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传 第96节
明明知对方矫揉造作,明明知对方故作之姿,可柔柔娇娇的话语在耳畔不断萦绕,盈盈浅笑在眼前不断浮现,沈琅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虚假做作的绝美脸面上,依然忍不住微微一窒。
粗粝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只觉得莫名的痒。
沈琅在对方虚虚实实的话语中,到底没能忍不住,由着她,还是顺了她的意,终是缓缓松开了掌中玉足,便要去握那只玉手。
却不料,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赫然便见身下那盈盈浅笑的笑脸神色骤然一变,再然后,那刚得自由的白嫩玉足骤然朝着沈琅手中的托盘直接一脚踢了去。
沈琅对这样的突然袭击向来敏锐,然而,不知是被身下那张施了妖法的妖精脸迷惑了心智,还是如何,竟恍惚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尽管如此,凭着下意识地反应长臂一抬,身姿一避,依然躲过了那一袭击。
不过,待起身站稳后,端盘虽完好无损,然而托盘里的一应汤食到底洒落飞溅了大半。
其中一盏茶盏更是直接翻倒,茶水四溢。
沈琅垂目看了眼手中一片狼藉的托盘,又缓缓抬眼朝着床榻上看去。
便见方才那个柔弱娇媚之人,早已从床榻边沿飞速滚回了床榻最里侧,正倚在床榻的最里侧,正一脸得意又愤恨地看着他,好像在说: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那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神色,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娇弱可言。
看着对方一脸咬牙切齿的目光,又看着手中的一片狼藉,沈琅沉默了片刻,良久良久,忽而抬手捏了捏眉心,那清俊威严的脸上竟难得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无可奈何。
然而,不过默了片刻,只见沈琅很快将手中的托盘直接朝着床榻旁的小几上一搁,脸上所有的耐心全部收了起来,一时抿起了嘴角将床榻两侧的帷幔一拂,随即弯腰两臂撑在了床榻之上,直接将柳莺莺身上的锦被一掀,便要直接将里头的人给挖。
柳莺莺见状,尖叫一声,立马抓起一旁的软枕朝着沈琅脸上砸了去,不过,尽管奋力抵抗,柳莺莺到底势单力薄,眼看着就要被他直接从被子底下给挖了出来,眼看着两人激烈对峙,正斗得如火如荼之际,这时,忽而从外头传来了一阵紧急的禀报声:
“少主,少主,表……表姑娘来了。”
正是吴庸的声音。
透着一丝细微的焦急和慌乱。
吴庸话一落,不多时,便见外头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温婉清脆,洋洋盈耳,道:“听说大表哥病了,祖母……祖母特命雅儿给大表哥送些汤食来。”
那道声音搁着一道房门,清晰无误的传了来。
是宓雅儿。
此时,沈琅已将柳莺莺给挖了出来,正要将她抱起来扔进浴桶里,这道声音响起后,床榻上纠缠一团的二人动作骤然一停。
似都有些微怔。
良久良久,许是久得不到屋子里的回应,不多时,便见外头宓雅儿又小心探问了一句:“大表哥……大表哥身子好些了么?”
床榻上,听到那道温柔的声音后,沈琅率先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朝着怀中之人看去,便见柳莺莺神色一愣,随即立马将锦被一拉,坐了起来,用力的裹紧在了身上。
第111章
床榻上二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似僵持了一阵。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这时,正房外似又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宓雅儿狐疑轻柔的声音在外头再度响了起来, 却并非冲着屋子里说的, 像是在同吴庸说话,道:“吴护卫, 表哥真的不在屋子里头?还是, 病得过重,没未曾听到?”
宓雅儿一脸狐疑和关切的问着。
而后,传来吴庸淡淡的咳嗽声, 语气有些古怪,立马顺着她的话道:“那个, 少主向来行踪不定,这个时辰通常多在西院晨练或者训狼, 许是这会子去了后头西院, 要不,表姑娘将这些汤食药膳交给属下便是, 属下待少主回来后定向少主奉上。”
吴庸小心翼翼的说着。
宓雅儿想了想, 却道:“我还是在屋子里等罢。”
顿了顿又道:“祖母听说表哥病了,十分关切,我亲自瞧了她老人家才能安下心来。”
说着,便要缓缓推门而入。
这时——
“并无大碍。”
屋内,沈琅抿着嘴看了柳莺莺一眼, 终是淡淡开了口。
话一落, 沈琅直径从床榻上起了身, 一边将床榻一侧的腰带拿起,慢条斯理的朝着腰上系着, 一边淡淡回应着,缓缓踏着步子朝着外间踏了去。
走到屏风处时,脚步略微一顿,脸一侧,似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最终背着手径直绕过屏风而去。
沈琅一走,床榻之上的柳莺莺微微咬了咬嘴角。
良久,良久,终是咬着唇朝着床榻外看了去。
不知那姓沈的要如何应对此等局面。
他该不会要去开门罢?
他是表姑娘宓雅儿的未来夫君,两人的亲事已然快要提上日程了,柳莺莺赌他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当着未来妻子的面与别的女人在床榻上厮混,白日宣淫,便是他沈琅再肆意妄为,也不敢混账到这个地步罢。
可是这个念头不过在柳莺莺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便又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若是旁人,自然不会如此无所顾忌,可这人若是沈琅的话——
柳莺莺竟一时没了把握。
她虽来沈家时日不长,却也有两个多月了,对沈家的大致情况也算了然于胸,沈琅此人非一般沈家儿郎,上至长辈,例如沈老夫人以及大老爷,下至沈家一众弟妹,无一不对他尊敬畏惧,便是他想要做什么,柳莺莺都莫名有种预感,整个偌大的府邸,无人奈何得了他。
只是,这世道对男女从来不公,男子虽于成亲前厮混,失了礼教,可只要没有弄出子嗣来,最多不过添件风流韵事罢了,这世道对男人从来不会过于苛责,更有许多权爵之家,会特意在成婚之前给男子屋里添上两个美婢,提前练习适应。
可对女子来说,那便是要命的清白了。
沈琅今日若将这扇门堂而皇之的打开,她被表姑娘“捉奸在床”的话,毫无疑问,她便能如那白莺儿一样顺理成章的登堂入室了,虽行径不堪,一个姨娘妾室的名分准是跑不了的。
可是,为沈琅做妾——
于身份上,其实并不算辱没了她。
一个区区七品县令之女,若是如白莺儿那样给沈六公子为妾,许多人会有不甘,可若这人换做沈琅的话,前仆后继之人怕是大有人在。
百年门阀世家大族的长房嫡孙之妾,沈家未来的接班人,这样人物的妾室,他日若有幸得个一儿半女,再将人牢牢笼络住的话,这偌大的金山银山定能分上一杯羹。
可是,为沈琅做妾——
怎么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呢!
何况,前头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正头娘子这会儿就正在门外站着了,被未来的当家主母捉奸在床,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柳莺莺一时飞快在脑海中运转着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
而这一抬眼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全然陌生,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并非上两回的密室,竟是来到了玉清院,他的贼窝。
柳莺莺抬目四下看去时,只见目之所及之处,一片淡雅清幽,整个卧房虽被屏风做挡,一眼扫去,宽敞如斯,而那屏风后,这时,沈琅已然走到了那扇门前,在距离屋门一步之遥的位置骤然停了下来——
开或不开,竟一度决定了她整个人的命运。
只是,在视线扫过的那一刻,柳莺莺清冷的双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冷傲和犀利。
凭什么,她的命运要掌控在他的手里?
哼,前有未婚妻洗手作汤羹,后有美人暖床侍奉,凭什么好处全都让他这个臭男人占尽了去。
今日这扇门若被打开,对宓雅儿的伤害显而易见,对她的名声亦是毁灭打击,唯独对这个臭男人,娇妻美妾尽收囊中不说,事后,许是妻妾还要为他一人大打出手,争风吃醋下去。
两个女人争得遍体鳞伤,偏偏便宜了他一人去。
凭什么?
这样想着,几乎是在远处对方将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床榻之上的柳莺莺骤然将锦被一掀,随即随手将床榻旁那身雪白的衣袍用力一扯。
雪白的冰丝面料在空中一扬,划过一抹优美的弧线,便直接披在了柳莺莺的香肩上。
在沈琅抬手,正要将正房大门缓缓打开的那一瞬间,忽而一对柔软无骨的酥臂没有任何征兆的缠上了他的腰际。
用力的箍住了他的整道劲腰。
紧接着,一抹饱满微弹的柔软娇躯瞬间贴上了他的背后。
沈琅的高大威猛的身躯骤然一顿。
那抹娇躯是那样的香软,紧紧贴着他,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隔着一层清薄的面料,他甚至能够清晰无误的感受得到她身子的每一寸妖娆曲线。
未着内寸。
竟一丝未缕。
就那样毫无保留的紧紧的贴上他。
沈琅嘴角骤然一抿,腮帮子两侧的肌肉骤然紧绷了起来。
片刻后,微微垂目间,便见腰上缠绕着两条比白藕还要娇润白皙的藕臂。
沈琅定定盯着腰上的那抹雪白,精壮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此刻,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屋子外是浩浩荡荡的一路人马。
而屋子内,竟如此缠绵如斯。
片刻后,沈琅抿着唇冷静了下来,到底微微抬手一把擒住了其中一条酥臂,便要往外拉扯,却见这时,腰间的两条酥臂骤然一松,竟然骤然松开了他的腰,却在下一刻,一路抚上了他的鼓鼓囊囊的胸膛。
此刻,沈琅虽将一身凌乱的衣衫一丝不勾的整理好了,然而,外袍下到底亦是同样未着寸缕,紧用一根腰带固定着。
那双手,像是柔软无骨的水蛇似的,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朝着他的领口滑了进去。
瞬间,端正整齐的衣衫再度凌乱不堪,再度松垮了起来。
“表……表哥?”
这时,一门之隔的屋外,宓雅儿仿佛察觉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朝着门口踏了来。
玉清院雕窗上糊的窗纸比旁的院里更要厚实,中间嵌着银角线,有遮光的作用,故而在清晨晨光的照射下,只察觉到门内有一道暗影,却瞧得并不真切。
细细探去,又分明纹丝未动,更像是肉眼里的一丝错觉。
故而,宓雅儿小心试探着唤着,语气中略有一丝不确定。
而屋内,那双手此刻竟仿佛带着火,指尖所到之处,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瞬间四溢,满满的,顷刻间便要燃烧了整片胸膛。
沈琅两腮处的肌肉由紧绷,渐渐变成了鼓胀,两腮处的齿牙一度咬烂了。
他抿着唇,一度缓缓闭上了眼。
不多时,高挺坚硬的鼻尖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眼看着那双手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火热,竟要一路沿着那鼓胀的肌肉纹理一路往下滑去,就在她将要得手之际,沈琅闭上的双眼嗖地一睁,他那双大铁钳再度一把紧紧锁住了她作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