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终于来了,可惜时机不对,瞧你,长得一表人才,却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没看见人家正有事呢嘛,都吓到人家的小心肝了,你要怎么赔礼啊?”罗嫣脱下湿了的彩蝶罗裙,随手拾起床上的轻纱外衣搭在肩膀上,露出光洁的腰和缀有红痕的胸口,她妩媚地光着脚走近路言昭,手指伸向他想要撩拨他的胸口。
  路言昭嫌恶地退开,“上次说的事你想好了吧?既然是交易,那么先帮我办一件事。”
  “哎呦,你不是不愿意得罪柳家人吗,这么久没来找我,人家还以为你不肯呢,说吧,什么事?”说完,罗嫣收起假惺惺的笑,穿好衣服走到门外,见四周的侍从都没了踪影,这才回到床边坐下。
  她温柔地抚摸着刚刚那个情郎的脸,一脸惋惜地说:“其实你还算不错,可惜我马上就要得到柳玄昇了,你的存在只会羞辱他,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男人谄媚的笑慢慢变为惊恐,最后脖子被罗嫣扭断,尸体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路言昭收回视线,看似不经心地说:“明天,我要见到桑夏林的地图。”
  “明天?这也太赶了,就算我家人脉广,消息灵通,也不可能一晚上找到。”罗嫣脸色一沉,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高。
  “据我所知,有个叫苗溪梧的男人一直在追求你,只是你对他不屑一顾,若是你愿意赏脸,一晚上的时间就够了。”路言昭看着她,没有通融的意思。
  “什么,那个又丑又老的男人……你想让我牺牲色相去勾引他?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心急,我可不想和那种人扯上关系。”罗嫣对于此人实在是厌恶,苗溪梧不知何时见到的她,对她一见钟情,总是叁天两头地给自己写信赠礼,明知自己风流多情,还极尽赞美之词,把自己夸得和什么闺中处子一样纯洁无瑕,虚伪!还总残害自己看中的英俊青年,毁掉他们的容貌。他虽言自己是二十五岁,容貌却沧桑粗俗,看着倒像是四五十岁,她连多看一眼都嫌脏。路言昭居然还打算让自己屈身勾引他,做梦吧?
  “我想凭你的魅力,自然对他手到擒来,如果你觉得这笔交易不值,那么我们就不必再谈了。”路言昭摊手说完,转身要走。“对了,记得处理地上那具尸体的时候把他的脸划烂,我想你也不愿柳玄昇知道什么吧。”
  “你让我考虑一下。”罗嫣光着洁白的脚在房中来回踱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狠狠心说道,“行吧,明日一早你来找我。”
  她取下束发的金簪,在那死去的情郎脸上划了几下,顿时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来和柳家大公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路言昭得到她的承诺点了点头,“待你明日给我地图时我再把相思蛊交于你。你最好快一点,相思蛊一经养成须得六个时辰之内植于血肉之中,否则便会死亡。希望你能赶得上它的时间。”他托出一个玉盒,里面有两只白色的蠕动的虫子。
  罗嫣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立即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马上去找苗溪梧。
  罗嫣穿着斗篷,以纱巾覆面,来到了苗溪梧的画馆,他画术精湛,祖辈以机关巧术为生,到了他这一辈人丁凋零,他并不喜好机关术,转而以画画为生。
  苗溪梧正在调制颜料,他感受到有人进来,起身招呼道:“不好意思,马上要关门了,若是不急的话还是请阁下明日来吧。”
  待他走出屏风一看,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手里还拿着画笔,他下意识想要把笔放回去,又害怕这一转身的功夫罗嫣就会离开。
  苗溪梧傻笑着将笔插在腰间,跑去桌边给罗嫣倒了一杯茶,殷勤地递到罗嫣的面前,“嫣儿,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先喝杯茶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你不要嫌弃。若是你不喜喜欢,告诉我你想喝点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行了……这么晚了别瞎折腾了。”罗嫣合上门不耐烦地说。她取下面纱,一张俏脸落下了一道柔美的剪影于屏风之上,“我问你,之前你说只要我愿意让你画入画中,你什么都愿意做,是真心话吗?”
  “嫣儿你不愿意,我自然不敢再有这样的心思。你重提旧事……莫不是我哪里又碍到你眼了,今后连见你都不能允许了吗?”苗溪梧耷拉着脸,原本就沧桑的脸上透露出哀求之意,看着有些可怜。
  他每日除了费尽心机打听罗嫣的行踪,想要远远瞧上一眼,其他时间都沉浸在作画之中,从不注重外表,明明生活还算可以,看着却很是潦倒穷酸。
  罗嫣翻了个白眼,将面纱按在手下重重拍在桌子上,“你每日想的些什么东西,我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回答就是了,啰哩巴嗦的,你当初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当然算数,嫣儿你是同意了吗?”苗溪梧喜不自胜,立即跑到一边去找来画纸,奔走途中,鞋子都跑掉了,来不及穿好他收集好画具后,趿拉着脏鞋又回到罗嫣的面前。
  罗嫣看见那零乱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心中便一阵烦躁,想到自己容颜似玉,身体竟然要被这个臭叫花子一样的男人看完不说,还要被画进纸中,她就觉得耻辱。
  “在画之前,你需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一切免谈。”罗嫣瞪着苗溪梧说道。
  “你尽管说,我一定为你办到。”苗溪梧欣赏她夺目的脸,就算是被她生气地盯着也是juef得荣幸之至。
  他素来只敢远观,稍微靠近一点便要被她下令驱赶殴打,后来之所以没有再明目张胆在她跟前打转,只是担心她恼极了又要毁掉自己的画。
  “你父亲曾经参与桑夏林的机关阵,想必你也知道这图纸吧,我要这份图纸。”
  “这……我虽没有继承家父遗志,继续治学机关术,但是将雇主的机关图纸交给不相干的人实在违背道义……”苗溪梧顿住了,他没有想到罗嫣的要求竟然与他的家族有关,若是他自己的事,无论如何艰难,他必定会为她办到,可是机关图事关重大,若是泄露牵连无辜,他担心有损家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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