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任(4)

  身后的他显然很痛苦，「为什么？」
  她颤着声，说出一直逃避的事实，「丈夫，我想我……不够爱你。」
  邱比特起身，赛姬也跟着他，只见他不断往森林走，步伐极快，走了一会，他到了一棵大树前，倏地旋身，抽出箭，拉弓就要朝她射来。
  赛姬脚步一顿，「你这是做什么？」
  「从现在起，我要听实话。」他的箭直指她的脑门，她完全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若是此箭一发，你就会没命。」
  邱比特简直要发狂了，神箭的威力向来准确无误，他不明白自己能为这心爱的人付出一切，而她怎能说她不爱自己。
  赛姬只觉得荒谬，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你疯了吗？这箭多利你知道吗？你现在瞄准的人是你妻子！是你不择手段迎娶进来的妻子！这肚子里还留着你的种！」
  听见「不择手段」四字，邱比特的心刺痛了一下。对她而言，他就只是这般威逼利诱的小人吗？
  他吼道：「我要听实话！」
  邱比特的怒吼在山中回盪，树叶也随之震颤。
  他立刻问了第一个问题，「我问你，你是不是除了我以外，心里还藏着别人？不是先前那个人，而是后来才认识的。」
  潘恩。
  脑中闪过这名字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没有。」她回答。
  他拉弓拉得更紧，「实话。」他冷声警告。
  赛姬探探那株草，果然已经消失。
  她垂眸，心里不再焦虑，只是语气坚定的告诉他，「我不够爱你。」
  邱比特咬牙，「那也不是不爱。」
  她内心更加平静，「是啊，但不够爱，就无法完全付出，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顷刻间，他收了箭，奔至她身边，将她揉进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拿箭瞄准你，即使这并不会造成你的死亡……」
  她早就知道了，对准她的，是爱神的金箭，而且她也知道邱比特绝对不会发射，因为他爱她，爱得痴狂。
  赛姬无神的望着地面，对于邱比特的一切举动丝毫不在意。
  她比较在意的是，潘恩什么时候会来带她走。
  隔天夜里，侍女纷纷休息去了，丈夫尚未归来，她趁空将偷偷整理好的行囊从床底下拿出。
  潘恩敲了敲窗户，赛姬推开窗户，他嘴角一勾，「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她背起行囊，「走吧，他就快回来了。」
  待邱比特回房，他奇怪的巡视一圈，明知她不在房里，却不死心的翻开棉被，果然不出所料。
  他推门朝外头喊道：「莎莲娜！」
  包括莎莲娜的几名侍女纷纷从房急忙跑出，「主人有何交待？」
  他压抑着情绪，「公主呢？」
  「公主不是回房了吗？」一名侍女回答。
  「是啊，方才公主说要早点歇息，用过晚餐就早早回房了。」莎莲娜也跟着说。
  邱比特脸色难看至极，即便在黑夜里，侍女们也能感到阴寒阵阵。
  那几个字，是从牙缝里绷出来的，「她不在房里。」
  侍女们面面相覷，都往莎莲娜看去，想着她可能会有主意。
  莎莲娜眉头一皱，小心的问，「可否将城堡内的烛火都点亮了……」
  「不行！」邱比特紧握双拳，「我四处都寻过了，确定她不在堡里。你们几个到外头看看，我今晚没找到她之前不会回来，城堡留着几个人守着便成。」
  他奔向树林，随即展翅在天空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