我是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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