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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_分卷阅读_93

  苏沁琬无奈,凑过去微眯着眼睛细细地嗅,是往日浣衣局浆洗她的衣物所用皂角的清香味……咦?她一怔,猛地睁开了眼睛,仔细回味了一番,再次阖上眼眸,呼吸平缓,全神贯注地嗅着那股味道。
  似茉莉香,又似是兰花香……隐隐地还似是夹杂着另一种独特的味道,很浅很微,若非刻意,绝不能察觉。
  “这是?”她瞪大眼睛吃惊地望向茉雪。
  “确如娘娘怀疑那般,这些衣裳都混杂了其他的味道,奴婢父亲曾是香料商人,奴婢自小便接触各类香料,对天底下的香虽说不上完全了解,但多数常见及个别特殊的倒也十分清楚。加上奴婢曾在浣衣局当过差,对里头浆洗衣物的皂角味道更是熟悉,娘娘是一宫主位,浣衣局是绝不敢轻易更换不同香味的皂角。”
  苏沁琬神色渐显凝重,直起了身子道,“你继续说!”
  “若是奴婢没有猜错,娘娘衣物上混杂的那种微弱的香味,乃是产自南疆的惑云香。此香于男子无碍,可于女子却大为不利,若是长年累月闻此香味……”
  “长年累月闻此香味会如何?”苏沁琬心中一紧,急急地问。
  “再难有孕!”
  ☆、93|92.91.90.89.68
  “再难有孕啊……”苏沁琬满是惆怅地轻靠着椅背道。
  就是这样,在后宫中并不是你不去生事害人就能平平安安过下去,无论是当日被野猫袭击,还是后来被诬蔑杀害刘贵嫔,哪一回是她主动挑的事?
  “娘娘放心,昨日之前的衣物并无不妥,而且,此香偶尔闻到几回于身子是无碍的。”茉雪轻声安慰。
  惑云香味道甚微,若非她天生对香味敏感,也是绝对察觉不了的。而这一回,对方却是加重了份量,味道自然浓了些许,使得她一下子便发现了,娘娘能闻得出香味,也是这个缘故。
  苏沁琬久久沉默不语,茉雪不见她反应,忍不住又轻声问,“娘娘可要安排人彻查此事?”
  “此事除了我,你可还曾告诉别人?”苏沁琬突然出声。
  “并不曾,奴婢一发现有异便来寻娘娘了。”茉雪摇摇头,她本是打算先告诉柳霜的,奈何柳霜却出去,这种事又耽搁不得,所以她便直接来寻主子了。
  苏沁琬点点头,“此事你便当什么也不知道,我自有道理!”
  茉雪一惊,本想问一问,可见苏沁琬已经半阖着眼眸,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是以虽心中不解,但也不敢再多话,微微福了福便退下去了。
  屋里便剩下苏沁琬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那一叠沾染了惑云香的衣物上,片刻之后冷笑一声。
  自父母过世后,她再没有任性的资本,可是如今,她却想任性一回,想看看自己曾经付出的那点情意到底值不值得?
  若她赢了,即使下半生再不动情,但到底也算是无怨无悔;若她输了……
  输了又如何?这一生左不过都是这样了!
  ***
  “娘娘一早请安回去后便就着些小菜用了半碗粥,接着到怡祥宫园子里走了一阵子,中途还让淳芊姑娘教编织花篮,随即又亲自下厨做了些绿豆糕……”郭富贵越说越小声,皆因他发现坐在上首的皇上,整张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赵弘佑强压下心中怒火,从牙关中挤出一个字,“说!”
  郭富贵打了个冷颤,低下头继续道,“用过了午膳,再服了小桂子送去的药,娘娘歇了小半个时辰,芷婵姑娘几位陪着娘娘说了会子话,娘娘心血来潮便要教她们下棋。这会、这会许是仍在教着……”
  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堵,堵得赵弘佑脸色更是难看。
  那小混蛋,便是离了他,依然过得有滋有味,瞧瞧,又是学编织花篮,又是做绿豆糕,又是教下棋的,真真是好不自在!
  与她的自在相比,他这几日却是食不知味,睡不安稳,心里总觉得被东西压着一般,甚是难受。期间也宣了两回方容华,可回回均是坐着坐着便走了神。一时觉得面前的女子太过于死板,一点也不如小狐狸灵动可人;一时又咬牙切齿地暗暗啐一口,那小狐狸哪里可人了?分明就是个可恶、可恨、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可是,要让他说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气那日她那番请罪之语?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要是说初时确是气她那番话,到后来更多的估计便是不忿了。
  不忿自己寝食难安,心烦意乱,对方却悠哉悠哉不以为然,照样过她的滋润小日子,丝毫不像旁的女子一般想方设法来讨他的欢心,求他的回心转意。
  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他烦躁地冲郭富贵挥挥手,“下去吧!”
  郭富贵立即噤声,恭恭敬敬地躬着身,足下步子却是与他有几分发福的身材截然相反,既灵活又飞快地退了出去。
  退出了门外,他抬起袖子拭了拭额上虚汗,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一个自个儿生闷气,一个偏是像个没事人一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让人想劝又无从下手,真真是一对冤家!还有那个生闷气的,明明回回听了这些话都会气上加气,偏又硬是仍让人事无巨细地将对方每日都做了什么向他回禀。
  这不就是自找气受么?
  ***
  “此事便照你的意思去办吧,紧记切莫打草惊蛇!”京城的镇国公府竹园内,赵弘佑沉声吩咐。
  坐在他下首的凌渊连忙起身拱拱手,“臣定会万事小心!”
  “嗯。”赵弘佑点点头,经过这段日子的历练,这位年纪轻轻的探花郎确是不负他所望,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他得力臂膀。
  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念间想到宫里某只丝毫不将他当回事的小狐狸,笑容一下便又敛了起来,烦闷地端过茶盅‘咕噜噜’地灌了一碗,看得凌渊疑惑不已。
  想了又想,赵弘佑终是忍不住问,“你可曾养过小动物?”
  凌渊一愣,随即摇头,“不曾养过,不过,孩童时曾帮着人照顾过几只兔子一段时日。”说到这,他眼中浮现一丝怀念。
  兔子?赵弘佑怔了怔,只一会又道,“若是那兔子不知好歹惹恼了你,你会怎样做?”
  凌渊再次愣了愣,好片刻才道,“会养着,便说明是心爱之物,既是心爱之物,纵是偶尔惹恼了也不过小惩大诫一番,又哪舍得再重手做些什么!”
  赵弘佑一下便呆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的怡祥宫中,苏沁琬不动声色地伸出右手搭在绣垫上,由着太医为她把平安脉。
  “娘娘这些日子除了服用下官所开药方外,可曾再服过别的药?”头发花白的李太医收回把脉的手,沉声问。
  苏沁琬轻轻放下微卷着手袖,“本宫每日只服用小桂子送来的药,其余的并不曾服过?李大人,可是本宫身子有何不妥?”
  李太医皱着眉顿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摇头道,“娘娘身子并无大碍,会有头昏目眩之感乃是身心过于疲累所致,平日里只需多注意歇息,切莫深思多虑,下官稍后煎了药再命人送来。”
  “麻烦李大人了,淳芊,替本宫送送李大人!”苏沁琬微微笑着点头,侧过头去吩咐淳芊。
  再细细地交待了几句凌渊,又陪着乔峥下了几般棋,赵弘佑便回了宫中。
  心有烦躁地将奏折扔到一边,又是请他册立皇后,这些陈年老调,他们怎么就老是说不厌呢?赵弘佑揉揉额角。片刻之后又拿起另一本,瞄了一眼后动作微顿,而后轻靠着椅背。
  子嗣……放任了这么多年,他也确实需要有自己的子嗣了,况且小狐狸又调养了这么久,想来身子已无大碍,说不定很快便能为他孕育子嗣了。
  脑中又不自觉地浮起苏沁琬那副天伦之乐图,眼神变得柔和。便是没有小皇子,先来个娇娇软软的小公主也是好的,一个笑起来如盛放的鲜花般灿烂,大而明亮的双眼弯成两道新月,让人心都要化的小公主……
  正沉浸在娇娇小公主的美好幻想中,突然,苏沁琬的脸从他脑海中浮现,一下便让他的有些迷离的笑容敛了起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那个小混蛋,居然真给他耍起性子来!引以为诫?以报皇上隆恩?咬关咬得死紧,胸口急促起伏,当日苏沁琬跪在地上请罪那一幕又再浮现,心口那一阵又一阵的愤闷感又汹涌而至。
  许是政事繁忙,又许是他刻意忽略,再或是他本不当成一回事,他始终未曾深思过为何会对那番话感到愤怒。
  “皇上!”郭富贵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将他从那些烦乱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说!”冷硬不带感情的威严男声。
  郭富贵抖了抖,压低声音谨慎地禀道,“回皇上,李太医有要事要禀报,现在殿外等候!”
  赵弘佑心里‘咯噔’一下,李太医是他特意安排为那小混蛋把平安脉的太医,有要事禀报……今日并不是为小狐狸把平安脉的日子,莫非那小混蛋身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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