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x的！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有人可以在清晨不睡觉，反而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只为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杨家俐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现在才六点！六点！
  我才睡着不到四个小时！
  「你生气啦？」
  她的声音透露着无辜，但此刻的我并不想搭理她。
  本以为将手机关机就可以逃过她的强人所难，直到寧静街道响起了一声喇叭声响，吓得我一个挺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别生气啦。」
  「要不是你拒绝我，我怎么会先斩后奏。」
  无声的表达我不满的情绪，将脸撇向窗户，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凝视着她开车的侧脸，她头发又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奕奕。
  再对比因为匆忙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自己，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我不是那个喜欢着杨家俐的金心仪，所以邋遢些的外表只影响了我一点点的心情。
  真的，就只有那该死的一点点！
  「你应该没事情要忙吧？」
  呵呵。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我是不是有事情要忙，不会太迟了点吗？
  「你别这么笑。」
  让人看了渗得慌。
  「怎么？现在杨镇长连我笑不笑都要管了吗？」
  听出了我的火气，杨家俐识相的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虽然起不了什么大用，但至少让我的心情舒坦一些。
  「去哪？」
  贼车上都上了，总要知道被卖到哪去吧。
  「去大卖场。」
  这人有病吧？
  凌晨六点多，不睡觉跑去大卖场？
  「偏乡买东西很不方便，所以趁机买一些东西回去。」
  敢情我就是个搬运工？
  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直直盯着她，直到换来第二声的道歉，这才又将头偏了回去。
  起得太早，加上两人相对无语，我的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却还是强撑着。
  到了二十四小时的卖场，我沉默的推了台推车，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不断的将洗发精、奶粉等这类又重又大件的杂货放进推车里，不消片刻，便堆满了两大辆推车。
  「好了。」
  将手上的东西放进推车里，杨家俐给出了结束的讯号。
  本以为她会立刻将车推到柜台结帐，不料，她在丢下一句「等我」后，便将推车放置在原地，人则踏着有些急促的步伐，不多时便消失在我面前。
  三分鐘后，等她再次来到我面前时，手里拿着一袋苹果麵包和一包草苺麵包，除此之外，还有一瓶苹果牛奶。
  「给我的？」
  「嗯，你还没吃早餐。」
  她的体贴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她对金心仪是真的很喜欢。
  「我不吃草苺麵包，也不喝苹果牛奶。」
  「但你……」
  「我说过，我变了，我不是原本的那个金心仪了。」
  「那你想吃什么？」
  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低沉，我听不出里头所包含的情绪，是失落还是不甘？亦或是，两者皆有？
  「我喜欢吃巧克力麵包，苹果麵包也可以，饮料的话，你可以帮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维他命牛奶吗？橘黄色包装的。」
  起床气逐渐消失，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镇定。
  既然主线任务是我逃不掉的宿命，那不如就学着接受它吧。
  至少，指使她替我买早餐这件事，我挺心安理得的。
  「嗯。」
  以为她至少会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杨家俐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转身。
  那背影，像极了乖巧的小媳妇。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让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也太违和了吧。
  根本和杨家俐一点儿也不搭。
  「这个可以吗？」
  「可以，谢谢。」
  递到我眼前的，是我会吃的古早味巧克力麵包，见我点了点头，杨家俐这才将东西放进推车里，推往柜台结帐。
  两人合力花了几分鐘的时间，这才将推车上的所有物品放置在后车箱和车后座上。
  「如果我说我想回家睡觉，你会同意吗？」
  将后车门关上，我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我想过杨家俐可能会说出几百个理由来说服我上车，但万万没料到，她又是不发一语的直直盯着我。
  剎那，我该死的又从她眼底感受到了那抹哀求。
  她是不是真的很想和金心仪多待一段时间？
  「算我怕了你了。」
  主动拉开副驾驶座，我坐上车，系好了安全带，看也不看她递过来的巧克力麵包和维他命牛奶，将座椅放低，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快到前十五鐘叫醒我吃早餐。」
  「好。」
  她脱下了她的套装外套，动作轻柔的将它披在我身上，我没有睁开眼，任由那抹清雅淡香垄罩全身，鼻腔嗅着那令人放松的香气，我渐渐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