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为甚么剧社的名字会改为星空的？

  「怎么了？今天小贤好像很开心似的？」细妈问。
  「没，没甚么。」我坐在餐桌前，等待晚饭。
  说没有的话当然是骗人的。因为今天我和我的男神一起弹琴，而且还要是一起坐在那细小的钢琴椅，四手联弹，不单止，他还称讚我呢。
  「小贤他今天很利害呢，他今天在眾人面前弹琴，而且还很穏定，没有怯场呢。」智彬说。
  「哗！」细妈开心得弹起来：「小贤很棒呀！甚么时候可以弹奏给细妈听？」
  我羞羞的不知道该说甚么。
  「贤哥哥！我也要听！」智聪开心地说。
  大家都向我投下热切的目光，期待我的回覆。事实上，我今天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弹奏的。要是我当初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的话，我打死也不会弹。
  「我⋯⋯」
  「非常抱歉，各位，打扰你们。」除管家忽然的介入，救了我：「刚刚老爷打电话回来，说赶不及和各位一起共餐，想我们不要等了。」
  大妈的眼神闪光了一瞬的不快。大家都望着大妈，等待着大妈的决定。因为她的决定仅次于爸爸。
  「除管家，我们先开饭吧。」大妈说。
  「好的。」
  除管家离开后，大妈接着说：「也好，今天老爷不在，我们可以商讨一下他下月的庆生。」
  我们的爸爸是一个大生意人，每一次的生日不会像我们的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决。每一次生日都不得不请那些大人物过来，别说商人，就连一些重要的政治人物也得给我爸一个脸子，每一年也得要搞得非常重大。
  即使智彬的生日比爸爸的早，但那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要吃自助餐！」细妈兴奋地说。
  「好耶！是自助餐！」智聪高兴得双手高举。
  亲妈说：「其实自助餐已经是必然的事。但问题在于中、西、日、韩，法，泰等，一年一主题都差不多试尽了。而且这一次奶奶这么赶要回来，相信就是她想插手这一件事。」
  大妈点头说：「很有这个可能性。」
  细妈抢着说：「这就麻烦了，任何事被她一插手就成不了事。」
  亲妈接着说：「所以我们这一次行动要快。我有这样的盘算着；在会场上一定要划分一些区域，比如智聪的儿童区⋯⋯」
  「好耶！二妈最了解我！」智聪开心地说。
  由于这些和我不太相关的事，我及智彬已经开始在吃了。
  亲妈温柔地笑一笑，说：「接着一般的餐桌，舞池⋯⋯我想对老爷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主题，而是要大方得体，音乐不会太吵，容易倾谈就好了。所以说宴会甚么的不用太花巧，重点在于宾客有谁，及表演嘉宾。」
  大妈点点头，说：「雪妹妹（我的亲妈）真的很贤慧，我想你应该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是的，但有我对老爷的朋友不太熟识⋯⋯」
  「门面功夫这东西让我来吧。」大妈说。
  「太好了，然后就是表演方面⋯⋯」
  「这方面我最在行！」细妈说。
  「感谢，但要注意，别找太吵的。」
  「知道了！」细妈已经开始拿起电话联络，干劲十足。「小贤，你会有兴趣表演一下吗？」
  「才不要！」
  「其实这一次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想找你们三兄弟帮忙。」亲妈说。
  亲妈很少会请求他人帮忙。一般也会像刚刚一样语中带话的引道你知道你可以怎样帮忙。而当她会这样开口，说明其重要性非同小可。
  我，智彬，甚至智聪也了解其重要性，放下碗筷，留心地听。
  「为了帮助大妈和细妈能够顺利办事，我想请你们帮忙分散奶奶的注意力。」
  ***
  烦
  一个字，烦。
  而这一个字通常也不会礼貌地跟你说声『抱歉，来打扰你了。』
  它会若无其事地出现，杀你一个措手不及。更有趣的，是它不会单独来找你，而是一大堆的来找你。
  现在，到我抱着头悲呜了。
  同时，智彬转身投入了一个三分球，引来了周围的女生及子健尖叫，与我形成一个很大的反差。
  「今天他怎么了？」子健问。
  「啦啦队的事吧。」小慧一边吃冰捧一边说。
  「你不用烦恼了吗？解决了？」
  「嗯。」
  小慧她当然这么说。但我可不是！帅奶，也就是我的班主任见啦啦队方面毫无起息，把心一横，进行抽签决定啦啦队的人选。平日也不见我有这么好的抽签运，可今天第一个便抽中我了⋯⋯
  要跳舞！在眾人面前！而且我这一生人也没有学过跳舞！
  为甚么麻烦事总要一堆堆的来！！！！！
  「呀⋯⋯」我再一次悲呜。
  「怎了，自然。」一隻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
  我抬头一看⋯⋯是⋯⋯是anson！？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太阳刚好的在他身后，就像男神降世一样的光环。亲爱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脸前！
  他轻轻的推开子健坐在我的身旁，微笑说：「有心事？」
  他的微笑，足以让我的心溶化了。
  我立刻合起嘴巴，结巴地说：「没⋯⋯没，就只是在想些有的没的。」
  「吼！anson怎么关心其他班的人也不关心我？」子健一手勾搭着anson的肩。
  喂喂，子健，这样子好吗？他是老师来的。
  「你的苦恼我怎会不知道～他的生日快到了～买甚么生日⋯⋯」
  「你可以别说出来好吗！」子健居然会害羞起来！？
  「放心，我不会四处的大肆宣扬他的生日⋯⋯」
  「嘘！」
  「好了，我知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要表白就快了，机会很快就会被人抢走的。看～」anson说。
  照样看来，子健请了anson当军师呢。
  「喂！anson！」一个高二的学长努力的挤进子健和anson中间。
  记忆中好像有见过她⋯⋯呀！是在那一次戏剧比赛和子健一样叫得很大声的那一个女生！
  她一直望着篮球场一边说：「哎呀，洛智彬他真的很帅！」
  感觉上她真的很没有礼貌呢，就这样挤进来。不过托她的福，anson和我坐得更近了。
  她搂着anson的手，说：「anson为甚么今天会坐在操场上的？」
  吼！贱人，放开你的手！
  anson吃力的推开她，说：「今天要值日嘛⋯⋯」
  「anson！」高二的一对好姊妹走过来，半开玩笑的说：「八婆珍，你又来撩anson！？」
  她们一黑一白，白的瘦，黑的微胖，真的是一对很有趣的组合。
  「才不是！anson他这么矮，怎么会像智彬一样。彬彬！我在这！muuuuuu~~~a！」
  智彬望了我们这边一眼，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和hinton打球了。其后愈来愈多的学长加入。就连安安等b班的人也加入了这个小圈子，愈来愈多人，愈来愈吵，我和小慧开始觉得有点迫⋯⋯
  在anson的身边总是这么吵吵闹闹的。我和小慧甚至被迫到一个角落⋯⋯还以为加入了英文剧社就可以亲近anson一点，更进一步接近他⋯⋯但是原来anson的身旁一直也有很多人。他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且触摸不到。我们还有很大的距离。
  「有心事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或找人帮忙。」anson突如其来的向我拋下这一句，就很快被b班的同学拉走了。
  如果，我的倾诉对像可以是你就好了。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说。同时，我真的很想了解你，很想很想再了解你。
  ***
  当日放学，小慧便抓住我连同12位被选中的小朋友排练啦啦队。近来韩风强嘛，所以我们都选了韩文歌作表演曲目。
  而且，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慧小舞林高手！可惜，我们这些手脚不协调的总是跟不上就是了。你能想像吗？原来人的四支也能打结的！我就比软好一点，因会本来学过音乐嘛，拍子节奏这东西是难不到我⋯⋯但要在不打结的情况下跟上音乐，记下动作又是另一回事！
  就是这样，我们不知不觉地练习到下午六点，离校的鐘声响起了，表示我们必需要离校。
  我和小慧跟子健约好了在门口集合。等了很久⋯⋯
  「怎么他们还未出来？鐘声已经响了好久了。」我说。
  「会不会已经走了？」小慧四处的观察，努力为经过的男孩们进行脑补。「那边的一对相衬！」
  「你可以少帮人胡乱配对好吗？」
  「你不懂我们腐女心⋯⋯那一对很可爱呀！」
  「没兴趣了解。」
  「哎呀，别这么无情呀。话说你跟hinton他现在怎了？我觉得你们挺配的，一个给人感觉坏坏的篮球帅哥，一个只会弹琴的笨蛋，加上身高上的完美反差萌⋯⋯呀！其实你跟智彬也不错，两兄弟间的禁断不伦之恋⋯⋯呀～！！！！」
  我捺不住敲打小慧的头：「少脑补一会。」
  不久，终于都见到子健出来了。和他在一起的是一群人围绕着anson。总觉得无论anson到哪里去，也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
  「小贤，他们班的小gay 。」
  「我见到，简直妖气冲天。」我怒视着他：「他怎么搂着anson的手！」
  「哟，自然，在等你的男朋友吗？」anson问。
  「吓？」
  「子健呀。」anson接着说。
  「不⋯⋯不⋯⋯是啦⋯⋯我是在等他⋯⋯」该死的子健，居然在傻笑。再向小慧求救⋯⋯她开始在脑补了⋯⋯
  「都说你们这配对很棒！」小慧仿似梦话的说。
  我再一次敲打她的头，得停止她的疯狂幻想才行。
  「anson，你住哪？」小gay搂着anson的手问。可怜的anson已经在尽力的甩掉他。而他居然还可以厚着脸皮的黏着anson⋯⋯
  如果怨念可以实体化的话，我猜那隻小gay早早就死了。
  「我要坐巴士。」anson一边推开他一边大步的离开学校。
  我们一群人也跟着走，往主要的大街走。一路上，我的心也在忐忑着该不该打电话召我的司机来？打从心底里，我很想待在anson的身旁，哪怕只是和他一起候车。
  我们慢慢的步近巴士站，而那隻妖孽也己经被anson甩掉，现在贴在子健的身边⋯⋯很合理，子健其实也是个帅哥来的。到了这时，子健也察觉到了我有点不对路。
  「你不打召司机过来？」子健问。
  「我⋯⋯想坐巴士。」
  「咦！？」子健展现出夸张的表情及动作，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臭健，你能细声一点吗？」
  「你知道怎样搭巴士吗？」
  我迟疑了一会，应该不难吧？到站，按铃，下车⋯⋯我回答：「嗯。」
  「那你有巴士卡吗？」小慧问。
  你两个！我知道我平日出入也是靠自家的司机，是没有坐过巴士⋯⋯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呀！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辆巴士到了。
  「我的巴士到了，明天见。」anson拋下一句后便上车了。
  「anson！等我呀！」那隻可恶的小gay也跟上去。
  糟糕了⋯⋯会到我家附近的到底是这一辆23号，还是32号？我想也不想，说：「等我！先走了，明天见！」
  语毕，我便转身上车了。余光下见到子健好像有甚么要跟我说，但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我不理了。
  车上人不多，才一上车，巴士便开动了。anson及小gay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有几个空着的位置。我二话不说的坐在anson身旁，和小gay一左一右的夹着anson。anson见到我的眼神有点诧异⋯⋯我的出现很奇怪吗？
  「你是洛智贤对吧？」小gay隔着anson问。
  「嗯。」
  「那我也叫你小贤可以吗？」
  「嗯，随便。」这小gay是想跟我熟吗？
  「你好，我叫安安。你弹琴真的很棒！」
  「谢谢。」总觉得他好像有意的夸奬我，有点讨厌的感觉。
  「呢，洛智彬是你的哥哥吗？他真的超帅！可以介绍我认识吗？」
  「嗯⋯⋯」在我心目中能占有智彬的我只允许子健。
  「呢，为甚么你跟你哥哥不像样的？」
  「安安。」anson的语气带出警示。
  其实这问题对于我并不尷尬。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
  「呢，我再问你一点东西行吗？」
  「嗯。」你已经很厚顏无耻的问了很多了。
  「你跟子健是一对的吗？」
  「吓！？」
  anson截断了我们的对话，问：「自然，你是跟你哥哥一起住的吗？」
  「对呀。」
  「你们最近有般家吗？」
  我摇头。
  他看着我一会，说：「笨蛋！。」anson说。他立刻按下停车铃，刚好车子靠站，他一把手抓住我的手，说：「下车。」
  当下我完全不了解他的话意，我只知道在当下的那一个瞬间，我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感受到anson手心的温暖，我心脏的跳动⋯⋯如果我这部是电影故事的话，这一刻，必定要配上浪漫的音乐。
  anson他，牵着我的手。
  我们一同下车，留下了安安一人呆呆的不知道甚么情况⋯⋯别说他，我也是。话说anson他到底怎样了？
  他走到巴士线的路线牌左看右看，说：「看来要坐很久呢，要经过很多个站。」
  我依然不明不白。其实，可以告诉我现在是甚么状况吗？
  anson坐在路边，看着来车的方向。我也慢慢的坐在anson的身旁。
  现在，这一刻，我和anson独处在一个无人的巴士站！街上没甚么车子，人没有⋯⋯没法子，我校是比较偏离市中心，算是近郊地区。
  「你今天不叫司机来？」anson说。
  「他⋯⋯他今天休假了。」
  「那么你为甚么不找智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anson的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但是，能告诉我发生甚么事吗？我到目前为止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甚么事。
  「我⋯⋯放学太晚了，不知道彬哥哥在那。」我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一样。
  anson他摸摸我的头，拿起电话拨号：「喂，智彬，嗯，你的弟弟呀⋯⋯没事，他上错巴士了。⋯⋯嗯⋯⋯放心，他现在在我的身旁⋯⋯没关係⋯⋯不用了，我带他回来吧⋯⋯不用了⋯⋯真的⋯⋯好⋯⋯明天见。」
  anson他收起电话看着我，使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噢原来是我上错巴士了⋯⋯我真的有够笨呢。话说，怎么连我自己本人也不清楚，他又会知道？
  「第一次搭巴士是吧？」
  我不敢说话。我真的很笨。还要在一个你喜欢的人面前犯傻。但在另一方面，现在我正在跟我喜欢的人独处，这一份的喜悦，使我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也不会回答。说真的，我真的很想找借口，但是我细小的脑子完全失灵了，当机了⋯⋯如果回答不是的话，那我又真的有够笨。如果答是的话，还情有可愿吧。现在的我一脸懵懂⋯⋯
  anson好像理解了，也没有追问下去，说：「等一会儿吧，巴士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到。」
  我抬起头看着anson，他个子不高，就只是比我高一点点。他正仰望着星空，从他的眼里反映着无数的星光。我细心的看着他，他的皮肤真的很好呢。健康的小麦色，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再细心的看，原来anson他左边的耳朵钉了一个耳洞，应该因为上学的关係才没穿耳环吧。不知道他右边有没有？
  「你这样的一直盯住我我会不好意思的。」anson说。
  糟了，太明显了吗？他明明是一直望着天空的。我别过头，想着找话题。
  不知道为甚么话题这东西，平日倾谈就一大堆，但当你需要它的时候，你总是找不到。我偷偷的瞄了anson一眼，再顺着他的目光仰望天空。突然灵光一闪！
  「anson⋯⋯」
  「自然⋯⋯」
  我们居然同时一起说话。此刻，我俩四目交投，看着彼此的眼睛。我们立刻别过眼睛回到天空上，气氛尷尬了起来。
  「你先说吧。」anson支支吾吾地说。
  「没⋯⋯没甚么⋯⋯只是好奇想知道为甚么剧社的名字会改为星空的？」
  「这个嘛⋯⋯咦？你当天不是有来上课吗？」
  「当日？」
  「呀，我想起了，你当天跑开了。」
  我也想起了。当天我们一起四手联弹琴，一起醉心于黑键与白键间⋯⋯
  anson接着说：「你能数得出夜空里有多少粒星星吗？」
  我摇摇头。
  anson说：「这样呀，如果我把星星比喻成梦想的话，你能理解吗？」
  我皱起眉头。
  anson望着天上的星空，说：「梦想呀，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你说它遥不可及又不是，因为你能见到它，你也可以去抓住它，尽管这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甚至要花光毕生的力气，也未必能抓得住，但这又如何？我们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同时，自身也会发光发亮，成为了他人的星星。而我希望我们剧社里的每一个人也能成为星星，点缀整个星空，一起享受追寻梦想这一趟无尽的旅程，一起成为夜空下无尽的星光。」
  「哗⋯⋯」
  「当然，其最大的原因是我喜爱星星。」
  「也许我们在仰望同一片星空，可惜我们的视线不曾交错。」我默默的念道。「原来是梦想⋯⋯那真的会不一样呢。」
  anson惊讶的看着我。
  糟了，是不是我做得太明显了？这样会不会让他知道了我的心意？
  「想不到原来可以有这一种意思呢！？自然，你很聪明！」
  「⋯⋯」
  anson拿出电话把刚刚的东西记录下来。这时，一辆车的车头灯照射过来。我们的车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