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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101节

  他现在是大将军的名衔, 可以任意在宫中行走, 但是和以前做侍卫时不太一样, 轻易不能歇在宫中, 在宫外也有了府邸。
  与护卫有关的事,也全都交到了明野的手中。
  与容见亲近的人都知道,明野不是外臣, 而是另一个主子。
  当然, 也有很多人对此不能理解。
  目前朝堂上的祸乱就是源自已故的容见公主的驸马, 驸马权势过大,功劳过剩不是好事。一个人距离皇权那么近,总会想要伸手一碰。而明野这两年来的功劳权势,风头比起当初的费金亦更胜一筹。也有人觉得明野是一介武将,于政治上一窍不通,无须在意。但那只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假想,崔桂和明野见过几面,就对这个人非常在意了。
  以一个武将来称呼明野,实在太过狭隘,崔桂毫不怀疑明野在政治上的天赋,他现在的手段就很惊人了。甚至长公主很多处事手段都和他相似,但远没有明野成熟。
  是谁影响了谁,一目了然。
  崔桂感到心惊,同时也会不解。
  毋庸置疑,明野即将成为驸马,以他的能力和才智,不会想不到最稳妥的法子是暂时掩盖锋芒,不应该成为众矢之的。
  明野却刻意成为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在做什么?为了让长公主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吗?
  崔桂有过很多猜测,觉得这个最为合理,却又最不合理。
  明野冒着的风险太大了,也过于相信容见了。
  崔桂不是不相信感情,只是在这泼天富贵中,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确实最不值一提。
  长公主现在如此依赖大将军,将手中的权力一一交出,不怕日后又重蹈覆辙吗?
  崔桂没这样想过,但这么想的大有人在。
  这些话明面上没人敢说,但背地里两边都在琢磨着。
  明野实在很忙,有些容见不想见的人,不太愿意做的事,明野也会帮忙应付。
  得空的时候,明野也会接见下属和拜访的官员。
  今日来的是京府伊上的小官池玉华。
  池玉华约莫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样子,手中空无一物,是知道明野的规矩,一贯是不收礼的。
  池玉华行了拜礼,就坐在一边,略问了几句他兄长池玉华的近况,说是书信中常常对大将军钦佩有加,令他心悦诚服。
  明野饮了口茶,看着手边的书,随意地应付着。
  过了一会儿,场面上的话说完了,池玉华突然开口道:“下官一家人都全托大将军照顾,对大将军感恩戴德。因一直在上京城中做事,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胸中有一言不得不说。”
  明野没太在意,点了下头。
  池玉华低声道:“下官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听闻大将军从前在宫中当差,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卫,受了长公主颇多照顾。但有些背后之事,大将军却并不知晓。长公主曾让谢都事克扣大将军的月奉,刻意在宫人中散播谣言,对大将军似乎厌恶至极。而两年前还曾经想把您调离身侧,任由旁人欺辱……”
  明野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打断他的话:“你,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意那些。”
  池玉华一愣,他其实做好了准备,明野和容见现在俱为一体,无论明野是大发雷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这些话都会在明野的心中留下隐秘的痕迹,或许就会在将来某一日爆发出来。
  但没想到听到明野说:“他是我的殿下,无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无论好坏,明野都会接受,也没有人比明野更了解容见。
  池玉华愣在原处,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野没太生气,或者说他的性情过于高深莫测,一般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平淡地问:“你是池玉英的弟弟,来这之前,说这些话前,你和你兄长商议过吗?”
  池玉英是明野手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副将,颇得信任,于是池家也水涨船高。但池玉英许久不曾归家,家中人骤然暴富,被荣华富贵迷花了眼也很寻常。
  明野道:“写一封信,让池玉英管管他的兄弟。”
  池玉华反应过来,一副掏心掏肺的架势:“长公主佛口蛇心,对大将军只有利用。将军不在的时候,还有个年轻英俊的编修陪侍左右,等到登上皇位狡兔死……”
  明野的神色寡淡,看了他一眼。
  他不在意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那些他曾经在容见身边当侍卫的过去竟很令人怀念。
  但别人这么说容见不行。
  明野对身侧的亲卫道:“别写信了。让池玉英亲自教这个弟弟吧。”
  顿了顿,又继续说:“以后这些人都不必见了。”
  明野愿意见这些人,是在政治上有所考虑。而池玉华今日说的话做的事一定会传出去,明野的态度就表明了一切。
  处理完了鬼哭狼嚎的池玉华,明野没有缘由地想起他最后几句话。
  顾之平的名字,明野曾听过几次,但听过也就算了。
  他站起身,侍候的人问:“天色将晚,将军还要进宫吗?”
  书页的边缘已经皱了,明野丢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去备马。”
  *
  前段时间太过忙碌,这些日子多了些休息的时间,容见便又恢复了午睡。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午睡,他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撩开帐子,看到明野坐在软塌的窗台边。
  容见揉了下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就看到明野正在朝自己招手,便随手拽了一件披帛,趿着鞋走了过去。
  房间里烧了炭火,是很舒适的温暖。
  容见问:“怎么不叫醒我?”
  明野平静地回答:“你在睡。你是不是很困?”
  容见站在他的身边,才醒来的嗓音有很明显的困倦:“还好。可能是快要冬天了。”
  他们离得很近,明野微微低下头,就吻住了容见的嘴唇。
  容见一怔,他才醒来没多久,意识有些迷茫,本能地回应了这个吻。
  不知为何,明野吻得很急,过于用力。
  容见不知道缘由,也没有问,只是微微皱着眉,任由这个人吻着自己。因为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接吻,所以很用力地勾住了明野的肩膀,很怕跌下去。
  明野吻得越深,他便攀得越紧,整个人都依附在明野身上。
  两人十指相扣的时候,容见似乎难以承.受更多,没有力气了,他的腰抵着软塌上矮桌的边缘,上半身脱力一般仰躺了下去。
  倒下的时候,容见也没有产生什么危机感,大约是明野在他身边,令他感到安心。
  也没有太大的失重感,容见安全地降落于明野的手臂上。
  他只穿了入睡时惯常的齐胸罗裙,后背束着丝带,身上披了件很薄的披帛,赤.裸着肩颈,一小半的后背也裸.露在外。
  容见有些微的晕眩,他能感觉明野的手掌托着自己后背的肩胛,明野掌心的皮肤很粗糙,彼此的皮肤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时,是非常清晰且明显的触感。
  明野抬起了头,两人不再接吻,他很专注地凝视着容见。
  那是容见不太看懂的眼神,他直白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明野摸了摸他的脸,反问道:“有么?”
  容见总觉得不太对,但又找不到什么具体的证据,如果明野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可能就发现不了,还是猜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明野的手臂撑在容见的脸侧,开玩笑似的:“你欺负我了。”
  容见感到疑惑,觉得这个人可能又是在逗自己玩,慢吞吞地说:“算了。”
  窗帘没有完全拉起来,昏黄的夕阳透过窗纸,照了进来,软塌上映着窗棂雕刻花纹的形状,也将他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高大的桂树一如既往地立在床边,枝叶繁密,树影摇曳,房间里安静极了,沉默的惝恍正在缓慢地流淌着。
  天色太亮了,不能应允,也无法给与容见躲藏的空间。
  容见仰起头,将眼前人看得一清二楚,明野的五官轮廓在夕阳中被衬得很深刻,一张脸看起来格外英俊,神情有些莫名,不能算很温柔的那种,更接近漫不经心,目光似乎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
  他表现得好像很克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可容见知道他此时很不冷静。如果和往常一样,完全理智着掌控一切,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像是在犹豫不决,必须要分神思考。
  在容见面前,明野不再是一贯的低欲望,连忍耐都变得困难。
  容见的脸很小,被明野的左手抱着,不太敢看这个人了。他偏过头,嘴唇就碰到了明野掌心的皮肤,容见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伤疤,明野则不同,有很多战争留下的痕迹。容见抿了抿唇,试图用柔软的嘴唇抚平那些或大或小的伤痕,偶尔会被刺痛,还是吻了很久。
  “我喜欢你。”
  容见很轻地开口,是默许的意思,明野想做什么都可以。
  明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容见。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完全在他掌控中的容见。轻轻颤抖的睫毛,下巴很尖,抵在自己掌心,肩颈的曲线很美,连骨架都是瘦的。
  那么脆弱的,像是跌落蛛网的蝶。
  黄昏时最后的光将一切都同化了,似乎周围只余黯淡,唯独容见的皮肤白的晃眼,很突兀地存在着。
  明野无法克制,不能忍耐,他想要得到更多。
  他的手停在容见的后背,容见屏住呼吸,有一瞬间,他以为这个人会解开自己裙子上的绸带。
  但明野没有那么做。
  他的手动了动,发带抽离,容见的乌发倾泻而下,垂坠在身侧,白的皮肤,红的嘴唇,光与影,似乎一切都被吞没了。
  明野俯下.身,他的手搭在容见的小腿边,脚踝处的皮肤泛着很淡的粉。然后,将衣服往上推了推,动作不算大,但衣服太薄了,那些布料便全都堆在了后背处。
  屋子里很温暖,木质的桌案还是有点凉,容见躺在上面,微微蜷缩着,本能地向这个人汲取温暖。
  明野半垂着眼:“好白。”
  他们面对着面,容见正面的衣着还算整齐,背后已经未着寸缕了。他赤.裸着躺在桌案上,浑身都绷得很紧,有些不知所措。
  容见的腰很细,薄薄的一片,很轻易便被明野握于掌心,顺着后背凹下去的脊柱,缓慢地往上滑。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不再那么纯粹,很是有很浓重的欲.望的痕迹。
  容见被迫展开身体。
  十九岁的容见不是不知道人的欲.望,他已经成年,青春期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并未觉得那些是很值得关注,很美妙的事,也从未因别人而起。
  喜欢的人,纯真的爱恋,燃烧的欲.火。
  恍惚间,容见只想要握住这个人的手,也愿意献出自我。
  在明明灭灭的日影中,明野停了下来。
  太阳还未落山,烈火也不曾熄灭,明野吻了吻容见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他好久。
  容见呆呆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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