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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躺赢日常(清穿) 第41节

  梁九功见那拉氏态度缓和了不少,却不肯卖她这个面子,冷哼道:“庶妃做了什么好事,您心里自然比奴才更清楚。”
  听着侍卫在屋内翻箱倒柜的声音,那拉氏那颗本就不平静的心,再度翻江倒海。
  她气得将手上的鸡毛掸子用力一摔,砸在青砖上,发出了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也没解掉心中的郁闷之气。
  那拉氏虽在气头上,但还算理智,她使了个眼色给锦雀,嘱咐道:“去大阿哥屋里看着,一会儿侍卫搜查到他那儿,别让他犯浑。”
  锦雀应声,朝后院跑去。
  侍卫们搜得很仔细,不放过一切疑似药物的东西。但在正殿内什么也没搜查出来,就又往偏殿去。
  那拉氏让宫女搬了把玫瑰椅过来,她就坐在月台上,边磕瓜子,边冷笑着看这群人搜查。
  梁九功负手站在旁边,皮笑肉不笑。
  侍卫将正殿搜完,过来回禀:“梁公公,正殿搜完了,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拉氏斜睨着梁九功,啐了一口瓜子皮,冷哼道:“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这延禧宫连只耗子也藏不了,还能私藏什么别的!”
  梁九功瞪了一眼那侍卫,冷冷道:“正殿搜不出东西,还有偏殿,后院还有房间呢,都给咱家挨着挨着地搜,一一搜仔细了。”
  那拉氏心中也纳闷儿了,这梁九功的嘴跟锯嘴葫芦一样,横竖都问不出个话来。
  今晚突然又来搜查延禧宫,又是为的什么事?
  钟粹宫马佳氏那小阿哥,天天病恹恹的,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啊。
  她都有些后悔当初用那荷花花粉了,没得逞不说,还惹了身骚。就马佳氏儿子那身子骨,当初什么也不做,估计也活不长。
  侍卫们还未去后院搜查,就在偏殿的配房里搜出了两个小药瓶。
  侍卫让人去通知梁公公过来查看,梁九功歪着嘴角嗤笑一声,瞥了眼嗑瓜子动作僵住了的那拉庶妃,抬脚就往偏殿去。
  那拉氏正要跟过去,梁九功却示意侍卫拦住她,气得那拉氏当场破口大骂:“梁公公未免太放肆了些!”
  梁九功无意和她多费唇舌,躬身道:“庶妃,您别怪罪奴才!”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偏殿配房里去,这是那拉氏大宫女锦雀的房间。
  那拉氏看着梁九功朝锦雀房间走去的身影,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但被两个侍卫拿刀拦住,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梁九功进到屋子里,看了眼束腰小桌上的两个小瓷瓶,问道:“就是这两瓶?哪里搜出来的?”
  侍卫指着移开的木柜,带梁九功到墙边,他掏出半截空心砖道:“我们两个挪开柜子,发现地上有砖灰,这才怀疑墙上被人动了手脚。仔细查看后,果真发现了这里是中空的,拿开一看,藏了两个小药瓶。”
  梁九功神色骇异,暗叹:好细的心思,那拉庶妃这样粗枝大叶的人,身边竟然跟了这样心思缜密的人。
  他打开其中一个药瓶,用手扇了扇,闻了闻味儿,沉吟道:“有点像荷香。”
  另一瓶味道不明显,只有股淡淡的花香,他眉头微蹙,仔细辨别,但闻不出是什么花香。
  梁九功沉思片刻,吩咐道:“都收起来,我先带去承乾宫,你们将砖放回原位,暂时不搜了,守在延禧宫里,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他从配房里出来,看都没看那拉氏一眼,飞快地出了延禧宫,就往承乾宫去。
  那拉氏坐在玫瑰椅上,眼看侍卫们不再搜查了,心中忐忑不安,忙叫身边的小宫女去后院把锦雀叫过来。
  偏殿内的赫舍里庶妃,坐在窗边,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嘴角浅浅浮上一抹笑意,幽暗的灯光下,那笑容阴森森的,让人看了瘆得慌。
  芸鹃见梁九功从锦雀屋子里出来,心中升起一股阴谋得逞后的快感。
  锦雀仗着是那拉庶妃身边的大宫女,没少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要是那拉庶妃倒了台,看她锦雀还怎么耀武扬威!
  第44章 主仆
  喝完绿豆汤后, 佟茉雪睡得并不安稳,这样寒冷的天气,她身上依然不停地冒着虚汗。
  玄烨坐在榻边, 用帕子一遍遍地给她擦拭额角的汗水,又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湿的碎发拨弄到一边。
  望着床上不舒服,发出咕哝声音的小表妹, 他尽管沉着脸,但眼底皆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玄烨心中既愤怒又自责,他自以为将她禁足几日,不让外人给她送吃食,就能保护她。
  没曾想, 还是出了差错。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最后查出是谁下的毒,他都绝不姑息。
  他望着佟茉雪的睡颜,心中隐含淡淡的遗憾, 这份遗憾,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护她一世周全。
  梁九功从延禧宫回来,玄烨便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宋姑姑, 这才从里间出来。
  梁九功将搜到的两个小药瓶呈上,回禀道:“皇上,这是在延禧宫里搜出的。”
  玄烨冷眼瞧了眼殿外候着的周院正,周院正缩缩手, 忙进到殿内。
  他指着梁九功手里的药瓶,吩咐道:“周院正, 你看看药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周院正低声应是,从梁九功摊开的手掌里拿起两个小瓷瓶, 将瓶中的粉末倒在干净的空盘上。
  他先是嗅了嗅,又细细观察了颜色,确定装的是什么后,回道:“启禀皇上,这两个瓶中所盛的,一瓶是荷花花粉,一瓶是夹竹桃花瓣研制的细粉。”
  玄烨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全然不似平常的温和,他冷声问道:“可是熙妃误食的夹竹桃粉末?”
  周院正没有任何犹豫,肯定道:“正是,微臣仔细对比过瓶中的粉末与芙蓉糕上的,颜色一般无二,皆是用风干后的夹竹桃花瓣,研磨成粉制作的。”
  玄烨又指着另一个药瓶,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这瓶荷花花粉,也和之前马佳庶妃衣裙上的花粉是同一种?”
  周院正微微掀了掀眼皮,心想,皇上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两次手法如此一致,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他垂手恭立着,应声道:“皇上圣明,确是同一种花粉。”
  玄烨心中的火气腾的往上窜,抓起桌上的茶盏,气得想摔东西。但顾忌到屋内的佟茉雪还沉沉睡着,他又按捺住了想要发泄的情绪。
  他死死捏着手里的杯盏,杯中的茶水摇晃着,热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也似乎都没感觉到疼。
  梁九功虽躬着身子,但也发现了茶水洒了出来,想要劝说一句,但见皇上隐忍着怒气,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玄烨最终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东西是从谁那儿搜出来的?”
  梁九功垂首,低声答道:“奴才是在那拉庶妃的大宫女,锦雀房间里搜出来的。”
  玄烨蓦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刚走两步,便又顿住了脚步,他转身朝里间看了眼,又迈步进去。
  再次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佟茉雪,他嘱咐宋姑姑道:“好好守着你家主子,每隔一个时辰,让周太医进来请一次平安脉。”
  宋姑姑应是,玄烨这才出了屋子,瞥了眼周院正,和声道:“今晚就劳烦周太医在承乾宫守一晚了,待熙妃平安无事,再回去休息。”
  周老头忙点头不迭,“微臣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玄烨交代完,便抬脚出了承乾宫,往延禧宫去。
  现在戌时已过了四刻钟,外面天色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和那拉氏感情虽不深厚,到底也曾与她生下承庆和胤褆这两个儿子。
  尽管胤褆顽劣了些,他也只当那拉氏是因为承庆早夭,便对胤褆过分宠溺,也就未多加苛责。
  但今日看来,那拉氏不但教子无方,而且心肠歹毒,居然利用仅有的亲生儿子去下毒谋害他人。
  他心中又怒又恨,恨上次因为胤褆的原因,虽对那拉氏有所怀疑,却手下留情,想着敲打敲打她,她就能有所收敛。
  现在想来,那拉氏竟是被他纵容得无法无天。
  延禧宫内,那拉氏拧着眉毛,还在询问锦雀究竟私藏了什么。
  锦雀一脸迷茫,左顾右盼,望了望院儿里的侍卫,小声回道:“奴婢房间里真的什么也没私藏,主儿,他们是不是搜出什么来了?”
  那拉氏将装着瓜子的果盘,往矮几上忿忿一摔,骂道:“梁九功那狗太监,居然不让侍卫告诉我究竟搜出了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玄烨阴沉着脸,来到延禧宫。
  那拉氏还坐在玫瑰椅上,见他来了,忙迎上前,诚惶诚恐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玄烨径直走进正殿,坐下后冷声道:“你这延禧宫里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害怕朕来?”
  那拉氏哪能料到他会这样说,吓得跪到地上,带着哭腔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玄烨瞥了眼梁九功,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把东西拿给那拉庶妃看看,让她认认都是些什么东西。”
  梁九功将揣在怀里的两个小瓷瓶拿出来,放在那拉氏面前,然后说道:“庶妃,您给掌掌眼,这可是从您的大宫女锦雀姑娘房间里搜出来的。”
  那拉氏表情微滞,看向同在一旁跪着的锦雀,锦雀和她对视一眼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道:“皇上,奴婢真没藏什么东西,奴婢不知呀!”
  那拉氏本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更何况她现在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更是不怕。
  她豁然起身,随手拿起一个药品,打开倒在桌上,只看了一眼,就否认道:“皇上,嫔妾不认识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玄烨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盏,朝她脚边用力一摔,冷声道:“朕让你起来了吗?”
  那拉氏难得看他这样动怒,吓得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心中腹诽:你也没说让我跪下呀。
  玄烨将那盏茶砸了后,心中压抑的怒气总算平息了不少,他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那拉氏,此刻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指着药瓶道:“你说你不认识那瓶中装的是什么,那另一瓶总认识吧。”
  说着,他便起身,拿起那瓶荷花花粉,揭开封口,直接朝地上跪着的那拉氏身上扔去。
  瓶子的荷花花粉一撒出来,房间里立时充满了淡淡的荷香。
  那拉氏小脸煞白,色如死灰,她捡起地上的药瓶,将里面的花粉倒在手心里,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扔掉。
  锦雀本来低着头,微微侧身看向那拉氏。当瓶子里的花粉撒出来的那刻,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香味,毫不怀疑,瓶子里装的正是荷花花粉。
  玄烨眉梢带怒,目光寒凉地瞥视了锦雀一眼。
  锦雀被他锋利如刀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颤栗。
  她明明已经将花粉全部处理了,怎么还会在她房间搜出来呢?
  那拉氏凶狠地瞪视着锦雀,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她不是说已经将花粉全部处理了吗?
  难道这贱婢还留了一些,私藏起来?
  两人各怀鬼胎,神情变化自然没逃过玄烨的眼睛,他眸中未见异常,周身的气息却比平常更加冷漠。
  玄烨嘴唇微微颤动了下,薄薄的唇瓣讥诮地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朕再问你一遍,真不知这瓶子里装的什么?”
  那拉氏心慌得几乎蹦出嗓子眼,这,他这也没特别指明究竟是哪一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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