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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_分卷阅读_350

  “齐恫你跟着我去,其他人留下。”谢慧齐把帕子把剑柄吊上,绷在了手中,淡道。
  齐恫是杀将,他不上场,就太浪费了。
  谢慧齐手指飞快地把剑绷在了手腕上,到时要是脱力长剑飞出也不会掉在地上,这是她以前闲来无事为自己做的兵器,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呆在京城,从来没有想到用到它的一天。
  “娘……”齐奚怆惶地叫着。
  谢慧齐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夫人。”已是绿姑姑红姑姑的小绿小红这时候也抓住了她们手中的武器,沉声叫了她一声,跟着了已经往外走的夫人身后。
  敌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现在除了来去被夹击的路就是两面的石壁,他们无处可逃,只能把人杀光杀退,等主母提着剑往护卫外围走时,齐恫听了小绿小红的应战声,他知道他也只能咬牙跟上。
  现在的局势是他们夹在中间,两头迎敌,石壁上还埋伏了弓箭手,齐国公府一行人被他们堵了个瓮中捉鳖,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齐奚呆的石壁下。
  马儿因慌乱嘶吼,人群混乱,这种时候论的是谁的反应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是最恰当的,谢慧齐冲出去指着山上就对齐恫道,“你上去。”
  说着她就猫着身滚到了最近的自己人身边,眯着眼握着剑往对手的腿上用力劈去,在一声剧烈的惨叫声后,她无动于衷翻过身来冷静地打量了一眼局势,随即跑去了另一边胜势明显的己方,在人的脖子上劈了一刀。
  她刚才在马上已经看出了这些人是穿着盔甲来的,但盔甲护住的只是他们的上半身以及大腿的部位,想让他们瞬间丧失武力,要么砍头,要么宰断他们的腿。
  谢慧齐也知道自己的命珍贵,她也不逞强,只是补刀,更多的时候只是躲在中间自己人的地方判断补刀方位,等她衣裳上都沾满了血腥后,她也没找到突然她家的父子三人。
  她是在他们突然离开后才决定提剑进场的,想来也是解决山上的弓箭手去了。
  “主母……”喘着粗气的国公府护卫在她面前道,“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您还是回山壁下罢!”
  “无碍,”谢慧齐冷静地说着,“齐风?”
  “是!”护卫沉声应道。
  谢慧齐记得他,他手下管着人,她有时也会见见他的夫人和孩子给点赏,听他应了声,也知道她没叫错名字,接道,“看到你左边斜南边对着的那一波人没有?”
  齐风看了过去,靠着山壁那边,有人朝小姐的方向逼进,他们的人在阻拦,敌方后面的人接连不断,他们杀过去没几步,就又被人逼了回来。
  “看到了,主母。”
  “好,你等会跟着我去,”谢慧齐拉了拉手腕上的帕子,对靠过来接位,护着她后背的小红小绿道,“等我杀的第一个人杀了再靠过来。”
  绿姑红姑不解,但这时也沉住气没问。
  “齐风,用劈的,从脑袋中间劈下去,我试试,你也试试。”谢慧齐绷紧了剑后又道了一句。
  “是,夫人。”齐风明了她的用意。
  随即,没多久,空气中又响起了剧烈的惨叫声,鲜血在冰冷的空气中飞扬四溅,等厮杀的人被惨叫声引得回过头往山壁下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分为二,从中间掰作两半掉在了地上的脑袋。
  饶是是来杀人的,也有人被这样的惨景震慑得忘了动弹。
  “杀。”在人头刚落地那一时分,谢慧齐轻轻地道了一句,只有她身边的齐风听见了。
  “杀!”齐风吹起了国公府死卫的暗号,就在敌方愣神的那一瞬间,无数声惨叫声又再次响起。
  “娘!”谢慧齐转过背打算再次动手的时候,她的上空响起了齐望叫她的声音。
  “娘!”再次叫她的,是齐润。
  谢慧齐背后发凉,也就在那一瞬间,一只箭飞过了她的耳际,射中了她前方的国公府护卫,同时,又有护卫出手,替她挡了一箭……
  她迅速一个转身,就看到她家国公爷到从十几米的石山上借势不断跳了下来,飞奔向她。
  “回去。”谢慧齐听到了他紧绷的声音。
  他已回来,谢慧齐也没再逞强,等国公爷把她塞到女儿的身边,等女儿惊呼声起,她才收回追着他身影的眼睛,发现剑柄已经生生陷进了她的手中。
  她却不知疼,许是神经绷得太紧了。
  石山上的弓箭此时只有凌落的几箭,国公府的人马已可全力厮杀,不久后,战场上的惨叫声已不再如之前那样紧密,没过多久,齐望被护卫抱了回来。
  他身上中了箭。
  齐润飞奔跟在抱着兄长的护卫身边,小脸上全是泪水,但一声也没吱。
  “抱去大夫那……”在护卫向她跑来的时候,谢慧齐指着左前方那一块呆着沈从这些人的地方嘶吼,她看到了儿子身前的箭。
  护卫改道飞向了那方,谢慧齐心口剧烈地跳动着,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往那边凶狠地跑去,在同一时间跑到了他们面前。
  “夫人,箭上有毒。”府中这次跟来的药堂二掌柜钱三一看伤势就抬头道。
  谢慧齐咬着牙把手上带着的清毒丸拿了出来,塞到了女儿怀里,“奚儿,赶紧。”
  她的声音都是哑的。
  她的手满是血,抖得不成形,齐奚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抓到瓷瓶就倒在了地上,颤颤抖抖地把瓶塞拔开,还好沈从已经蹲下接手,把药塞进了齐望的嘴里。
  齐润在一旁不断地流着眼泪。
  齐国公过来的时候,他的三子被他的夫人抱在怀里,半个肩膀露了出来,带着黑血的箭头被拔在了一边,刚从酒精里抽出的刀子割上了他的肉。
  “呜……”齐望醒了过来,闭着眼睛无声地呜咽着,他身后的母亲抱着他已把牙咬痛,嘴里一片的血腥味。
  齐君昀放下了手中的剑,在他们身后连妻带儿抱在了怀里。
  齐润脸上的眼泪依旧流个不停,他张着嘴喊着“三哥”,但一个字也没发出声来。
  他三哥是为他挡的箭。
  齐望当夜发起了高烧,冬天的夜冷,他身上却烫得离奇,谢慧齐抱了他一晚没撒手,一滴泪都没流,等到第二天怀时的儿子轻声叫她娘的时候,她还给了他一个笑容。
  齐望用了药再次睡了过去后,谢慧齐才把孩子放在了被中。
  国公府这次的损伤也清点了出来,他们死了一百三十五个,而对方来了七百人,石头上埋伏的弓箭手就有两百个多个,他们没有死绝,只是因弓箭手不强,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只能乱箭射人。
  弓箭上如人所料有十成新,没有铸码,被活捉的人一夜被审讯出来,居然只是拿钱办事的土匪和镖师,但就是这些武力不强的人,以围攻的阵仗和人数逼进,让齐国公死亡了花了无数心血培养起来的精卫。
  还好的是沈从等人没有死伤。
  在当地休整了一日,就一日,在三子的烧退后,齐君昀下令,带着人马全力奔赴梧州,同时,齐国公府的信使往京城飞去。
  宝丰四年十二月,谢晋庆带着五千铁兵日夜兼程,奔赴江南。
  同月,齐君昀带领齐国公府一行人又经过了两次埋伏进入梧州城,住进了昔日先皇所住的行宫,如今被改成庙宇的天清观。
  齐望在此途中瘦得皮包骨,齐润也在一路中不再喜爱嬉笑玩闹,那些往日藏于他眉宇之间的跳脱在前往梧州的路中消失了。
  齐奚也不再问母亲为什么,她不再有许多的问题可问,人却变得更忙碌了起来,她安排家中的人手,亲手替三弟煎药,找总是一个人呆着的小弟说话,也会亲手做一碗甜汤送去与父母喝。
  人忙起来就没那么多可想的,许多事你只有去做了才会有答案可见,这是母亲曾与她说过的话,齐奚真的做到了,才发现原来磨难能让人这么快快长大,把她想了几年都没想透的明白,用事实在短短的时日就教会了她,从此刻骨铭心,再也不能忘却。
  齐国公一入梧州,梧州知州谢元景当天就带了人在城门口迎了他们,齐国公要进天清观,谢元景见不能劝说他去已经准备好的府邸,便也只能送了齐国公入了天清观。
  没几天,齐国公府把所有天清观的奴仆都送回了州衙,谢元景当天又去了天清观罪,得知齐国公府有自己的奴仆即好,不是他对齐国公不诚,告罪了几番便出来了。
  谢慧齐把天清观里他们所住的地方的人都挪了出去,但已经入住天清观的道士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在天清观住下后,齐望的脸色也好了些,自入梧州就没出天清观的齐国公也开始出门。
  梧州的冬天格外的冷,齐君昀往往回来脸都是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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