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纨绔世子联手后 第79节
夜幕沉而缓的落下, 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晃,烛光散发出微黄的氤氲姿态,宛如摇摇欲坠的人影。
怀里的姑娘虽迷蒙, 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却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颈,恶狠狠的语调, 却因为身上乏力, 听起来更像是在冲着人撒娇。
“你又去干什么?”
裴景琛无奈答道:“吹灯。”
少女蹙眉思索片刻,将他的答案埋在纷杂的心中咀嚼了一遍, 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放软声音,“嗯, 是得熄灯。”
青年垂眸,瞥见她毛茸茸的脑袋,今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他招架不住, 也让他隐约间瞧见这姑娘壳子里的柔软。
窗外是皎洁的明月, 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房间, 是以熄了灯也能视物。
裴景琛将她放在床榻上,隐隐能瞧见这人秀美脸庞上露出不正常的红, 手还使劲拽着他的衣袍。
他的手指落在少女的额发上, 眸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惜与卑怯, 不敢相信这如潮水般轰轰烈烈铺在眼前的人与事。
“秦姝意, 你会后悔吗?若是明早醒过来, 你怪我、怨我、憎我、恶我, 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青年的语调喃喃,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含着一丝不自信,手指微颤。
那躺在床上的人却难耐燥热的感受, 趁他出神时摇摇晃晃地抬高了身子,揽住他的脖颈,将人整个压了过去。
唇瓣相贴,秦姝意早前喝过的酒液香味透过呼吸传了过来,裴景琛眼神微怔,鼻端尽是她身上的馨香。
少女安抚似地贴上他微凉的唇瓣,小鸡啄米的姿势,想了会他刚才说的话,雾蒙蒙的桃花眼里却闪过一丝嫌弃。
“裴二,你怎地这般扭捏?”嗓音是出乎意料的甜软清脆,带着缠绵的情意。
可接下来补充的话却又含着一抹威胁意味,揶揄道:“你再这样伤春悲秋,恐怕不到五年,我就要将你撵出去,另寻知趣的人。”
裴景琛听她越说越刁蛮,脑中的弦“啪”地一声断裂,手指从额头滑过她秀长的眉,微热的眼皮,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她红润饱满的唇珠上。
青年恶作剧似的点了点,微糙的指腹划过她的两瓣红唇,偏这姑娘只觉得舒爽,恰能压制住浑身的热意,遂心满意足地扬起唇角。
但不过片刻,她的唇上一空,疑惑睁眼,却只见青年背对着她,身上外袍落在地上,衬着月光,露出素白的里衣,包裹着精瘦有力的身躯。
裴景琛对上秦姝意探究却空茫的视线,倾身而上,将人整个禁锢在一方床榻之上,双手缚住她白皙细嫩的手腕,置于头顶,眸光幽深。
“秦姝意,我这人最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日后若是你真的厌恶了我,另寻其他乐子,你找一个,我杀一个;你找一对,我……”
少女豁然抬起下巴,正好对上他上下滚动的喉咙,似乎从中得了乐趣,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
裴景琛没说完的话彻底堵在喉咙里,内心平静的湖水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眼前闪过刺眼的白,精神极度紧张高亢。
少女毫不费力地将手抽出,摸索着面前人的身体,纤细的指尖宛如一把钩子。
从男子的后脑挪到脊骨,又从脊骨划到腰线,触到他紧实的肌肉。
待再要往下摸时,却被一双微颤的大掌扣住,青年嗓音不复往日清冽,秦姝意甚至听到了他略有些沉重的喘息声,带着强横与不甘的锐意。
“世子妃在床榻之间也太敷衍了。”
话音刚落,秦姝意便感觉到一双手绕到了后腰处,嗅到呼吸之间的冷竹香,予以避体的桃红色小衣解落在地。
少女赧然,顿觉肩头一凉,下意识想躲。
裴景琛此刻却耐心十足,宛如在打量着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探究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的面庞上。
“为夫按娘子说的照办了,娘子如今非但不夸赞为夫,还要躲,真是好没道理。”
青年话里夹杂着委屈,幽深的眸中却神色不明。
可怜这姑娘此刻眼角垂泪,眸子里雾蒙蒙一片,只隐约听见他诉苦的话,却看不见他意味深长的面容。
未及细想,秦姝意又乖巧地缩了回去,伸手揽住眼前人的腰。
裴景琛见她娇憨之态,更觉欢喜,唇角微勾,贴上这姑娘的唇,一寸寸碾磨,宛如珠宝行里的掌柜对待镇店之宝,生怕会有丝毫闪失。
少女晕晕乎乎,微张开红唇喘/息,兰香与冷竹香交杂,冲击着两人的思绪。
青年心知得逞,眸中的笑意更深,微抬起她的后脑,倒是动作再轻,也搅弄出了细小的水声。
秦姝意哪里受得如此折磨,愈发喘不上气,仰首喟叹,脑中连一丝清明也无。
青年将她身子略往下压,松开追逐不止的舌尖,与她咫尺相闻,轻声道:“乖,换气。”
少女方觉得松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时却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嘴里又涌进那熟悉的冷竹香。
裴景琛一边攻城掠地,一边腾出手去解衣襟。不过一瞬,身上那些繁冗的衣物尽数被拂落,与桃红色小衣叠在一处。
秦姝意听见衣服窸窣的声响,转头看了一眼,青年温热的呼吸却细细研磨着她的耳廓,带着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娘子竟还分神?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
青年浑身亦是滚烫,薄唇如蜻蜓点水,落在身下少女的耳侧、眼角、锁骨,一双长着微茧的纤薄手掌,在那翩翩欲飞的蝴蝶骨和腰窝间画着圈。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分外耐心的动作激起少女阵阵战栗,整个身子点缀着薄粉。
“别怕,我会轻些。”秦姝意白皙的耳垂涨红如血,耳边响起一阵阵的回音。
裴景琛说罢,压低宽而薄的腰腹,放缓动作,饶是温柔至极,一分一寸也动得格外艰难,仿佛陷入紧致泥沼。
少女亦为这身内竹枝所困,不自觉地抬了抬腰,距离更深一分,眼中却疼得几乎沁出眼泪。
竹枝生猛,兰花娇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磋磨?只泫然欲泣,花瓣微颤。
裴景琛勉强稳住动作,低头试去悬在她眼角的泪珠,眸中带着疼惜,脊背绷直,宛如一张箭在弦上的长弓。
他扶住少女的肩膀,柔声安抚这姑娘慌乱的情绪,动作却未停。
秦姝意蹙眉微晃,被弄得晕头转向,骤然一紧,眼前亦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只觉得恍惚之间,见到了四溢的花汁。
翠竹劈开兰花,裹紧、收缩,时轻时重地掌控着力道,素日里清透高洁的空谷幽兰终是落地生根,彻底绽开大片花瓣,娇艳欲滴。
无萍浮舟飘荡在汪洋的肆虐海浪中,一个浪头拂过,便是将整个人压倒、沁入海底的力道,上下辗转、腾挪之间毫无自由。
可怜数滴点提水,倾入兰花两瓣中。
窗外是一阵阵的风声,吹拂草木时,尚能听见细微的窸窣声,盖过了屋里愈演愈烈的嘤/咛与喟叹。
初尝此事滋味的青年,虽是个愣头青,却胜在心思玲珑,不过一会儿就彻底占了上风,说出的话轻声细语,可是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他捏着这姑娘的肩头,执拗般的盯着她的双眸,蛊惑似的语气。
“好姑娘,你该唤我什么?”
秦姝意慢了半拍不答,这人便恶趣味似的一分分加重力道,几乎将她整个人意识冲散,她迷迷糊糊间求饶开口。
“夫君,裴二,裴景琛,好哥哥……”
最后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这求饶让青年的动作更重更快,宛如一场疾风骤雨。
如此折腾了不知多久,窗外的月光也变得稀薄,寂静的夜中落针可闻。
秦姝意身上的药效渐渐散去,累得乏力无神,刚沾到枕头便昏睡过去。
裴景琛看着安然躺在怀里的人,分明是熟悉的眉眼,却仿佛这才是他第一次认识她,撩开垂在她颊侧黑亮柔顺的头发。
他贴近身侧玲珑的身躯,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珍重,轻声道:“秦姝意,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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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大亮,窗子开了半扇,清晨的微风穿堂而过,却不带凉意。
秦姝意缓缓睁开眼,顿觉头痛欲裂,身体的每一处都仿佛被人碾过,觉得隔夜的酸麻。
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突然发现身上的中衣已然换了一身,床头还放着一套干净清爽的襦裙。
目光落在焕然一新的床单上,她脑海中骤然回想起昨夜荒唐的情景,少女吸了吸鼻子,屋中并无半分旖旎气味,可她身上却有淡淡的冷竹香。
秦姝意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帮她清洗过了,走时连房间都收拾了一遍,还带来了干净衣物。
先是一怔,而后赧然。药效已过,她的脸庞却红透了,耳边回想起昨夜说过的荒唐话,她更是心头惴惴。
就算中了药,也不该这般热情,想她从前无比纠结多虑,如今竟演变成了霸王硬上弓。
换衣裳时无意间瞥到锁骨和腰间的暧昧痕迹,秦姝意又是脸上一红,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散乱一地的衣物,和青年蛊惑的语调。
似乎听见屋内的声响,外面的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得了秦姝意肯定的回答,才推门进屋。
正是昨夜驾车的马夫,他含笑走进来,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摆开。藕丝荷粉,蟹黄小笼包,山药粥,并一碟菱粉香糕。
“夫人,世子说今晨有事,就不陪您用早饭了。这是世子特意叮嘱小人去鲜满天排队买的,说是您昨日受累了,多吃点呢。”
他不说昨日还好,一说起昨日,秦姝意心脏便似漏跳一拍,直打鼓。
“你可知世子去哪了?”
车夫思忖了一会,看到夫人脸上关切的神色,还是答道:“听说是去审问盐行的周老板了。”
见她不再多问,车夫转身带上门离开。
秦姝意倒也能猜到,如今自己平白遭人暗算,也算是替裴景琛挡了一劫。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甘愿受人拿捏,更厌恶这样下流的法子。
昨夜若是有人去禀告他,自己出事的消息,他也肯定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为防生变,自然会先扣下周永,仔细打听。
周永是赵家家仆,无论如何都活不成,自然是抱着必死的想法下毒,恐怕早就做好了会死在裴景琛手里的准备。
可是天高皇帝远,裴景琛如今承着高宗对裴皇后的愧疚,勉强能打消皇帝心中的猜忌。
若是此时直接杀了周永,虽明面上可以说一句“以儆效尤”,可是人的想法瞬息万变,高宗此刻可以嘉奖他,下一刻也能以此为由,向他发难。
作为裴家唯一的子嗣,裴景琛若是跌了跟头,整个恒国公府就算彻底没落了。
世子不能有任何处置不妥的把柄。
周永会死,却只应死在铡刀之下。
更何况,她答应了裴景琛,会将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不会隐瞒。 秦姝意想通这一切,才觉得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踏实地吃起面前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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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后院,远远望去繁花似锦,可是这正厅之后却偏留着一扇侧门,侧门之后又是一间狭□□仄的角屋。
周永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提到自家暗室里来杀,如今被绑在乌黑的柱子上,除去初时的震惊,已经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坐在他面前的青年长腿交叠,姿态慵懒,眉眼之间颇为昳丽,带着一分餍足的笑意。
清瘦颀长的身体包裹在玄色窄袖的圆领袍之下,一头绸缎般的乌发高高束起,裴景琛整个人隐在暗处,宛如一头蛰伏在角落的猎豹。
青年伸出折扇,百无聊赖地敲向自己的掌心,瞥了一眼被捆着的男人,懒洋洋地开口。
“周老板就没什么想要与裴某说的吗?”
“呸!”周永嘴里喷出一口血沫,挣扎时身上的铁链也碰撞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