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翻身记 第44节
他年轻,干劲儿足,跑证的流程熟得很,何佩瑜让小陈协助程宝菱与程珍雪姐妹俩办理各种手续。
小陈整理完办手续的材料后,对他的大老板提出一个问题,“瑜记奇味鸭与瑜记奶茶分家容易,涉及到的资产怎么处置?”
所谓资产指的是步行街瑜记奶茶的店铺。
当初买这个铺子时,何佩瑜出钱,产权登记在她名下,现在瑜记拆分,按理说,这个店铺该收回,归瑜记奇味鸭所有。
但凡事不能讲理,还得讲情,母女骨肉,还要看大老板怎么说。
姐妹俩目前手上的钱注册公司后,只够租房,买是不买不起的。 何佩瑜想了想,干脆道:“划到瑜记奶茶吧,算是我个人转赠给她们姐妹的。”
她太知道创业的难处了,就当是她做妈妈对两个女儿的支持吧。
得知消息的两个女儿喜得不行。
程珍雪立刻开动脑筋,“小菱子,我们省钱了。别拿现金出资了,直接以房产出资就行,我们的钱留着开分店。”
小陈笑道:“那我去找机构给房产做评估,如果不足三万,你们再补点,不过应该补不了多少。”
“不划算,”程宝菱连忙否决,“就用现金,房价每年都再涨,现在用房子出资,从长远看吃亏。我们拿房子去跟银行抵押贷款就行。”
拜重生金手指所赐,她确定未来房价一定会大涨特涨,怎么也不会现在用房产出资。
“也行。”
小陈毕竟是何佩瑜手下的人,姐妹俩捣鼓公司的动静,他都会一一告诉何佩瑜。
何佩瑜听过后,点头,“就按她们说的做吧。”
……
程珍雪忙得热火朝天,差点连高考出成绩的事情都忘记了。她忘了,家里人可不敢忘,到了出成绩的那一日,早晨刚过八点钟,程安国就抓起话筒拨号,查询分数。
一家人都紧张地听着电话里的女音报分数,只有程珍雪特别淡定,事实证明,她的估分跟真实考分只相差两分而已。
程宝菱真想对着自己的二姐大喊一声:“学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接下来就是报志愿的事情了。按往年大学的录取线,二姐的分数可以报考京城绝大部分学校,尽管京市也有不错的大学,爸爸妈妈还是希望她能去京城读更好的大学。
程安国给了很多择校的意见,但被女儿无情地拒绝了,程珍雪道:“我想报海市的大学。”
程宝菱第一个支持,“海市好,经济中心,发达。”
——合适喜欢做生意的二姐施展拳脚。
程安国还想再劝说,程珍雪笑道:“我选好了学校肯定不会改了,爸爸,你以后让宝菱去京城读大学吧。”
程宝菱:不带你这样的啊
第56章 (捉虫)
程珍雪在老师的指导下填完志愿报, 顺便捧回京市第一中学发的奖金,然后只等着接录取通知书了。
有开第一家瑜记奶茶店的经验在前,分店的开张进地很顺利, 租门面, 装修、购买机器设备,以及招工等等事宜与注册公司及办各种证齐头并进。
小陈跑有关部门的次数多了,琢磨出门道来。程宝菱与二姐商量,特意给小陈批了一笔活动经费。
程宝菱笑道:“小陈哥,现在天气热,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不是给大老板打工就是给小老板打工嘛, 而且两个小老板竟然挺懂人情的。他出门办事, 不免会请人家喝杯茶抽根烟,有了活动经费, 事情当然可以办得更快。
他拍着胸脯保证,“最晚八月中旬给你们把各种手续办妥当!”
正好能赶在两个小老板开学之前。
程珍雪道:“这感情好,两家分店若是开得顺利,我们一定会给小陈哥你包个红包。”
小陈憨厚地笑:“多不好意思, 我已经拿了大老板开的工资。”
“我妈的是我妈, 我们的是我们嘛。”程珍雪笑道。 小陈乐得拱手作揖,“那就谢谢小老板啦,我提前祝你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暑假里还一件喜事,那就是程宝菱以前的小学实习老师楚沅的婚礼。
她的婚礼安排在八月一号建军节, 特地给程家送了邀请函, 并且请程珍秀担任她的伴娘。
大姐收到她的邀请时,又高兴又紧张, 她是第一次做伴娘,不知道要注意什么。
楚沅笑道:“别紧张,我还是头一次做新娘子呢。你什么都不用准备,结婚那天人早点来过来就行,伴娘的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反正我们到时候一切跟着司仪说的来。”
程珍秀把这个好消息
分享给家人,问姐妹们要不要一起去参加婚礼。
“去!”
楚沅办的是西式婚礼,穿婚纱礼服那种,大家很感兴趣。
程宝菱虽然见惯各种喜事婚事,对那一套流程不感兴趣,但她非常想要亲身见证楚老师的幸福。
楚老师是个小天使,她对大姐帮助实在太多。
如果没有楚老师,可能程宝菱还想不到大姐可以读函授大专,而读函授大专彻底改变了大姐上辈子的人生轨迹。
大姐毕业那年,同样是楚老师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她所在的小学正在对外招聘教师。这年头单位招聘不像十年二十年后,上网就可以查到信息,很多时候,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哪家单位在招聘。
之后大姐应聘楚老师所在的小学,楚老师又给她提供了笔试面试的技巧。大姐顺利地成为一名小学语文老师,与楚老师做了同事。
一家人都很感激楚老师。
何佩瑜吩咐珍秀,“礼金是一回事,你到时候再给楚老师挑一份结婚礼物送给她。”
礼金的支出从爸爸妈妈的账上走,这是他们坚持的。
结婚礼物的话,就随便几个孩子去挑了。
楚沅的性子,太贵重了她肯定不会收下,最后一合计,四姐妹一起出钱,买了一根铂金手链珍珠做礼物。
手链比起项链来要便宜得多,四人平摊,每人出的钱不多。
楚沅得知是她们一起送的,道谢后,开心地收下了礼物。
婚礼在京市大酒店举办,新郎倌是军官,所以才选择建军节这一日。场面很热闹,开席十几桌,其中有两桌专门招待新郎的战友。
兵哥哥们清一色的军装,气势挺拔,特别养眼。程楠笑嘻嘻地指着其中一个给小妹看,“看到靠门的那一桌没有,那个人好好看啊。”
程宝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浓眉大眼高鼻梁,点点头,说:“好看。”
其实她觉得都好看,兵哥哥的身姿仪态无可挑剔,军装加持,正气凛然。
楚老师身披白纱,小鸟依人站在新郎身边。新郎今天没有穿西装,仍旧是一身军装。
程宝菱突然发现婚纱与军装也特别配呀,新郎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新娘子,温柔之情溢于表面,新娘子同样回以爱慕的眼神,他们是一对真正的璧人。
不过,程楠突然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新郎官不是原来楚老师的那个男朋友。”
当初楚老师在乡镇小学实习时,有个小伙子骑摩托车来接过她几回,程宝菱没见到过人,但听同学们说那是楚老师的男朋友,两人关系很好。
这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男未婚女未嫁,恋爱自由,就算那人真是楚老师以前的男朋友也没什么啊。谁规定一生只能爱一人啊,分手的原因有很多种,只要不违背法律,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就行。
程宝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程楠收回那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的震惊表情。
楚老师这样很正常好吗,在结婚前就该多谈几次恋爱,这样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更合适自己。现在又不是古代社会,讲究什么从一而终。
婚礼办得是午宴,吃过饭,客人们拿着手伴礼向主人家告辞。
大姐作为伴娘,要稍微晚点走。三个妹妹索性在酒店大堂等她一起走。
过了半个小时,楚沅亲自陪着已经换下伴娘服的大姐走出来,笑着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轮到你结婚了,可惜我结婚不能再做你的伴娘,不过,你有三个妹妹,伴娘的人选多!”
程珍秀脸红,“楚沅姐,我没有这么快。”
楚沅是见过张临的,闻言笑道:“你比我小好几岁了,确实不急,延长对张临的考察期,哈哈。”
三姐妹迎上去,再一次祝福楚沅新婚快乐,楚沅笑眯眯地说:“暂时快乐不起来,婚礼办得太累人了,现在我只想睡个一天一夜的觉,好好休息,结婚真是个体力活啊,其实我想旅行结婚,但我们两家的父母不肯同意啊。”
刚才在台上,新郎新娘说起相识的过往,感动地涕泪连连,这会儿台下,新娘子直呼累惨,啥也不想,只想睡觉。
程宝菱以前看过一句话,婚礼主要是给父母长辈,以及亲戚朋友的一个交代。意思是办给别人看的,虽然这话有失偏颇,但确实有几分道理在里面。 姐妹四人向楚沅告辞,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还没开门,就听到里头的女人的说话声,音量大,嗓门粗,说的是老家的方言。
这是老家来客人了?
声音很熟悉,程宝菱反应快,“是大姑!”
门被推开,果然就见大姑坐在沙发上,唾沫横飞,高声说话,孙伟表哥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听母亲与舅舅说话。
见侄女们回来,她大手一招,“哎呦,你们回来啦,来,过来坐!”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程宝菱一家彻底在京市站住脚跟后,老家的亲戚朋友有事没事来京市,有时候总想着来家里落落脚。除非是交情好,真有困难的朋友,何佩瑜才肯帮忙;那种以前没少嫌弃自家,现在又来占便宜的人,何佩瑜一点也不留情,借口都很好找,她忙没空招待,再着家里的男人在老家,她一个女人要避嫌,不好招待外人。
原来一家人住在步行街时,瑜记奇味鸭的招牌明显,别人很好找上门去;现在搬到云飞苑,封闭式小区,保安很尽责,轻易不会放陌生人进小区。
孙伟在京市读书时来过两次,大姑这是第一次来云飞苑,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都要看一看,摸一摸,还想进房间看。
程宝菱挡在门口,“大姑,这是我们女孩子的房间,外人就不要进了。”
大姑笑道:“你这孩子,大姑又是不外人。”
程宝菱一本正经地说:“大姑就是外人啊。这话是奶奶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姑你这盆水早就被爷爷奶奶泼出去了。”
大姑强忍住怒气,道:“你这个孩子,越大越伶俐了。”
只怕她想说的不是“伶俐”两个字吧。
程宝菱也不管她,找来钥匙当着大姑的面,把房间的门都给锁上。
做客人的没有直自觉,擅自闯主人的卧室,侵犯隐私,不守规矩,那么程宝菱也不用跟她客气。
有时候别人就是看你软,抹不开脸面,才敢蹬鼻子上脸。程宝菱活了两世,偏偏知道在这些人面前最是讲不得脸面。
大姑气得跟程安国吐槽:“大弟,你家的四丫头太强了。女孩子这么要强不是什么好事。”
宝菱锁门时,程安国有些尴尬,但她不锁门的话,任由大姑进房间也不是个事。再说,程安国一向是好好爸爸,看自家的四个女儿,那是怎么看怎么好,于是就道:“我觉得挺好的,宝菱是个好孩子。”
大姑撇撇嘴,转而夸起自家儿子来,“我们家的孙伟,我敢说,整个村子都没有比的上我儿子的。从小就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每年都捧奖状回来,我们家的一面墙都给贴满了!”
孙伟斯文清瘦,大姑大姑父从小把他当小少爷一样养,不用干农活,不用晒太阳,现在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