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抢旗
徐清玉的三人小组被小二带到一处破败的林园中。林园很大且荒凉,杂草横生,勉强看得出曾经的庭院格局。
三人穿过破败的长廊,来到有明显修缮痕迹的主屋。
他们推门而入,屋里的家具陈设都是新的,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粉刷味,多宝阁上摆放的花瓶瓷器一眼看出是粗糙劣质的仿品。即便如此,仍旧可以看出此处曾经的富贵堂皇。
安宁打量一圈,“我怎么觉得很眼熟?”
“是前朝长公主的私邸——芳园。”徐清玉说。
左清“啊”了一声,紧紧贴着安宁,神色害怕。
芳园曾经特别有名,它是洛阳第一座仿照江南风格的大型林园,花费八年斥巨资修建。但它可不是因此而出名,而是前朝长公主在此豢养男宠。她所收集的美男子可不只是仅供她个人享受,私下还会邀请深闺贵妇一起亵玩,十分放荡淫糜。
有一天夜里,长公主被最宠爱的男宠虐杀,其手段之残忍,令大理寺少卿都看之胆颤。前朝皇帝震怒,命大理寺调查其原因,奈何凶手早已服毒自尽,少卿只好搜查芳园寻找缘由。这一搜不当紧,竟在美如仙境的芳园里搜到不少尸骨,有的被扔进池塘,有的被投入枯井,有的被埋到花园……几乎整个芳园的每个角落都有。
查案组将搜罗来的尸骨停放在陈尸所,由大理寺所有的仵作尸检。最终得出结论:这些尸骨均是男子,死亡原因大多数为中毒。
这毒还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含有媚药成分的慢性毒——阳起石。
想到当时一直有相貌出彩的年轻男子失踪,大理寺一直有在追查此案,可自从长公主死后,变再无年轻男子失踪,其中真相已不言而喻。
前朝皇帝为了皇家脸面,随便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匆匆结了长公主惨死之案,曾经繁荣热闹的芳园被贴条封了。
后来前朝覆灭,先帝曾将此园赐给三子,但没多久三皇子参于谋反被先帝射杀,芳园在谋反乱中被烧毁大半。因修缮资金庞大,该园名声又不好,就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
时光荏苒,不过百年,这芳园就被洛阳城的居民们淡忘了。
“清清别怕。”安宁握着她的手宽慰,“芳园曾经再怎么腌臜,到了妙心手里保准给打扫的干干净净。”
张妙心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让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出现。
左清想到这一点,渐渐放宽心来。
美目转向翻找手帕的徐清玉,心底渴望未婚夫能给她一些安抚话。奈何徐清玉满脑子想着快些去找江月眠,正专心地翻找锦旗,根本没有给未婚妻半丝关注。
他很快在匾额的后面找到锦旗,施展武功将其拿到手,安宁说:“感觉也太简单了。”
左清看着他手中比巴掌大一些的锦旗,说:“但抢走另外三支,怕是不易。”
“有难点玩着才有意思。”安宁拉着她的手,“走吧,咱们抢旗子去。”
徐清玉点头,三人出了房门重新走进连廊。
他们很发现第二处院落。徐清玉听觉灵敏,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里面有人。”他说。
安宁闻言正要说进去看看,却先见刘仕郎家的二公子一脸惊恐地跑出来。
当他注意到徐清玉时,犹如遇上救星,“楚世子!”边喊人边往徐清玉身后躲。
“你见鬼啦?”安宁受不了他那怂样,“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
“跟遇上鬼没区别了。”刘二身子瑟缩,“这里机关好多,也不知道赵三和马六摸到什么了,他们掉进了个暗道里,留我一个人害怕极了!”
安宁不以为然道:“这里是玩乐的地方,绝不会有任何危机发生,你害怕就跟着他们一起掉进去得了呗。”
刘二摆摆手,“我可不敢。”
“胆小鬼。”她嗤笑一声。
“别吵了。”徐清玉打断二人,他注意到刘二袖口露出的一角花色,“刘兄,你拿到锦旗了?”
“对啊。”那人把锦旗抽出来,颇有些自得,“这游戏挺简单的嘛。”
听他这么讲,安宁笑着说:“嫌简单啊?那我给你加点难度。”
“你要怎么——啊!还给我!”
刘二正好奇问着,突然被安宁抓着的手腕,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袖中的锦旗便被抢了去。心思单纯的公子哥瞬间气得脸色发红,可下一瞬腰间挂着的香囊又被徐清玉夺去,他还未来得及嚎叫,只见男人手指用力一捏,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有穿着统一服侍的两个男人出现,将出局的刘二请出赛场。
“真好玩!”安宁瞧着被两个伙计左右架走的刘二,对这个游戏越发起了兴致。
左清忍不住问:“那我们还去找掉进密道的人吗?”
“找他们作甚。”安宁把锦旗交给徐清玉保管,拍了拍手道:“咱们继续抢旗才是正事。”
“那走吧。”
也是运气好,刚走没多远就又遇到一队人,其中王家的七小姐手里捏着锦旗,二女一男见了他们还热情地打招呼。安宁给队友使了个眼色,笑着向那仨人靠近,趁着她们没防备心的时候,徐清玉去抢旗子顺手把男子的香囊捏爆,安宁和左清去拽另外两女子的香囊。
“哎!我的旗子。”
“干什么啊,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带偷袭的!”
……
看着被寻来的伙计带走的三人,他们脸上还挂着茫然和无措,显然是没想过游戏原来是这么玩的。
安宁微微歪了下脑袋,“太容易也没意思呢。”
一旁的左清笑她:“得了便宜又卖乖。”
把玩着锦旗的徐清玉没有说话,心里记挂着江月眠。想着她或许早就扯了香囊被人请出场,又怕她起了玩心还在场内晃悠。
如果江月眠独行倒也不担心了,小眠儿轻功了得,她一定会对陌生人保持警觉性。
可与她同行的偏偏是蒋行知...他这个表弟,自姨母病逝后,越发不爱与徐家亲近。但从小爱学他的毛病却越来越严重,以前也就是他穿什么款式的衣裳鞋子,蒋行知也要穿戴一样的,长大后连他故意迷惑世人的风流纨绔都要学个十成十。
甚至去年的时候,在画舫游宴上公然抢走他的女伴,让圈内不少人意识到这对表兄弟私底下不对付了。
“哥,那边是不是有人?”
安宁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在竹林中穿行,仔细瞧着那人穿着似乎是跟江月眠一队的刘裕。
“你俩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徐清玉丢下这句话便运行轻功飞跃而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截在刘裕前面的去路上。
“哎哟!”刘裕吓得大叫一声,待看清来人是楚王世子,忙拍着胸脯说:“世子怎么突然出现,没得吓死我。”
“怎么就你一人。”他开门见山问:“行知与江……家小姐呢?”
“我也不知道。”刘裕把事情的经过快速讲了一遍,未了来句:“小伯爷他不会闹出什么人命来吧?”
徐清玉凝重了片刻,不答反问道:“你从哪个方向来的?”
“那边。”刘裕指着斜后方的位置,“深处有座茅屋,里面有个密道。”
“嗯。”他点头,尔后把刘裕腰间的香囊摘了扯烂,“管好嘴巴,懂吗?”
被过河拆桥的刘裕沮丧点头,“是是。”
待刘裕被人架走,徐清玉回到二女身边,“走吧。”
安宁自然是要问一嘴怎么回事,徐清玉随便敷衍两句,三人绕过竹林往别处去。
又在一处水榭处遇上一小队人,这回因为徐清玉有私心的缘故,他假意和功夫不如自己的公子缠斗,余光一直注意这二女那边。见左清先不敌被人抢了香囊,安宁情急之下一边去救手帕交一边大喊他来帮忙。
但她最终因徐清玉的故意拖延而败北,眼见一波人牵着一条嗅味的黑犬从远处乌泱而来,安宁嘟嘴:“你现在是个光杆将军啦!”
即便那三人也被抢了香囊而退出,可她不能继续加入有什么意思。
“安宁莫恼。”徐清玉不怎么走心地道歉,“待我拿齐五面锦旗,奖励品都送你。”
他想,终于可以独子返回竹林茅屋探查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