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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叉,来回。不断地交叉、不断地来回。
  垢紧咬牙根,紧握着虔喦杖,她一个苦撑着战局,一个人迎击基拉努斯和「黑夜伯爵」。也在动作与动作之间大魔兽吸取了更多的黑雾,也喷发出更多的黑雾之砲,让整个战场都垄罩在黑雾之中。
  大魔兽的动作随着垢的情感而舞,不断作出撕咬、挥砍、射击等动作,垢都不容许退却任何一寸,因为再退就没有后路了。
  魔兽听命于黑暗者,而现在还能作用的「艾普洛尔」只剩垢了,如果连垢也丧失意志,那么【辛吉列】的势力必将崩溃。
  「绝对……不可以!」
  垢想起比柯德奥洛斯对她说的、想起法迪斯对她说的,她要成为【辛吉列】的爪,成为真正能进入「家」的存在。
  而现在正是证明这句话的时候,她必须要确实地做到,绝对不容许错误。
  基拉努斯衝过来抓住大魔兽挥舞的双爪,原想就此折断。
  龙形貌的基拉努斯的物理力量远远胜过克洛谢耶,但在爪子被逆缠住时,克洛谢耶四颗头颅都张开血盆大口,紧咬住基拉努斯的躯体,然后零距离射出黑雾之砲。被贯穿的基拉努斯随即面临崩坏。
  但在完全消散之前,巨龙引爆了藏于大魔兽腹部内的杀手鐧,是那个过去曾被大魔兽咬去的胳臂。在大魔兽腹部炸裂开来的同时,基拉努斯残馀的躯体也成为一颗颗爆弹,让克洛谢耶被拆得破烂不堪。
  克洛谢耶与垢心同一体,克洛谢耶受到重创,垢的身体也受到同样的打击。
  然就算吐出满满的黑色鲜血,垢依然用杖撑住身体,绝不允许自己倒下。只要倒下了,后面的「家」就危险了。绝对不能允许!
  「多么纯粹的灵魂。」
  看着坚持着信念而站起的垢,伯爵允以肯定。可是肯定与必须将其彻底毁灭是另一回事。
  大魔兽吸取了现场更多的黑雾,并且大大喷出,造出了雾的旋风,意图扰乱敌方的视线,可是就算施展了如此应用技能,伯爵依然能抵挡那些无端出现的奇袭。
  伯爵抓到了垢因疲倦而造成的重大失误,瞬间逼入垢的下怀,接着将七把刀刃直接刺入垢的身体。
  当刀刃贯穿这纤细的身体,垢的思绪空白了,她好像感觉眼前变成一片的白,五指之前什么都碰触不到,也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过去的一幕幕画面开始如胶捲般不断盘旋与反覆拨放,不断勾起垢过去的种种记忆。
  过去到现在的垢,总是游走、总是反覆地「旅行」。毫无目的的游走、为了某个模糊的目的游走、为了明确的目的往前走。
  而这样……是为了得到什么?
  为了一个家,一个属于她、不会将她赶走的家。
  而这个家是为什么?
  ……为了爱。为了那股温暖的感觉。
  「【辛吉列】,我的主,祢爱我吗……」
  给予我温暖,给予我怀抱,就像那时从污秽终将她抱起的那名女性般,无私的厚爱。
  「无论她的未来将会如何幸福,她的名字,就照她的生母所取,就叫垢吧!」
  那个女人这么说了。
  垢突然理解了。
  「垢」,并不是污秽的意思,也不是扭曲与骯脏,而是存在着「祝福」。
  一个过去生母所带给她的祝福,通往【辛吉列】这个「家」的祝福。
  「我是……谁?」
  垢的脚步已经不稳了,但红色的眼睛散发屹立不摇的锐利之光。
  「我是……垢‧希娜丝!从属【辛吉列】的垢!」
  当此句一喊出,说是迟,那时快,垢抓住了伯爵的臂膀,在伯爵动作迟缓下来的瞬间,巨爪狠狠地把伯爵甩了出去。
  可是才下一瞬间,垢觉得心脏的地方,好像凉掉了
  她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被七把刀切碎了,大魔兽的四颗头颅也被切下来了。
  一切只有在短短的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垢的身体趋近失去了所有战斗的力量。
  但就算如此,那个失去头的身体依然没有倒下,持握虔喦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的跡象。
  没有头的身体将杖端指向前方,驱使没有头的大魔兽抓住伯爵,试图疯狂吸收【汉姆斯】的力量。
  伯爵极力反抗,不断以刀刃切割,不断把那团黑色物体切碎,可是怎样都阻止不了已没有固定形体的大魔兽进攻,当伯爵挣脱之后,也已消耗掉过半能量。
  而躺在地上的垢的头颅,则趁这个时候,念出了最后的真言,以生命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当无法翻译的语真言一流洩出,场上所有魔兽都转成同个方向,全成了听命于【辛吉列】的从属。
  那些倒戈的从属开始大肆破坏,破坏起【汉姆斯】的军事与设施。伯爵原想回头料理这个意外的情况,但还是面前的巨大身躯所阻挡。
  伯爵施展了目前最大的绝技,将大魔兽硬生生切成四块。如果要让魔兽群停止动作,最快的方法,即是将领导给毁坏。
  伯爵转身走向头身分开的垢,他打算把这个不服输的头碾碎,
  「晚安,可敬者。」
  只是伯爵万万没想到,那四块大魔兽残骸都依照写于虔喦杖内的符文,成为四个独立个体,并且团团将伯爵的七把刀刃封住。
  正在这动作被封住的短短瞬间,伯爵被更甚于黑雾之砲的能量所直击,硬生生受到难以估计的重创。
  是法迪斯。
  「绝境之眼」带给法迪斯的是衝锋之力,就算力量大量减失,他依然是背负【辛吉列】之名的「艾普洛尔」,身上的那套盔甲,暗藏了比柯德奥洛斯所准备的符文之剑。如此的力量下,一举破坏了伯爵的防御。
  可是伯爵没再反击或进攻了。一来身上也已累积了过多的伤害,也失去了一颗眼睛。二来他中计了,正当他酣战于法迪斯与垢等的战争时,比柯德奥洛斯已经闯入阵的核心,正在与【汉姆斯】之子接触。若【汉姆斯】之子被击败、杀戮、带走,无论哪种可能都将代表全盘皆输。
  也因如此,伯爵只能浅浅点了个头,表示对这两个表示可敬。
  当确定伯爵不会再回头,垢顿时卸下了,四尊大魔兽拆成的魔就此摊了下来。而那紧握杖而不倒的身体,这个时候也支撑不住倒在泥泞之中。
  黑色的血水,让近处的黑,呈现了更深层的黑。
  垢呼了口气,渐渐模糊的视线看着全然黑的天空,她突然怀念起幼年在沟中的记忆。
  四周一片的漆黑,在这样的沟内全是一片的黑暗,光源都被吞噬了。
  沟内湿湿滑滑,充满腐气,是家里不要的秽物所排出的地方,是城市背后的地底工程。
  而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是这样。
  差别在于有个人形的身躯奔向了她,把她给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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