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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72节

  左右家里能攒下点钱的还是山林田地。
  为此五十两银子,已然是家里能最多能支持的数了,毕竟日子还得过,总不能全数给掏干了来生意。
  说起银钱,他们家的门路也算是多的了,有州府衙门的月钱,又有村里人的孝敬,还有山林田地,且家中还只养了他一个孩子,如此进项在十里八乡的村户间已然佼佼者,姑且也不过百两存蓄。
  霍戍怎的给攒下了这许多的钱来。
  他偏头看向进了屋便在烛火前坐着修手上指甲的人,话也不说,折腾了半天竟也还没弄好。
  “把指甲磨得那么平是要去选美不成。”
  “就好了。”
  桃榆去把银子给放好后,刚回到床上,见着霍戍总算是折腾完了,本欲要看看他的手,却又想起更要紧的事。
  他狐疑的看向正准备上床来的人。
  “你银子是怎么挣的?问了几回都不告诉我,今朝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上来。”
  霍戍看着张开手拦在床边的人,眉宇轻佻,一伸胳膊便将人捞起塞到了被窝里。
  “螳臂当车唱的比戏楼里的精彩。”
  桃榆气闷的蹬了霍戍一脚,等什么时候他也把胳膊腿儿练的强健些,看他还敢瞧不起自己。
  霍戍一把抓住了蹬过来的脚,握着脚踝正好放在腰间的位置。
  他看着躺在床上衣襟微有些不整,露出了些凸起的锁骨,分明十分引诱人却还不自知瞪着他的哥儿。
  这动作未免有些危险。
  “还不放开,冻死了。”
  桃榆挣了挣霍戍手心里的脚丫子,想要抽回缩到被窝里,不想身前的人突然倾身覆了下来。
  一瞬间他便被霍戍身上特有的凛冽强劲气息所包围,这身躯完全能将他全然覆盖。
  像是高山倾覆而来一般,他心里一窒,虚推了霍戍一把。
  两腿被压下来的霍戍分的有点开,不适和羞耻感一下子就让他红了脸。
  “压到我了。”
  霍戍听着耳边温软的声音,道:“你怎么那么爱脸红。”
  不是红眼睛就是红脸。
  桃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又忍不住摸了一下霍戍高挺的有些过分的鼻梁:“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脸皮厚么。”
  霍戍鼻尖被摸的有些痒,他摁住了桃榆一贯会煽风点火的手。
  “今晚上要不要再试一试。”
  桃榆全然被禁锢住,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好似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如此只让他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脸更加烫,只怕这也容不得他说不要。
  “那、那你试还是用大夫给的……”
  霍戍未置一词,忽而起身去。
  桃榆浑身松了禁锢,不由得松了口气,既是松了霍戍压着他的气,也是松了他还是用从大夫那儿带回来的气。
  虽是也总想着能早日成事儿,可真枪实弹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有些退缩。
  霍戍实在是……
  思绪未敛,霍戍已经回来了。
  感觉到腰间的大手在拉他的裤头,桃榆连忙抓住了霍戍的手:“不、不焐热么?”
  “热的。”
  桃榆本是没有理解到这话的意思,后头方才晓得这人莫名其妙修指甲是作何。
  这简直是比前头用玉柱还叫人羞臊。
  他哪里想过还能如此。
  只是如同浮萍依水一般,水流要将他带到何处就是何处。
  如果说他痛觉比常人敏锐以倍而增,那么快感……咳~
  桃榆咬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翌日,桃榆醒时,一双腿软的像是黏在了床上,全然是自抬不动,还得手帮着才能挪下。
  他掀开帘子便见着开门进来的霍戍,端了早食进来。
  “今儿吃什么?”
  桃榆开口,方才知道自己声音沙哑的有些厉害。
  不免想起昨晚的事,他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
  “饺子,羊肉馅儿。”
  霍戍道完,见着坐在床上的人两眼冒光,又有些下不来床。
  果然有些事还是不能依靠外物,得自己亲力亲为方才更有参与感。
  他取了件厚实的外绒衣,信步上前将人包在里头抱到了桌边。
  桃榆看着碗里圆鼓鼓的饺子,很是开心,拿着勺子正准备尝一个,却见只有一碗,不由得望向霍戍:“你不吃么?”
  “我已经吃过了。”
  霍戍开了点窗,外头今儿出了太阳,阳光已经落在了窗棂上。
  屋里关门闭窗的,又是安静,桃榆竟不知都已日晒三竿了。
  “怎也不早些叫我。”
  霍戍在桃榆对面坐下:“大伯家里今天宴客亲朋,一大早就过去了,让我跟你中午些过去吃饭便好。”
  念着昨儿出去忙了一日,夜里又睡的迟,他便由着他睡会儿。
  桃榆听闻爹娘早已经出门了,心里松了口气,咬着汤鲜肉美的饺子。
  饺子馅儿味道调的很好,汤也是羊骨熬的高汤。
  饺子定是他娘包的,汤也是昨儿就熬的,想必饺子是霍戍才下的。
  虽是煮熟就给捞进汤里,要不得什么厨艺,不过想着还是头一次吃上霍戍给他煮的东西,他吃的格外香。
  见着在旁侧安静看他吃东西的霍戍,桃榆问道:“你昨儿还没告诉我怎么攒下那么多钱的。”
  霍戍见着人几次三番的问,好似不求个答案便不安心一般。
  “就这么想知道?”
  桃榆连忙点点头:“当然啊!”
  霍戍眸色微低:“你可知军中普通士兵当如何晋升?”
  桃榆不甚了解军中事,不知霍戍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道:“英勇杀敌呀。”
  “说的也不错,只是战场上刀光剑影,谁还一直盯着你是否有英勇杀敌,总得有所见证,方才能证明你是否英勇。”
  桃榆点点头:“也是,那如何证明呢?”
  霍戍淡淡吐出两个字:“人头。”
  入军的低级士兵,就靠着斩敌人数来计,斩下敌军首级,带在身上,一场接着一场数不清的战事下来,积攒到一定的数量,方可从小兵提做大头兵。
  若是要往更上头爬,除却斩杀敌军首级,还得要有所军功。
  桃榆张了张嘴,一时间碗里的饺子好似失了味。
  他知道战争残酷,却没想到真正战场上残酷至此。
  总有偏颇读书人嫌以军功建业的武将粗蛮,好似觉着靠武力入位容易,不如寒窗苦读来的不易一般。
  殊不知科考失手可以再考,然则战场上一旦失手丢的便是性命,此生便再无机会。
  “也曾年少轻狂,想要爬上去。只是朝廷腐败,军营只有更甚。”
  霍戍勇猛杀敌,斩杀敌军无数,是同一批入营的佼佼者,很快提到了大头兵的位置。
  昔日意气风发,当真以为英勇抗敌即可走上去,直到遇见了个连训练时都要偷奸耍滑的大头兵,靠着上头有人直接踩着比他强的人上去。
  周遭多的是大头兵百户乃至于千户,是花钱雇买士兵为其杀敌,拿着人头前去获得提拔机会。
  他方才知世间哪有真的公正可言。
  霍戍做了好几年的大头兵,碍于没有背景,即使能力再强,却也屡被走捷径之人抢走位置。
  如此多回,也磨平了菱角。
  他不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人,明晓了上头没人,即便再能杀,那也不过是别人的垫脚石。
  钱和军衔,总有一个要在手上。
  “为此每回军中有人出钱,我都会接。”
  霍戍看着沉默了的桃榆,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生在同州这样的地方,不容易接受这些事。”
  否则军中基础士兵是没有银钱可拿的,若是有个一星半点的军衔倒是能得点月钱,外在有军功赏赐。
  在一线上,能活命已属不易,要想能有几分积蓄下来,没有点手段如何可能。
  桃榆抿了抿唇,心绪复杂。
  在战场上人命如草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没有人能怪战场上的人心狠。
  只是听到人命拿来如此买卖,提升军功,不免心中还是有所震撼。
  书上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想来便是如此了。
  若天下都能太平,那也便少些如此残酷之事。
  “我、我知道了。”
  “快吃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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