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只为了守护

  「慕秋哥的手又受伤了？」
  「不是~~这是旧伤了。」
  「不痛吗？」
  「没事的~~」
  「痛的时候要说喔！」
  「好好。」
  但慕秋哥从未喊过痛，只是笑着打哈哈来敷衍过去而已，至少我认识他那四年都是如此……现在若还活着，就认识满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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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我今天比提早了半小时起床，便梳洗好后先到夜晨的家前面等他了。
  过了约莫二十分鐘后，穿戴好且抱着一个资料夹的夜晨走出家门口。
  「夜晨，早啊！」我向他说道。
  「呃……月季，你今天好早啊！」夜晨不知道是在向我打招呼还是在惊叹我早起的说道：「怎么到我家？」
  「刚好早起，所以来找你一起去学校。」我看着夜晨手上的资料夹，又看到他双眼底下那细微的黑眼圈，我担忧的问道：「夜晨你……熬夜了？」
  「嗯，昨天弄得有点太晚了。」夜晨搔了搔头说道：「好了，我们去学校吧！」
  夜晨平时也不是容易累的人，可是现在却不用看也知道……他在逞强。
  「不要勉强自己喔。」
  「嗯。」
  夜晨家里也不是很严格的，但不知何时夜晨开始在课业上变得特别认真，以前明明是很爱好运动的体育型学生。
  就算不熬夜，以夜晨的程度也可以拿个不错的成绩才对的，但为什么要这么拚？
  「月季呢，你昨天去哪了啊？我昨天想把这个给你，却发现你不在家。」夜晨从包里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递给我并问道，却又别过头说了一句：「不想说也没关係的，只是我想知道而已。」
  「我昨天去“凝空”的签书会，见到了作家本人呢！」我接过笔记，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重点笔记，心存感激的说道：「谢谢你的笔记，我会好好使用的。」
  儘管知道夜晨可能是因为这本笔记而导致熬夜的，我还是选择向他道谢而已。
  「是吗……笔记别在意，有你这句话我的辛苦就值得了。」夜晨笑着说道。
  「偶尔也好好的照顾自己吧。」
  「没事的啦！这点事我还是办得到的。」
  我知道他可以办得到，但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倒下的一天啊！
  「……我先走了，真的累了就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吧！」此时已经到校了，我也不想引出他人的注目，所以先自行到教室了。
  我到教室坐着望向窗外的操场和天蓝色的天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操场中央，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似乎在看向这里！
  「呦！月季你好早到啊！」伴随着轻敲桌子的声音出现的冰羽，笑着对我打招呼道。
  「啊……」我转头看向他并说道：「冰羽，你也早啊！」
  「怎么了吗？」
  「没事……」我再次瞄向操场，但根本没有半个人：「是错觉吗？」
  「什么错觉？操场怎么了吗？」冰羽好奇的探头朝操场看去，但过了几秒后说道：「莫非月季你……看到阿飘了？」
  「懒得跟你开玩笑了。」我轻叹了口气后，突然想到开学第一天的桌椅事件便问道：「虽然现在问有点晚了……但开学第一天，你是怎么知道主谋是谁的？」
  「都过了半个月才问我啊？会不会太迟了？」冰羽玩味似的口气向我问道。
  「不想说就算了。」我连玩笑都不沾边的说完后，就专心看着夜晨刚给我的笔记本复习课业。
  「喔！这本笔记是帅哥榜首给你的？果然是认真份子呢！厉害。」
  这傢伙这句话让我很疑惑，一点是因为他自己也曾将仔细整理过的课堂笔记给我，现在却在调侃夜晨给我的笔记？
  另一点让我疑惑的是他的说法，通常应该都说是学霸或书呆子吧？但他却是说认真份子，像是认为夜晨不是天生聪明，而是大量的努力才当上榜首似的。
  「冰羽，说认真的……」我认真的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在针对夜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冰羽一副轻松样的坐在他的位子上，趴在我桌上的反问我。
  「直觉。」
  「直觉啊……」冰羽微瞇起双眼打量着我，过了几秒后恢復平常的笑容对我说道：「我没有在针对他，相信我。」
  嬉皮笑脸说出的话还真的有点难相信啊……
  见我不说话，冰羽继续说道：「还有你好奇开学第一天，我怎么知道整你的人是谁对吧！」我点头后，他继续说道：「因为眼神。」
  「眼神？」
  「是啊！那一天，其实在你去保健室的时候，我就假藉不在意的偷偷观察着班上的其他人，发现虽然在窃笑的人不少，但面无表情的却只有几个人而已，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有嫌疑的是那几个人？」我疑惑的说出猜测。
  「宾果~~」冰羽边拍手边说道，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并且点了几下后将萤幕向着我：「还有这个，我就确定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我看着萤幕上播放的视频，越看越讶异……
  一个身影在阴暗的教室角落偷偷摸摸的将保丽龙胶和臭酸的牛奶往我的桌椅上倒，就穿着来看是校内的长捲发女生做的！
  是那个带头找我碴的女生！
  「这视频是……偷录？」我看完后以质疑的眼神向他问道。
  「不是不是~~是刚好看到的，那时上体育课时我忘记拿这个发圈了，便和老师知会一声后就走回来拿了，就听到倒东西的声音才上前偷看了一眼，也顺便录了视频以防万一。」冰羽松开绑着自己及肩发的花朵造型的小绳子，并且再三的表示他并没有公布这个视频，有保障他人的隐私权。
  「删掉吧。」
  「要删掉这个挡箭牌？不怕她们又找你的麻烦？」
  「删掉！我这个当事人都说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大声的吼道。
  现在恐怕就算有瀏海遮挡我的表情，恶劣的口气恐怕他也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令人厌恶了。
  「……我知道了。」冰羽淡定的说道，并将删掉的页面给我看完后才收回手机，就在我认为他会直接不理我的时候，他又说道：「月季很温柔呢！」
  我不知道他此刻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因为到老师进教室前，我始终是低头沉默着。
  「好了！现在先发还上週考的考卷……」端木朝夏话语才刚落，一个广播声以及不远处的吵杂声插嘴了。
  刚才的声音是……！
  广播声很快就结束了，端木朝夏才刚要说话就朝我喊道：「喂！晓月季，你去哪！还有你！……」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走廊上奔跑着，「刚才的声音是从广播室旁边传来的。」心里不停的反覆说着。
  最后来到了三楼右侧的广播室，左看右看后发现有一脚的男生布鞋落在旁边空教室外头。
  我赶紧上前准备打开门扉大喊，好达到震撼效果。
  「停。」冰羽一隻手抓住我要打开门的右手，另一隻手则环住我的肩膀制住我的行动。
  「你干嘛！」我边挣扎边问道。
  冰羽小声的对我说道：「嘘~~小声点，你想想……现在这么安静，可见要就是一方倒下，或是根本不在这里了也说不定吧？而且你一人跑进去也是没用的~~」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从刚才广播声和吵杂声，可以听到争执的很激动，所以要是他发生什么事……
  「你可以先帮忙call一下你那位宥潭哥过来吗？」
  「好……」我拿出手机开始准备打电话给宥潭哥时……看到理所当然走上前的冰羽问道：「喂！你要干嘛？」
  还没说完，冰羽这傢伙就像没事样的走进去事发现场里了！
  此时，宥潭哥接起电话了：「喂？小晓，怎么啦？难得你会打电话给我。」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宥潭哥，现在快点过来广播室这里！夜晨似乎和别人起争执了！」我急忙的说着，就怕他们不揍出人命也重伤！
  「等下，你说小晨和别人起争执？」宥潭哥有些疑惑又有点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对！现在冰羽进去里面了……」里头的吵杂以及打骂声越来越大声，我此时只能无助的喊着：「宥潭哥，帮帮我！」
  「……不要怕，我现在立刻过去。」电话另一头传来奔跑的声音，宥潭哥一边奔跑一边向我说道：「没事的，所以小晓你不要太担心好吗？」
  「嗯……」
  「很好，那就等我！三.秒.鐘！」语毕，宥潭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轻松的双脚着地到达目的地了。
  「好快！」我没看错的话，宥潭哥是着地在窗户外的板子上跳进来的？
  在我讶异之馀，宥潭哥已经进到事发现场并大声吼道：「通通给我住手！」
  像警官的口气说道。
  我探头往里面看去，见宥潭哥已经制住场面了，便直接跑进去对脸那边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着血的夜晨问道：「夜晨，你没事吧？怎么伤成这样！」
  可是夜晨一句话都不说，我只好转头问一旁依然笑咪咪的冰羽：「你进来难道是看戏的？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吗？」毕竟他在打架之中就进到里面了，所以不问当事人而问冰羽比较有高机率知道事情真相。
  「为了守护。」
  「又在开玩笑？看来你应该没事。」我淡漠的看着双手撑地的冰羽并且说道。
  「哼哼。」冰羽不在意的哼着。
  「好了，你们这些人的先通通给我去保健室擦药！等会再去找你们问清楚原由！」宥潭哥用和他十足不搭的霸气口气向他们说道。
  「夜晨，走吧。」我扶着夜晨走出空教室，而其他闹事的人则衝刺的跑出教室。
  （周宥潭视角）
  「那我也先回教室了~~」冰羽笑咪咪的说。
  「蛤，你要直接回教室？」我疑惑的已经开始在冒冷汗还在企图隐瞒的他问道。
  「有什么不对劲吗？」瞧他还想继续隐瞒，我便上前抓住他的右手臂，斗大的袖子顺势往下掉，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痛！」
  「什么不对劲！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我看着因外套袖子太长而遮掩起来的红肿伤口，再环顾四周后，视线落在地上的铁球棒：「你被铁球棒打到了？你是白痴吗！要是骨折了该怎么办？」
  「真热心呢！不愧是老师。」他一副不要紧的说道，除了头上冒出的冷汗之外。
  「哈~~好歹你是小晨的救命恩人，或许也是小晓的恩人。」我叹了口气并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他满意的笑着：「话说老师啊！我可以请个假去趟医院吗？」
  是怕被小晓知道？「可以，快点去吧！记得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遵命~~」他敷衍的说完后，便拎起一旁的包包就走跳出校门口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他去医院不单单是为了看手臂的伤，也不单单是想要隐瞒小晓，而是为了守护那一个唯一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