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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星屑楼

  延庆王与太子双双离世,宫里宫外尽是一片雪白伴着无数哀悽,整个日安冷得叫人害怕。可越是死寂就越带着希望,燕真王继位无疑是一盏明火,正因为眾所期盼的天选之子归位,宫里宫外亦是人心安稳,于延庆王和太子的立场而言实在是讽刺。
  多得了星屑楼这个安居之所,献漓和虞克善有着曝的庇护,那也是安然地熬到了这一日。只是燕真王眼下已经上位,蚀月以然成为了当朝的月皇后,手执大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说是他们两个,就连曝和星屑楼也早晚不保。
  「腰斩蚀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虞克善喊得可大声了。她人都傻了,「她那么兇悍,要我搧巴掌都不一定搧得赢她,怎么腰斩她啊?」
  「贵人自然是做不到的。」曝向着献漓好生拱手,请求着:「这事只能劳烦天宇王了。」
  「他?」虞克善更不懂了,她拍了拍献漓腰间搭的剑,急着说明:「他这剑是我们抢来的,拿着好看的,不行啊。」
  献漓凝望曝许久,严谨地允诺:「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虞克善眉头皱得紧,一张脸垮得极为难看,有够无助。
  曝再言,提醒着:「还请天宇王千万当心,这过程断不能让蚀月触碰到你,也切记不能让她靠近贵人,否则⋯⋯」
  献漓的神色十分认真,「我知道。」
  「又知道什么了啊?」虞克善放弃理解了,在场三个就她不明白、不知道,全是哑谜听不懂,也没人要跟她说清楚。她只管说她懂的,「高人,蚀月已是燕真的皇后了,这样腰斩她真的可以吗?」
  「腰斩仅是翻出月亮的手段,她是蚀月,没这么容易死的。」曝不禁忧愁感慨,「至今我都还在寻找能真正消灭她的方法呢。」
  「都腰斩了还不容易啊?」虞克善想得头疼,忍不住嘟噥:「这蚀月到底是什么怪物。」
  满天漆黑不见月,竟露出了一颗星。
  曝看准了时机,说到:「亥时已近,请二位动身前往绚溯殿,也就是凝玥宫等候,蚀月会知道你们去的。」
  虞克善一双眼瞪得大大的,「蚀月知道我们会去找她,那她也知道我们是去腰斩她的吗?」
  「恐怕是的,若想回去昼都仅此一途。我虽说心里有底,却也不能完全把握蚀月的目的为何。」曝观天,忧心道:「就连此时天露跡象,也可能是她刻意露出的破绽。」
  「她既什么都知道,那献漓岂不是危险?」虞克善慌得,明言道:「高人想护我周全,我感激不尽,可你若要叫献漓去死,我是绝对不准的。」
  曝瞥着献漓,眼中竟闪过几分犹豫。直至过了好些时候,他才答允:「贵人请放心,我不会伤害天宇王的。」
  献漓倒是看得透澈,一句:「曝先生本是想只送善回去吧?」
  「有愧于天宇王,我确实曾有一想。蚀月生性狡诈,我担心你沦为她的棋子,还不如在此断了她的后路。」曝看了虞克善一眼,坚定道:「但我既与贵人有约,就定会安好将天宇王送回昼都。」
  「都听不懂高人在说些什么了,献漓怎么可能成了蚀月的棋子。」知晓了曝的意图,虞克善动了怒,话都说得重些,「我是认真的,你要只让我一人回了昼都,我帮着蚀月也一定会弄死你。」
  曝低下头,对虞克善很是恭敬,「贵人放心,我绝不违背与你所约。」
  儘管所有事都是如此地不明确,为了回去昼都,虞克善和献漓也不得不去见蚀月。只是在献漓下了星屑楼后,曝在后头又悄悄地唤住了虞克善。
  「此番前去绚溯殿,我与贵人就得别过了,在那之前我想再与贵人多说一句。回了昼都若是遭遇危机,贵人不必犹豫,不必听他人所言,更无须看顾大局,只管保住您最想保住的就好,剩下的自有我为贵人周全。」
  「知道了。」虞克善略略尷尬,有意无意地说:「方才我说话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但我也真同你说,献漓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没有他的话,我没办法在昼都活下去的。」
  曝却不敢允,「天命如此,请恕我无法以天宇王为重。」
  「明白,你有延庆王,不侍二主嘛。」虞克善也不想为难曝的一番心意,仅是委婉:「我就是说说,这人对我重要,让你能帮衬就多帮衬些吧。」
  「要能帮衬我一定会的。」曝行礼送别,「贵人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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