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都记得。”陈萃擦他湿漉漉的嘴唇,说:“是我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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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武成晚不答,他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而是指指陈萃眼角。陈萃一开始以为他又去戳了那颗泪痣,后来发现他目光看的地方不对,琢磨了下,问:“是在说我的眼睛?”
他点头。陈萃的眼球布了丝丝缕缕的红血丝,乍一看还有些唬人。
说着说着陈萃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说:“最近工作量大,用眼过度了吧。”
武成晚让他去买人工泪液点,他应下,被按了按太阳穴。太温存了,陈萃忍不住开口道:“小晚,我跟两边都出柜了。”他说话间稍有停顿,留意武成晚的神色,发现并无甚喜悦或赞许,更别提感动那些了。于是也敛了敛情绪,问:“别结婚,行吗?你不用出柜,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别跟人结婚,好不好?”
武成晚答非所问,反问陈萃:你害怕吗?
陈萃愣了下,说:“害怕什么?”
如果到最后我一定要跟邹理理结婚,你不仅不能跟我在一起,甚至连你的家人也可能不会接受你。你会害怕吗?
他察觉到陈萃看到这句话后的僵硬,车内冷气吹得陈萃汗毛直竖,他的手就放在陈萃折叠的小腿上,暖着。滑油油的肌肤,在郁黄的灯下泛起蜜色,他手摩挲着,不动声色的看陈萃怔忪。
陈萃想过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吗?想过,哪怕他万分不愿意,也并不能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旦在感情上得不到回应,一切都会变成他的一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也不后悔,唯一称得上遗憾的就是年少的时候不懂爱。包括到现在,他也不够格来说懂爱这个字眼,爱太刁钻,要他辗转,要他蹉跎。
“不怕。”陈萃声音轻飘飘地,“我有时候也会想,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吗?小晚。”他直视武成晚的眼睛,红通通的酸楚的四目相接,他强迫自己连词成句,完整道:“邹理理真是让人嫉妒。”
所以呢。武成晚突然问他:去爬山吗?
陈萃傻眼,说:“现在?”
他点头,驱车掉头,黑隆隆的夜把街道吞噬,他像把车驶入了漆寂的夜的胃囊,就此与陈萃消失不见。
后备箱放着邹理理的登山杖,还有手电筒,她顶爱夜爬,听说是康帅带的。人分开了,习惯还在。陈萃穿着短裤,下车被山脚的风刮了一哆嗦,武成晚后备箱还有多余的外套,拿给他。两人从山下出发。
彼时的山已不再是人类的地界,山影联合四野,树丛兀自变得尖锐,犹如钢浇铁铸,远远地看过去,分不清是山中植有树,还是树根里长出了山。黄泥裸/露的地面野草杂芜,手电筒强光晃过,立即响起窸窣声。虫鸣渐止,风掠动枝头叶片嘈嘈杂杂,属于植物的私语,在空气中弥漫起生涩的桉叶味儿。
不过刚上山,台阶踏起来还没有那么陡,陈萃第一次体会到黑的如有实质一般的夜,压迫着他的心房,让他不敢四处张望。武成晚很安静,陈萃走在他一旁,心安定下来些许,无有交谈的攀登像赶路。
忽的,武成晚被拍了拍手臂,回头,陈萃手电筒支在下巴,映出曝光过度的一张白森森的脸,他发出一声:“呜!!”以期冀能吓到武成晚或是给出些额外的反应来。
武成晚定定的瞧显得他很傻,最起码这一刻陈萃是这么认为的,他放下手电筒,软声道:“没吓到哦。”
愈攀台阶愈窄,坡像要垂直,拐角却又能豁然开朗。叶片失去光合作用后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的善良,只有他二人的身影,宛如走进了山神的梦,梦中一片幽暗。
陈萃后腰被刺了下,只以为是擦到路边的树,直到第二次触碰,坚硬的犹如树的枝桠抵过他腰窝,一霎时把他惊的头皮发麻。他不敢回头,拽着武成晚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
武成晚视线压下来,陈萃分明从中看到了他的不耐,和一种默不作声的对陈萃装神弄鬼的无聊的谴责。陈萃瘪了瘪嘴,低下头似是辩驳了一句真的有,亦或是什么也没说。又行一段,葱茏的树让周遭笼罩在一片逼仄当中,陈萃感觉后背一凉,果不其然,那东西又触上陈萃的腰。
“啊啊啊啊啊!”陈萃崩溃的朝武成晚怀里挤,口不择言道:“有脏东西!”只差没说鬼。
武成晚被他箍的死死的,陈萃以前胆子没那么小的,后来恐怖片看多了,薄弱的心理防线总是会被击垮。他好有劲儿,抱着武成晚不撒手,柔顺的头发戳在武成晚下巴,戳的人痒痒的。
“我不骗你,我们回去吧。明天得去庙里烧香,去邪气。”陈萃碎碎念,害怕的在他颈窝里吸了口气,窝囊极了。
武成晚缓缓抬手,陈萃在手电筒光线里看清飞舞的杂质,以及他手上那截小树棍儿。陈萃懵,对上他视线,见他笑的痞里痞气,登时反应过来,捂着脸说:“你怎么这样!”
分不清是不是生气了,武成晚拉他的手,拽不开,他嘟囔着:“吓死我了。”又絮叨道:“好丢脸。”
大概是赧透了,武成晚一时拽不开他的手,他还在呢喃,也许真的吓坏了。陈萃读大学时候胆子还没他们班上女生的胆子大。武成晚低头,陈萃察觉到手背湿湿的,软软的,想撒手看一眼,跟着就被吻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