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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怀了敌国皇子的崽 第219节

  第181章 白清俞x陆容深
  翌日。
  陆容深被白清俞从黎王府抱回来,回到新房时他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在昨夜哭的狠了,现在红肿的像核桃。
  白清俞将他放在铺了厚实软垫的凳子上,陆容深赌气不理他,将脸撇向一边,气鼓鼓的不说话。
  房内一时安静,白清俞转身走出了房间。
  陆容深瞬间将脑袋转回去,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门,瞧见白清俞毫不回头的走远,好不容易扼制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骗子!大骗子!
  他委屈的一下子蹦起来,结果扯到隐秘的伤痛,又一屁股跌坐回去。
  白清俞端着他亲自熬煮的鸡丝莲子粥回来时,迎面就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目光。
  陆容深气咻咻的怒视他,脸上还挂着泪,那模样没有半点狠意,反倒是显得愈发可怜。
  他走过去,屈膝蹲在陆容深面前,“殿下,先吃点……”
  “你为什么要骗我!?”陆容深大声打断他的话。
  这声控诉里包含了太多委屈和难过,陆容深眼睛通红,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第一次在心里感受到了难言的悲伤。
  白清俞先是沉默,随后将碗放到桌上,他仍是半蹲在陆容深面前,仰起脸看他,“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是我误会了殿下的意思,殿下放心,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陆容深见他神色认真,又知他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是玩笑,眼见白清俞站起身,他想都没想,一把抓住白清俞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白清俞低声解释,“我去跟陛下请罪,还殿下公道。”
  这事若是闹到弘嘉帝面前,白家就是欺君之罪,那白毅和白清俞就会……
  “不行!”陆容深白着脸,抓住他不放手。
  白清俞苦笑,“殿下……”
  昨夜的欢喜还历历在目,今日陆容深的眼泪又是那般彻骨,白清俞的一颗心如同在烈火上烹,在冰雪里翻滚,没一刻好受。
  陆容深垂着头,手还抓着他不放,过了一会儿,他忸怩开声,“你坐下,等我吃完饭再说。”
  白清俞眸子亮起,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将那碗浓香的粥端到他面前,“吃吧,温度刚好,吃完厨房还有。”
  陆容深什么也没说,接过那碗粥开始埋头吃,他一口一口吃着,连啥味道都尝不出,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白清俞就坐在他对面,安静的看他吃饭,他知道,等陆容深吃完饭,对他的最终审判也会落下。
  但此刻,只是看着他吃饭就已经觉得很幸福。
  一碗粥下肚,陆容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放下瓷勺,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其实早上他冲动跑去黎王府,听完楚沅的话后,他心里已经想通了,只是,想通是一回事,面对是另一回事。
  他好端端一个媳妇儿,一夜过去变成……变成了男人,这搁谁受得了,总得让他缓一缓吧。
  “那个……”陆容深不去看他,声音别扭的说道:“我刚才语气不好,跟你道歉,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确实跟我解释过,是我理解有误。”
  不仅理解错了,还误会白清俞有异装癖,结果闹出一个大乌龙。
  白清俞:“不怪殿下,是我隐瞒在先,殿下没有做错任何事。”
  陆容深听着他沉哑的声音,跟平时差不多,可陆容深就是听出他声音里无处可藏的悲伤。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白清俞,两人视线对上,白清俞朝他笑了笑,那双时刻温柔注视他的蓝眸,他第一次在里面看见了忧郁的水色。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吗?”他认真的看着那双眼睛,问出心底的疑惑。
  以他对白家和白清俞的了解,他们忠君爱国,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隐瞒白清俞的真实性别。
  白清俞颔首,将身世全盘托出,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面前之人让他愿意赌一次。
  听完白清俞的讲述,陆容深缓缓瞪大眼睛。
  他惊到起身,“你说你是西羌皇室后人?”
  “嗯,我体内有一半流淌着西羌皇族的血,”白清俞仰起头,指向自己的眼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容深盯着那双蓝眸,半晌说不出话。
  他还记得初见时,他对这双眼睛有多惊艳,那么纯粹梦幻的颜色,好看到不真实。
  却不曾想,这双美丽的眼睛背后,是如此沉重的身份。
  怪不得白毅宁愿让他一辈子当女子,都不让他以真面目示人。
  一旦让陆国知道他是西羌皇室的血脉,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想通这点,陆容深一个大步上前,他抓住白清俞的胳膊,口吻凝重,“不行,不能让父皇和大臣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白清俞,那样你会死的。”
  白清俞像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只专注的看着陆容深,像是要将这张脸印到自己心里。
  “殿下不想让我死吗?”
  “当然,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要你的命。”陆容深抓紧他。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在当场。
  陆容深脸有些红,但还是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吧,别动不动要去请罪,这件事还是要瞒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清俞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他的安危,他眼睛微微湿润,心底有股热气直冲而上,似乎要将他的心融化。
  “殿下不恨我吗?”
  陆容深纳闷,“我为什么要恨你?无论你是男是女,你还是你啊,况且如今你已经嫁给我,咱俩的命绑在一块儿了,生死与共,我自然是要替你遮掩的。”
  白清俞听着他可爱的嘀咕声,心软成一片,他遽然上前将人抱住,用力承诺,“承蒙殿下不弃,清俞此生定不负殿下。”
  如同情话的承诺让陆容深的脸更红了,他感受着这个温暖且有力量的怀抱,再一次在心里认识到,此刻将他抱住的是一个男人。
  白清俞生的高大,比他要足足高出一个头,之前他认定白清俞是女子时,两人走在一起他都不曾觉得违和,眼下接受他是男子的事实,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安静的抱了一会儿,陆容深低声开口,“早上我哭不是因为生气。”
  “嗯?”
  陆容深将脸埋入他颈弯,后脖颈都成了红色,“谁让你昨晚欺负我的,还……欺负的那么狠。”
  白清俞:“……”
  “我错了,殿下,”白清俞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走,“昨夜抹了药,不知恢复的如何,我检查一下殿下的伤。”
  陆容深大惊失色,一挨到床立刻滚到了床里侧,裹紧被子说道:“不必不必,我好着呢。”
  白清俞无奈,盯着陆容深那双核桃眼,眉眼的温柔能沁出水,“殿下不必害羞,多抹两次伤口好得快。”
  陆容深脸红的滴血,他像一只炸毛的猫,“我自己来,你出去。”
  昨夜上药时他都已经昏过去了,哪里还顾得上羞耻,眼下他清醒着呢,脸皮可没那么厚。
  “好,我去给殿下温帕子敷眼睛。”白清俞将清凉的药膏拿出来,交到陆容深手心,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另一边,自白清俞穿着婚服离开侯府,白毅就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之中,直到第二日晌午,白清俞遣人回来告诉他一切安好,白毅这颗心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
  当初答应跟黎王合作,接受这桩指婚时,他内心其实并不看好,甚至觉得黎王这厮在坑害自己,让白家走上不归路,上了他的贼船,可如今看来,八殿下是真的喜欢他家清俞,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愿意接受,对白毅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白清俞不知道此刻他爹内心的想法,他陪同陆容深回宫面圣。
  弘嘉帝照例给了两人许多赏赐,又说了会儿话,便打发他们去叶妃那里。
  两人乐得轻松,相携来到叶妃的宫殿。
  叶妃早早便等候在门口,见到二人,她喜笑颜开,开心的吩咐宫女摆茶添水。
  两人陪叶妃坐了半晌,又吃了顿午膳,临走时叶妃拉住白清俞的手,和善又温婉的说道:“瞧见你们俩这般恩爱,本宫也算是放了心,如今小八有了府邸,只待日后你再生个孩子,府里就热闹了。”
  “咳咳咳!”陆容深剧烈咳嗽起来,他拉过白清俞,将人藏在自己身后,这才笑着哄人,“母妃,您着什么急呢,孩儿刚成亲,没个三五年是不打算要孩子的,您就别多管了。”
  说完便拉着白清俞溜了。
  叶妃站在宫门口,笑骂:“臭小子,怎么成了亲还跟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懂事。”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陆容深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母妃竟然叫你生孩子,哈哈哈,等日后她知道你是男子,表情一定很精彩。”
  白清俞想起叶妃方才殷切盼望的脸,他眉眼沉默下来。
  “嗯?你这么了?”陆容深笑了半天,一转头看见白清俞无精打采的样子,赶忙凑过去问道。
  “殿下若是喜欢孩子,日后可以抬两房平妻,为殿下开枝散叶。”白清俞想着,陆容深已经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该大度些,满足他跟叶妃的愿望。
  谁知陆容深一听,笑吟吟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谁说我喜欢孩子了?”
  白清俞叹息,他语重心长的劝道:“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她自然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后代,这是人之常情。”
  陆容深可不听这些话,他反驳道:“我母妃也就是随口一说,她还很疼我三哥呢,我三哥娶了三嫂,母妃别提多喜欢三嫂,她在宫内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比你看的通透,她只希望我跟三哥能幸福,其他的不重要。”
  白清俞不是爱钻牛角尖的性子,相反,他自小在西境长大,比大多数人要更加果敢坚毅看得开,他只是觉得亏欠陆容深太多,所以一再让步,说出了那番违心之语。
  他跟叶妃一样,希望陆容深能永远幸福。
  “好,等以后有机会,我带殿下去西境玩,那里虽不及邺京繁华,却别有一番自在趣味。”
  陆容深顿时激动的双眼放光,“好好好,到时候你教我抓鱼打猎,我自小在宫里长大,还没有痛痛快快放肆的玩过呢。”
  白清俞眸底柔色无限,“好,只要殿下想做的,我都陪着殿下。”
  彼时他们还在畅想以后的生活,谁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弘嘉帝下旨,白毅带着白清俞和陆容深,举家前往西境。
  一路上,陆容深兴奋的叽叽喳喳,对每个地方都充满好奇,这股兴奋劲儿一直保持着他们抵达西境桑城的府邸。
  在这里,陆容深如同脱缰的野马,快活又自在。
  白清俞十分宠他,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他在这里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天地广阔,感受到久违的潇洒无拘。
  桑城是白家的大本营,哪怕白毅被收走了兵符,这里的人也依然敬重白毅和白清俞,更让陆容深惊奇的是,到了这边,白清俞彻底换回了男装,而这里的人,都对此没有任何的异样反应。
  边地的百姓,不关心龙椅上是谁坐着,他们只知道,是白家守护着西境,保护这里的百姓,所以他们也会保护白家,守护白家的秘密。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怪不得白清俞说,他在西境过的很自由。
  连陆容深都开始羡慕起来。
  很快,西境的平和生活被打破,陆国与六国的平衡也岌岌可危,战事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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