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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 第113节

  而那边,童贯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不由哈哈笑道:“既然是小公子一番好意,彦猷便收下吧。”
  徐徽言点头称是,又有些腼腆谢过了赵士程。
  两人都很满意,这里天色不早,童贯便温和地告辞,他的事情还很多,不能耽搁太久。
  将人送走,老赵看着儿子,不由轻哼一声:“怎么,又看上人家了?”
  “爹爹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强抢民女一般!”赵士程不喜道,“我不过看对方是英雄人物,想激励一番罢了。”
  老赵不屑争辩:“你说是,那便是吧。”
  “爹爹你最近很硬气啊,”赵士程扯了扯老爹的衣角,抱怨道,“帮儿子一点小忙,你至于么?”
  “行了,别装了,”赵仲湜冷淡道,“京城宗正司已经发来文书,催你入京,也该准备了吧。”
  赵士程不由扑到父亲怀里:“这时间也太快了,我舍不得爹爹你啊……”
  老赵被这突来父子情糊了一脸,不由叹息:“我这才是放心不下,你去了京城,你那几个哥哥,怕是一个都不会被你放过,家门何辜,要遭你这虎头!”
  赵士程生气了,父子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那我便装个病,再在您身边尽孝一年好了。”
  赵仲湜不由变色,轻声道:“你这是玩笑,还是认真……”
  赵士程乖巧道:“太原这边还不稳定,我有些担心,想听听爹爹您的意见。”
  生病这种事情,在一个化学大佬这里,还是很好装的。
  “笑话!我的意见,你什么时候听过?”
  第149章 想想办法
  政和五年的正月悄悄来到了, 陈行舟收到了北方的消息,在正月初九的那一天,女直阿骨打称帝, 并且对手下说,“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但铁再坚硬也会腐朽,只有金永久不变”,于是立国号为“金”, 他自己改名完颜旻, 祭祀天地,正式立国。
  而辽主终于反应过来,号称带了二十万骑兵, 七十万步兵亲征出战,中途给金人送了国书, 让金国继续当辽的属国,被拒绝了。
  “真的有九十万大军么?”陈行舟问即将出战的特母哥。
  “怎么可能, ”特母哥果断道,“如今各地军备松懈, 这次陛下亲征,能出十万大军已经是尽出全力啊, 哪可能有七十万,把辽东的所有库粮抽空了也不够啊。”
  耶律雅里也有些困惑:“虽然不是百万大军,但十万铁骑已经是我大辽全数家底了,如此大军, 去灭只有一万多兵马的女直部, 应该是足够了吧?”
  虽然先生说这一战很危险, 但耶律雅里怎么都想不通,十万对一万,这是要怎么输?
  陈行舟摇头:“正因为这是陛下所有家底,才不能轻易动用,它是威慑诸部的中流砥柱,一旦陛下这十万铁骑有所损失,将来又如何掌握诸部呢?要知道,契丹本部的人数,在大辽之中,并不占优。”
  与大宋汉族占绝对的优势不同,大辽主要的部族便有契丹族、奚族、汉族、阻卜、女真、室韦、还有一心复国的渤海族混合体,哪怕过了百年,契丹族的数量也没有占到优势,更何况拜契丹王室不断打压宗族所赐,契丹八部内部也不是一团和气。
  耶律雅里和特母哥都面露忧色。
  “好了,这次,特母哥,你是一只偏军,不会入中军大营,”陈行舟吩咐道,“到时,你提前选好地方,若有万一,便按我先前给你的计划,躲避过去,知否?”
  特母哥慎重点头:“必不负所托!”
  先生给的办法很简单,提前选一谷地,准备好投石机,在驻守时不离此地太远,如果大军胜利,自然啥也不说,混点功劳便是,若情形不对,就将追军引入此地,以投雷石惊马,截杀敌军,再收拢残余兵马,退回辽泽城……
  大家都默契地没问该怎么救辽帝,因为有萧奉先在,先生的办法再好,国主也不会听的。
  ……
  特母哥一路北行,他这次领了三千骑兵,士卒都是从辽泽城挑选来的猛士,一路上遇到过几支前去混同江的士卒,忍不住比了比,不由感慨,无论哪只士卒,都比不过他手下这只大军来得威武雄壮——自从陈先生做主后,他们辽泽的士卒,就没有谁挨过饿,就算是他手上精锐禁卫,以前在梁王手下时,也不敢担保顿顿有肉有油啊!
  他命人提前去向国主送信,信是梁王亲笔写的,算是表达孝心,也免得自己带兵过去,被当成敌人。
  很快,前军回信,说是国主让他们归中军耶律章奴统领,特母哥心中有些不安,不由得默念了一声陈先生保佑。
  -
  同一时间,太原府,赵士程以风寒为由,拖延了去宗学的时间,而在这时,童贯遣大将刘法以步骑十五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将兵五万出会州,贯以中军驻兰州,为两路声援。
  刘仲武装模作样派一支部队至清水河,筑城屯守,吸引了西夏西寿保泰军司的注意,而大军则带兵顺黄河而下,直扑西夏大城——在黄河九渡的应理。
  “应理是防卫西夏首都的门户,又依河靠山,说是要害也不为过,”看着远方雄城,刘仲武神色复杂,“便是我最自大之时,也没未想过要来攻应理。”
  而他儿子刘琦就完全体会不到这种复杂心态,果断道:“时间紧迫,需要得速速攻城,否则西夏回过神来,必然派大军来救,到时危险的就是咱们了。”
  以应理城坚墙固,西夏就算知道应理被攻,也不会急着来救,而是会调集大军,试图包了刘仲武这五万大军的饺子。
  刘仲武当然明白这点,果断让儿子出手,派出绝密的武器,刘琦让人搬出了十座大车,每车都盖着大块红布,掀开红布后,露出油光水亮的炮管。
  这是最近几年,赵士程给他大半的产量了,另外剩下的,都给了北方的陈行舟。
  炮车排成两排,军卒抬起炮口,刘琦计算着距离和角度,一一调试。
  他的心跳正在加速,他已经试过无数次,手下兵士练过无数次,但当真的来到战场上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便要名留青史,纵横西北……
  确定没有问题后,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声道:“放!”
  随后,一声巨响,震慑天地。
  第一次,分割了整个战争时代的武器,出现在这个世上。
  ……
  数日后,童贯先是收到刘法的那十五万大军的战绩——刘法与西夏右厢军战于古骨龙城,大败敌军,斩首三千级。
  这是很亮眼的大胜了,童贯十分满意,足够让他向官家请功,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全歼这支西夏军——
  但很快,一名士卒飞快入内,传来急报。
  骤然读出其中内容,童贯眼珠子都险些从眶中滚出来,几乎是嘶声道:“什么,拿下了应理城?!”
  这个消息简直如地震一般地传遍了诸军,若不是对刘仲武有些了解,童贯都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谎报军情了,需知战场之上,攻城最难,童贯一向不太干涉诸军如何攻城,昔日那些颁发“阵图”按军阵打仗的陋习,在神宗年间已经好上许多,西北军更是很少,但他也实在没想到对方会深入西夏境内两百里,拿下应理城……
  但他统领西夏多年,最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于是立刻起身道:“去,领中军,前去支援刘仲武,我们需在零波山口筑城,只有守住零波山,方可守住应理城!”
  零波山与黄河,都是会州门户,只要占据这里,就能及时支援应理,否则,应理就会只是一座深入夏境的孤城,一旦占据了这里,应理便是能随时威胁兴庆府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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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与西夏战得如火如荼,赵士程收到了的刘仲武的消息时,已经是二月了,这知道这次火炮此物已经封神,这才放下心来——他看了此战,其实有些取巧,一般城墙附近都没有山石,这次却是用炮火炸开城门,出其不意,下次有了防备,可能便没那么容易了,毕竟炮火也是有限的。
  不过,这次之后,硝田这东西,就不是如今这样不紧不慢地布置了。
  赵士程敢打包票,等不到他回京城,就会全面开花。
  如此一来,就算金人南下,大宋军队也算有些底牌,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被金军动不动地屠城了。
  他也踏上了南下京城的路……虽然有点想再等一年,但考虑许久后,他还是没有再折腾老赵,毕竟老赵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得去布京城的局了。
  总不能真让画宗来个靖康之辱吧,要知道靖康之辱可不只是二帝雪乡游那么简单,甚至宗室被掳走宗妇做价五千贯一位赔给金人都不是最惨的,最惨是太原到汾州一路,二十万大军尽灭,皆被屠城,整个河北路失陷,凡是不降的城池,尽皆被金人屠杀,荆州、江南一带各种反贼肆虐乡里,南宋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把南方平定下来。
  河北山东一地再归汉族治下,得等三百年后的朱元璋出世了。
  画宗必须死。
  但光死他一个人没有用,他还有很多儿子……
  得好好想想才是,要怎么既没有靖康,又能把他们全数打包,送雪乡送地府都好,就是不能留下。
  ……
  他的船只才到洛阳,就又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赵桓被画宗立为太子,大赦天下。
  这并不让人意外,赵桓既嫡又长,虽然母亲去世了,但支持他的臣子非常多,尤其是如今不少人想立三皇子为太子,引起了画宗的警惕心,这次册封,估计能让很多人安静下来。
  而赵桓的党羽都已经在先前陈瓘一事中被剪除了——对了,这次太子册立,陈瓘应该会被赦免,倒是他儿子陈行舟,已经向朝廷报了死亡,以后想要他们父子再相见,怕是得等画宗过世才有机会啊!
  回头把这事给行舟说说,虽然他远在北方,但知道父亲没事,肯定会很高兴,也顺便问问他要不要把他活着的事情告诉他父亲……
  不过以行舟如今的性子,怕是不会告诉,毕竟他老爸年纪大了,再让他每天为儿子担心,估计是行舟不愿意看到的。
  他撑着头,想着将来,头更痛了,干脆倒在床榻上,明天再想这些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
  他又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城里的哥哥们是不是都在,那些外放的,要是近一点的,应该也可以用用,以及,既然到了京城,张叔夜在户部,那应该可以从他那找到一些官吏的名单,把那些在十年后经住了历史考验的人物,都收藏起来才是。
  杭州再过几年就会在方腊起义里被付之一炬,也得派个人过去守着才好。
  就比如山东那边有山水,辽东那边有行舟,西北那边有张克戬。
  只有他们认真做事了,他赵虎头才可以轻松地生活啊。
  第150章 近墨者黑
  政和五年的四月, 赵士程顺黄河而下,经运河来到了东京城。
  这次,他的爹娘都没陪在身边——这两位都已经不担忧自己家崽儿的安危了,在他们看来, 遇到虎头, 谁更危险还不一定呢。
  不过赵士程这一路上,还是有亲人陪同的, 那人就是自己七岁的弟弟, 赵士梓。
  他本来不是很想带着弟弟出门, 但弟弟平日里乖巧又听话,很害怕老赵,又喜欢跟着哥哥, 这次听说哥哥要走了,哭得撕心裂肺就算了, 还悄悄提前躲在了赵士程的书箱里, 被抬上了马车,等被发现时, 都已经快出城了。
  赵士程看着脏得像个小花猫一样的弟弟,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回了府中,却发现上上下下都没发现一个庶子失踪两个时辰了。
  行吧!
  于是赵士程带上这个拖油瓶,老赵和种氏对此都没有意见, 赵老爹这两年又得了两个儿子, 一个女儿, 这儿子多了, 平日里逗猫逗狗一样地见上两面, 那感情可真深不起来。种氏则属于不会苛刻庶子的用度, 但说关心,那还真不关心。
  至于小弟的亲生母亲,她最近一年又得了一个健康儿子,全心全意地扑在幼子身上,听说赵七公子要带儿子走,也只是犹豫了一小会,便吩咐儿子听兄长的话,注意学习,便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赵小弟的孪生妹妹倒是很羡慕地想跟着一起,可却被母亲阻拦了,说什么要多学女工,过几年好定门亲事,若女子不跟在嫡母身边教导,会影响她将来的前程。
  就这样,赵家兄弟两来到汴京,才一下船,便看到几辆马车已经在码头静静守候,一名二十出头,只要不说话,就看着很是尊贵的青年伸出手,把弟弟从的船上拉了下来。
  “五哥!”
  “七弟!”
  两兄弟先是拥抱了一番,赵士程便转身把另外一个小弟弟拉了过来:“这是八弟小梓,小梓,这是五哥。”
  赵五哥对不是嫡亲的弟弟并没有太热情,只是礼貌地笑笑:“原来这就是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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