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了年代文男主的白月光[七零] 第30节
随着王爱花和余大强被带走,余家人乱做一团,商量了好半天没个结果,毕竟他们不像田主任,至少还有个做副局长的亲戚,他们连能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余三贵挽着裤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吸着旱烟,沉闷着不说话,侥幸逃过一劫的张招娣则急的团团转,就静不下来,“也不知道大强怎么样了,那可是公安局,跌您说他们还能出来吗,在里头会不会有人欺负他。爹,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东西饿,可公安局在县里,我也不认认识路啊。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
余三贵把烟木仓放下,长长吐出一口白雾,他黑黄泛着油光的苍老脸庞藏在雾里看不清晰,“在等等看。”
他沉默寡言了一辈子,家里发生变故,最后也只能沉默。
因为余三贵只能做一家之主,面对外面的事情根本没办法。
全家最轻松的应该就是余秀兰了,她经过上辈子的事情,深刻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微不足道,全家人爱着的只有她哥哥余成龙。
余秀兰不屑的撇嘴,趁着他们焦头烂额摸进王爱花的房间,拿出自己偷偷配的钥匙,打开王爱花当成宝贝藏东西的橱柜。
里面不但有一篮鸡蛋,放久了潮湿的水果硬糖,甚至有半包麦乳精,她对这个有印象,是王爱花之前从何春花那边硬要过来的。
想到麦乳精的甜味,余秀兰就口齿生津,咽了咽口水。
但是比起麦乳精,显然黄桃罐头更合余秀兰的意。她把黄桃罐头拿出来,再像模像样的把柜子锁起来,摸进厨房准备享用这顿美味。
结果外面突然传来她娘的尖叫,外面乱糟糟的,余秀兰凑头去看,她家院子多了十几个不速之客。
本来就小的院子,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很狭小,仿佛气都喘不过来。
而她娘被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压坐在地上,左右开弓扇巴掌,每一下都又清脆又雪亮。为首的男人穿着工人装,国字脸,看起来很有气势,像是个干部。
第26章
现在余家守家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孺, 遇上气势汹汹的十几个人,简直是毫无反手之力。
偏偏他们动作迅速, 一来就把认按在地上打,连叫救命的功夫都没有。最奇怪的是,他们明明不是赤嵩大队的人,却能精准找到余家,要不然的花,肯定会被赤嵩大队的其他人发觉不对。
如果余三贵去过虎阳公社的话, 就能认出来,带头的气派中年男人,是虎阳公社鼎鼎有名的田主任。
可惜他没有, 所以只能一脸懵的挨打。
比起张招娣被膀大腰粗的女人骑在地上扇巴掌,余三贵要更惨一点,好几个男人围着他打。余三贵上了年纪,尽管因为常年干农活,看起来康健有力气, 但在几个壮年男人的面前, 毫无抵抗力。
一个人方脸的男人一拳过去,余三贵倒在地上,吐了口血,血里掺着颗牙。
另外几个汉子使劲的踢余三贵。
隔着窗户目睹这一切的余秀兰吓死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敢发出声音, 生怕自己也被连累挨打,她小心的挪动, 躲进厨房摆杂物的桌子底下。
而冲进来的那些人,开始每个房间都看一边, 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巧,来的人只是站在门口扫一眼,没有看见躲在桌子底下的余秀兰。
隔着头顶的窗户,余秀兰能很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声音。
带头的体面中年男人,也就是田主任,抬手拦住打张招娣和余三贵的人,他走到余三贵的面前,“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知道疼还敢骗人,害得我老婆被抓,儿子下落不明。我左右寻思,我们家和你们家没仇吧?”
余三贵平时还能逞一逞年纪大辈分大的厉害,可是在这群上来就打人的人面前,他一点尊严也没有,被当成狗一样打,什么脾气都没了。
“我们没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婆,对,我老婆儿子也被抓了,真要是我们故意害你们,怎么会连累自己家里人。”
田主任脸上的神情收敛,余三贵说的确实有道理,闹了这一出,余家人显然也没有得到好处。
张招娣脸上全是巴掌印,打她的胖女人一点也没手软,这时候脸都肿起来了,像是染色的猪头。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为自己辩驳,“是何春花,一定是何春花自己报案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从二弟死了以后,我们关系就不好,不可能为了她干这种事。”
田主任提了提眉毛,眼睛微眯,他有自己的思量,也知道余家人估计不是骗他的,“够了!别什么都推到别人身上,我可是知道,是你们收的彩礼。
既然知道不合,怎么还敢收我家的彩礼。收钱的时候笑眯眯,出事了就说不知道。
呵呵,当我是傻的?”
田主任说完,一脚踩在余三贵的手指上,有识趣跟来的人把余三贵的嘴用破抹布堵住。余三贵疼的满头大汗,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虎阳公社的其他人则开始打砸余家的东西。
簸箕踩烂,衣服用剪刀剪成布条,白花花的大米当着余三贵他们的面一点点洒进水里,鸡蛋砸碎。
把余家毁成一片狼藉。
被打的时候,身上疼更多,可是粮食被糟践,余三贵和张招娣心都被扯起来,这可是粮食啊!!
等这群人走了以后,余三贵和张招娣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赶忙把米从水里捞出来,晒一晒,还能吃。
而出去的田主任一行人的面前多了畏畏缩缩的姚麻子媳妇,她脸上没伤,但是看她畏惧的态度,显然也被教训过。
田主任也不废话,“何春花家在哪里,带我们去。”
姚麻子媳妇缩着脖子,不敢说,但又怕田主任他们会生气,只好胆怯的说,“何春花她们跟着公安被带走了,现在也没回来,你们过去也找不到的。”
田主任脸上的表情愈发阴翳,“闭嘴,带我们过去。”
“就是就是,找不到人,总要把她们家给砸了,否则怎么白白被骗了,怎么叫人消气?”同行的人附和。
姚麻子媳妇没法,只好带着他们去余禾家那边。
两家本来离得就不远,但是比起余家,何春花和余禾家附近的房子要多一些,这么多人过去,很难不引起注意。
碰巧有人出来倒泔水,就看见这些陌生人走在路上,忍不住多看了疾言,可是看这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来者不善的样子,又赶忙移开眼睛,往家里走。
好不容易到了何春花家门口,她家的门却是锁着的。
田主任直接叫人把门砸开,杨怀成从县城回来,刚好瞧见这一幕,他没有贸贸然冲上去问他们要做什么,光看这架势已经很明显。
杨怀成记下几个人的长相和特征,从另一边绕走,往大队部的方向走,路上不可避免的经过余家,余三贵和张招娣还在抢救家里的东西,而余秀兰怕自己挨骂,等人一走,就偷偷跑出去了。
他们身上的伤显见都很严重,然而杨怀成只是在瞧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大队部的方向走,脚下的步子没有慢半分。
第27章
现在能不比后世, 尤其是像赤嵩大队这些毗邻大山的小村子,大队里其实是有土枪的, 万一哪天山上突然冲下来一只野猪,或者什么猛兽,不至于白白看着猛兽伤人毁庄稼而没有办法。
而自古以来,村子内部可以不和,但一定能让外村人欺负了,这是农村的铁律。
在知道有一伙外姓人竟然明目张胆来砸他们村村民的房子时, 在大队部开会的几个壮年汉子立刻不答应,姚大队长更是叫人拿上大队部的镇山之宝,那只土枪出门。
余禾家附近的邻居一开始不敢吭声时因为怕田主任他们人多, 自己这些老弱病残没有办法,结果姚大队长现在带着开会的壮年人过来了,那哪还能坐的住,当即上去引路。
好不容易把余禾家锁给砸开,进去打砸东西的田主任一行人还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直到赤嵩大队的壮年小伙子们一脚把掩着的门踢开, 姚大队长站在最前面, “你们是干什么的!”
田主任也是一个公社里的实权人物,能管的事情比姚大队长多,所以两个人碰面的时候,一点也不落于下风。
田主任冷哼一声, “我们?我们是苦主, 来讨公道的。”
他这么一说, 大家都想起昨天的闹剧,新郎哪边确实无辜, 彩礼钱给了,人也过来迎亲, 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抓走了好几个人,现在上门来讨公道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赤嵩大队的村民互相对视,不免悻悻。
姚大队长这时候也认出了田主任,虽说是两个不同的公社,但有时候开会还是能碰上面,一瞧见自然就觉得眼熟。
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混进来□□的混混,姚大队长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对抗心态,他咳嗽一声,“这个嘛,何春花母女现在不再大队力,你们有事等她们回来再说。”
“回来?”田主任十分信不过,冷笑道:“万一她们趁机跑了不回来,或者每次你们都通风报信怎么办?”
到底是做惯了领导的人,田主任逼问起人的时候,气势全开,让人想不出可以应付的话。
尤其姚大队长知道对方可是公社里的主任,自己和他比起来差远了。虽说对方不一定能管到自己这边的大队长任免,可多少投鼠忌器,怕影响到自己。
姚大队长家里能过得这么好,这么威风,主要是靠着自己大队长的身份,管着大队里所有人的工分。
所以这时候,姚大队长没有了来时的气势汹汹,他决意和稀泥,“怎么会呢,她们也是被公安带去调查了,等调查清楚,人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才好把话说开。”
田主任要真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在他儿子家暴了两个媳妇以后,就应该大义灭亲,把儿子送去坐牢,而不是张罗起再娶的事情。
因而他压根不管姚大队长已经软和的态度,反而愈加嚣张,“成啊,在哪之前,总要叫我们消消火吧?”
“给我接着砸!”田主任一声令下,跟来的田家亲戚就继续开始动手,连篱笆里头的菜苗他们都辣手催苗,统统给拔了。
赤嵩大队的村民们见着这一幕,血压都高了。别看是人家家里的苗,可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最看不得苗被糟蹋,更何况干这事的还是外村人,原本被打压的气势硬生生高涨起来,各个义愤填膺。
眼见有人要把余禾那盆当成宝贝心肝的牵牛花给砸了的时候,杨怀成眼神一凝,站了出来,长身玉立,稳重可靠。
“私闯民宅犯法,损坏他人财物犯法,你们也想被被带到县里坐牢吗?”
下乡这段时日来,知青们隐隐有以杨怀成为首的趋势,不提吴燕晴的小心思,别的知青都很服杨怀成。他们作为外来者,又在城里待惯了,来到乡下之后,不但身体吃不消,还常常要手一些村民的欺负,把最脏最累的活给他们做。
所以知青抱团是必然的。
所以杨怀成一开口,不用赤嵩大队的村民,十几个知青就自发开口附和。
“对!带去坐牢!”
“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到时候坐牢和杀人犯住一块,可有的你们好受!”
……
七嘴八舌凑一块,知青们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比起单纯的骂粗话,恐吓人要厉害许多,一个个说的情真意切,弄得田家亲戚们都犹豫下来。
他们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撑场面,真要是被关进牢里,怎么想都不划算,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呢。
只能说田主任还是失策了,光带中壮年的亲戚,想着好打架,忘记这种时候,如果推两个老人出来,往地上一坐一躺,谁敢上来为难,各个都怕担责任,他们就可以随便闹了。
在田主任逐渐难看的面色下,杨怀成不疾不徐,俊朗清隽的脸上含笑,慢慢走到那个双手举起余禾最喜欢的牵牛花欲砸未砸的三十多岁宽脸男人面前。
他微微一笑,从对方的手里拿过余禾的牵牛花盆,他一点过激的行为都没有,甚至可以说谦逊有礼,但把对方给惊得够呛,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下意识觉得心寒恐惧。
杨怀成拿过这盆余禾最喜欢的牵牛花后,细致的拍了拍花盆上的灰尘,抬头对着田主任淡笑,“有些事情不宜闹大,你们真就完全清白吗?”
杨怀成笑得愈发谦和,田主任的眉头却越拧越深,但他也能说句心机深沉,没有因为杨怀成不轻不重的两句恐吓乱了阵脚,“够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杨怀成轻笑一声,就这么看着田主任。
两个人相隔不近,气氛就这么凝滞下来。
即便是对上老谋深算的田主任,杨怀成依旧淡定,他自北平大院里天生养成的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田主任心里有鬼,再兼杨怀成的过分淡定,真叫田主任多想了。
最后,田主任咬牙退后一步,他道:“哼,我不和你们计较,等人都回来,我再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