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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拾肆

  「难……难不成本姑娘去哪儿还得向你报备不成?」英子颤抖着厉声回道:「你……你这奴才,本姑娘今日心情好,放过你们,先走了。」
  「是……是的。」祥子颤抖地回道。
  他俩,深深畏惧着彼此。
  「慢着!」低沉的男声喝道,一个矮胖的鬍渣大汉自树丛后走了出来:「不能放她走!」
  英子连忙往前窜逃,却被鬍渣大汉一把捉住领口,拖了回来。
  「哥哥,快放手!」祥子着急地喊道:「她可是……」
  「她是谁不重要。」鬍渣大汉满脸阴狠:「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必须灭口!」
  英子急切地挣扎着,满脸祈求地望着祥子。
  祥子心底一颤,咽嚅道:「她……她说了她会放过咱们。」
  「你是三岁娃子吗?」鬍渣男子愤怒地说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是……」祥子垂首,低声说道:「她……她……」
  「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宫了?」鬍渣大汉怒道,浓密的鬍子一上一下地甩动着。
  祥子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看向英子。
  英子感受到了不妙,却又无法挣脱鬍渣大汉的掌握,只能焦急地不断挣扎。
  「杀了她,我把你赎出宫。」鬍渣大汉放柔了嗓音,低声说道。
  祥子连忙頷首,拾起了一块尖石,颤抖着走向英子。
  英子惊慌不已,以手摀面不顾一切地叫喊道:「但……但祥子签的分明是死契呀!」
  「你……你说什么?」祥子浑身一颤,「啪」地一声,石子掉落在地。
  鬍渣大汉有些惊惶地将英子勒得更紧了些:「别管她说什么,快杀了她!」
  「每个宦官签的都是死契!」英子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声嘶力竭地吶喊着:「没有例外!」
  「但你说了会赎我出去?」祥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鬍渣大汉:「你是骗我的吗?」
  「这……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鬍渣大汉涨红了脸,大声喝道:「先杀了她,往后的事我们慢慢谈!」
  「他在骗你!」英子连忙喊道:「他不怀好意!」
  「别管那丫头说什么!」鬍渣大汉厉声喝道:「杀……啊!」
  英子死命地咬住了鬍渣大汉粗壮的手臂。他的手毛浓密之致,体味又浓厚无比,令她作呕。但她,却是万万不敢松口的,深怕断了自己唯一的生机。
  祥子神情复杂地站在一旁,竟是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助自己的亲哥哥。
  鬍渣大汉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终究是松了手。
  英子向前狼狈一滚,挣脱了他的掌控范围后,才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救人呀,救人呀!」英子奋力地边跑边喊,却始终没有遇上旁人。
  所幸鬍渣大汉也跑得不快,一时倒也追不上她。
  祥子徬徨地站在原地。他期盼出宫盼了十多年,冒着生命危险偷了无数的珍宝,只为了能早点让哥哥将他赎出宫。现下陡然得知,他多年来的心血都是无用的,他又得何去何从?
  英子在快被大汉捉住时,一个回身躲过了他的扑击,飞快地往回跑。
  「啊,你这死丫头!」大汉气极败坏地怒吼。
  祥子愣愣地望着英子向他跑近,却没有伸手拦她的意思。
  「你这臭小子发什么愣呢?」鬍渣大汉怒吼道,一对肥短的腿儿使劲迈动着,横衝直撞地向祥子扑来。
  祥子连忙往一旁闪开,大汉便又追着英子狂奔而去。
  忽然,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谈笑声。祥子大惊,连忙绕到了树丛后头。
  英子见着了生机,连忙高声叫喊着,引起来人的注意。
  「是谁?」几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满脸戒备地走了过来。
  英子大喜,连忙扑上前去。
  鬍渣大汉眼看不妙,转身就逃。
  「余姑娘?」领头的锦衣卫看到头发散乱的「余妍芝」,惊诧地问道:「您为何在此处?」
  英子正欲答话,看到树丛后露出的衣角,又犹豫了起来。
  「无事,我……我迷路了。」英子坑坑巴巴地说道,将祥子自树丛后头拉了出来:「我……我和我的内侍都迷路了。」
  祥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余姑娘何时转性了?竟是善良地令人发怵。
  「迷路?」锦衣卫狐疑地说道,却是不敢深究,只能行了个礼说道:「那么,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
  圆桌上依然空无一人,祥子和英子有些尷尬地对视着。
  「姑娘为何不把我交出去?」祥子低声说道:「我……我偷了东西……」
  「你……你也放过了我。」英子咽嚅道。深了口气,摆出了一副恶人相:「本……本姑娘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岂容得你说三道四?」
  祥子眼眶有些湿热,「砰」地一声跪了下来。
  英子大惊失色,慌乱地说道:「你做什么……」
  「奴婢谢姑娘不杀之恩!」祥子哽咽道:「往后必唯姑娘马首是瞻!」
  英子语结,吃惊地看着他。那个尖滑兇恶的祥子,竟然会哭泣?瞬间,英子确切地感受到了祥子也是个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你之前也是为了偷东西,才溜进了娘娘的寝殿吗?」英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祥子满脸吃惊地抬首望着她:「原来姑娘一直都知道吗?」
  「知道什么?」英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闯进娘娘寝殿的事。」祥子低声说道。
  英子大惊失色。她可忘了,撞见祥子闯入娘娘寝殿的人是英子,不是余大姑娘。
  「我……本姑娘自是无所不知的!」英子昂首,企图用过量的骄傲来掩饰心虚:「不谈这些无谓的事儿了,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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