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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现在是暑假,又到了一年最热的时候,他们住进淮北山庄的一幢别墅里度假。
  迟樱坐在书房沙发上读今日份的外刊,聂桓则在她旁边忙活他那篇有关CIS(企业识别系统)的论文,看好时间到点了就起身做饭。
  晚上,在进行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过后,他们穿着最基本的衣物倒在床上,只盖薄被互相依偎着。迟樱把头搁在他胸口,她一只手被他握住,他的大拇指轻缓地蹭她的掌心、摸她手上的戒指。
  他闭着眼睛,显得餍足而恬适。
  聂桓内心深处的感受传达到迟樱的脑海里,她解读了下,明白他在说,好幸福。
  她还是不太懂。
  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迟樱亮着两只眸子开始仔细地在他下巴上找胡茬,发现他倒是理得很干净,不由得失望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聂桓带着慵懒的神色睁开眼睛,不甚在意,吻了下她的额头。
  她感觉有点犯困,但不想睡,从枕头底下摸到了一块上次藏起来的薄荷糖,用牙齿撕开包装,糖放到嘴巴里,包装纸放到他脖子上。
  然后他将那小片彩色的塑料纸拿走,长臂一伸,放进床头柜的玻璃瓶子里,里面已经攒了很多糖纸了。
  聂桓感到迟樱往上移了移身子,她把腮帮子贴到他的脸侧,然后在嘴里喀啦喀啦地把糖嚼碎。
  这种震感通过近乎相贴的骨头传到了他的太阳穴,脑子里全是她咀嚼糖块的声音。
  “少吃点糖吧,宝贝。”他无奈地说。
  尽管他看着她,一直非常注意她的牙齿健康,动不动就没收她的糖,也还是怕她长出蛀牙,牙疼可是很难受的。
  “好。”她答应得倒是痛快。
  迟樱吸了口气,感觉嘴巴里凉凉的,而且凉劲从喉咙和鼻腔往上冲,把意识的那股昏沉都给驱散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她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呢。”
  给予她怀抱的人温柔地解答她的困顿:“我们会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啊,直到……”
  直到死去。
  他们会一起死。
  “死后我们还会进入下一世吗?”迟樱只觉得眼前仍迷雾重重,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好几次地带着记忆重新活过来呢,这就好像是他们被困住了一样,可能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结束这一切,达不成就要永远地死去、生还。
  “我希望有,我希望我们还有无限个世界。”聂桓是如此虔诚。
  迟樱思索再叁,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件事,她先抛出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中彩票吗?”
  “运气好?”
  “不是,”她很平静,“是因为我在上一世记住了那一期中奖的号码,我们这两世所经历的时间是一样的。”
  聂桓听着,没有说话,他知道时间这点,但很明显她想表达的远不止这些。
  “而且你一直都有关注股市,对吧?两世的整体走向、发展是不是都差不多?就是说,我们存在的两个世界大体上发生的都是相同的事,而不同的只有我们,我们出生的家庭、生长的环境不一样了,我们的父母长得也都不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
  她认真地分析起来,聂桓也同样思考着。迟樱继续道:“就好像有人改变了与我们相关的变量,想得出一个最终使他满意的结果,或者是看看结果有什么不同。”
  聂桓承认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迟樱眨眨眼睛,幽幽地说:“我们会不会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两个鬼啊~在人间~游~荡~”
  一直沉默的聂桓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之前肯定是我们在修姻缘,所以才会那么苦,如今你我终于就要修得正果了。”
  “我想再看一遍《杀死比尔》然后睡觉。”
  于是聂桓打开电视把影片调了出来,他披上衬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回来继续搂着她。
  播片尾的时候,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迟樱还是学不会那段口哨,Twisted Nerve。
  但是聂桓就能,他一边抚摸她那乌黑的长发,一边自如地吹了出来。
  她羡慕极了,“教教我。”
  “先交学费。”他浓密的眉毛朝她扬了下。
  “多少啊?”她弯起眼眸讨好地抱他的腰,一副卖乖的样子。
  眼前的奸商笑眯眯地凑近来吻她,他的舌直把她口中的柔软都侵占,津液搜刮干净,犹带着一缕缓缓断开的银线不舍地离开。
  随后他正色道:“你说十遍聂桓我爱你就会了。”
  居然是诈骗。
  迟樱生气了,原来他根本没想好好教,吹口哨这么好玩的事他都不愿意带带她。她冷漠地切了一声,兀自躺下,背对着他。
  谁爱你啊,死变态。
  “来嘛,乖宝宝。”他黏上来不死心地劝着。
  她一分钟后才搭理他,又转了过来,看向他眼睛,“我给你唱一首歌吧,Fly me to the Moon。”
  “好。”他应。
  她开口,舒缓柔美的歌声响起:“Fly me to the moon,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You are all I long for,All I worship and adore,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她唱到这一节的关键地方,坏笑着亲了他的额头,她望着他那张满是期待的脸,就是不再往下唱,而是说了一句:
  “Good night.”
  聂桓心里焦虑躁动的烈焰被冷水瞬间浇灭,失落犹如巨蟒将他囵吞。
  她真坏啊,她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他的女人。
  他为了给自己被玩弄的心复仇,又一次把她压在身下,直到后半夜快一点才算完,肩上落了好些她的牙印,都是他顶得她实在受不了了咬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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