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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80节

  陈思雨从书包里摸出个盒子来递给陈刚,笑:“喜欢吗?”
  陈刚一看,见是个剃须刀,还是白桦木质的,心里欢喜,但嘴上说:“我的剃须刀还好着呢,你也太浪费钱了吧。”
  陈思雨顺势问:“爸,我爸在蜀中会战的时候,是不是跟空院的冷师长打过地空配合?”
  陈刚说:“我当时是炊事兵,具体不清楚,但应该没有吧,有的话,蜀中会战可是背水一战,绝地反杀的经典案例,他应该会说的。”又说:“算了,别提蜀中会战了,唉,一颗炮炸在战地医院,你亲妈刚生完你……”
  其实到这儿,陈思雨已经把故事脉络猜的差不多了。
  于冷师长来说那是一场漂亮的地空配合,可于陈家祥来说,当他打赢了仗,高高兴兴的回去找妻儿,妻子却已死于轰炸,女儿嗷嗷,你叫他怎么说。
  “对了爸,我妈跟冷师长家是怎么认识的,关系是不是还挺好?”陈思雨再问。
  说起妻子,陈刚说:“冯竹在叶老家当保姆,两家的保姆认识。”
  陈思雨就说嘛,怪不得,她觉得以梅霜的性格,不可能跟冯慧那种人做朋友,合着两家的关系只在保姆层面。
  出来,刚到首军院大门口,迎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冯慧,她挎着网兜,走的鬼鬼祟祟的,网兜上盖着一块头巾,风吹头巾,陈思雨看到了,里面居然是两条中华。
  陈思雨一看就明白了,忍不住说:“妈,你这是准备给人送礼吧,是为了念琴吗,两条中华,黑市价得一百块吧。”
  养女突然窜出来,倒吓了冯慧一跳,而在胡茵一事后,她就从军区辞职了,目前在家休养,正好找了个关系准备把念琴调回来,给养女说中心思,她倒也不怕,反而说:“思雨,你姐不比你差啥,你在歌舞团混的风生水气,她肯定也行,再说了,我这次要是准备把你姐调到部队文工团,你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忍一忍吧,你会自己编舞,她会自己编歌,最新的一首《漫天的花漫天的云》,收音机里就有,你去听听吧,特别好听。”
  陈思雨的舞,是根据现有事实独立创作的。
  而《漫天的花漫天的云》,以及《信天游》,都是将来后人创作的歌曲,现在陈念琴拿出来用,那叫拿来主义。
  这两者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而冯慧的烟是送给谁的。
  通过冯竹当保姆的叶老家,送给叶老吗?
  就不知道叶老会不会帮她,会不会把陈念琴调进部队文工团了。
  陈思雨都走了老远了,冯慧突然喊:“对了思雨,妈昨天抢了两块的确凉,白色的一块颜色俊,给你,绿色的一块难看点,妈给念琴,你跟妈去取?”
  “不了,您都留下,给我姐吧。”陈思雨头也不回。
  “过阵子你姐应该就回来了,以后俩人不能吵架,要好好的。”冯慧再喊。
  小恩小惠不断,关键事情上挖坑,冯慧这个养母,确实‘好’!
  陈思雨翻个白眼,走了。
  ……
  转眼就又是一个周五了,一放学,轩昂就飞快的往冯修正家跑。
  因为今天是他姐说好要讹枪的日子,他要通知冯修正带着枪去歌舞团。
  这一周,陈思雨的繁忙和高效简直叫轩昂咂舌。
  首先,轩昂的乐曲被采编,团里奖了二元钱,陈思雨的舞蹈奖励了十元,这十二元,就连孙团都以为陈思雨只能拿一次,结果昨天方主任派人送来一份新稿子,新的一周,新的《学雷锋》,曲谱还用上一次的,而陈思雨,早就把舞蹈编好了,也就是说,周六就可以直接上了。
  她,又可以多拿十元钱了。
  而在大礼堂开过一次批评会后,思想委就看上了大礼堂,今天还有一个针对‘苏国修正主义’的汇报会,正是在大礼堂里开。
  陈思雨说了,万事俱备,今天就是讹枪的最佳时机。
  轩昂总觉得自己还算聪明,可搞不懂姐姐到底要咋讹枪,坐公交到了钢厂,下车就一路跑,通知冯修正去会场。
  冯修正以为陈思雨是想跟自己合作,正好有事要去,扛着枪就来了。
  而饶是轩昂见惯了姐姐戏精,也知道枪要用讹的,但在后台相遇时,还是被姐姐的‘飞扬跋扈’给惊到了。
  冯修正一张主角脸,扛着枪,仿如电影男主角一般正义凛然,笑的乐呵呵,而陈思雨见面第一句话是:“哟,死到临头了,我看你冯修正还很乐呵嘛。”
  冯修正收了笑,咬牙说:“陈思雨,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你要总这样欺负我,我……”扬起手再看看陈思雨,他说:“你都经不住我一巴掌!”
  真打吧,怕打死,不打吧,她就要骑头当祖宗。
  陈思雨故意一闪,作害怕状,可又摊手:“害死你的又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打死我有什么用,你就把我打死,也救不了你的命呀。”
  冯修正气的直呲牙,而作为第一名将,他正春风得意呢,以为陈思雨是在诈他,切的一声,转身就准备去前台。
  陈思雨深深叹气,故作哀伤:“冯修正,我知道你人不坏,是个好孩子,但今儿的事情你兜不住的。多保重吧,以后我有时间会去探望阿姨的。”
  老妈,是每个人的软肋。
  冯修正刷的止步。
  要知道,虽然大家都是革命道友。但是小将之间也有斗争,就比如虞永健和冯修正,就是一言不合就能武斗起来的关系。
  陈思雨这样子,冯修正就要犯嘀咕了,心说该不会是死对头聂少东或者虞永健抓到他啥把柄了,正好陈思雨知道点内情吧。
  摸把脑袋,他又回来了,说:“陈老师,陈姑奶奶,如果你听说了谁想搞我的内幕消息,好歹说一声,给我个好死吧。”又说:“但要没有,老子今天就要开戒,打女人了!”
  轩昂也很困惑。
  因为他姐这一周除了排舞,就是跟在财务的屁股后面要钱,回到家还要抽空指导宋小玉的基本功,瞅自己的小鸡儿是不是孵出来了,根本没跟虞永健,聂少东之流见过面。
  小将们有啥内幕消息,她从哪儿知道的。
  男孩困惑极了。
  而冯修正,因为上周的节目,这周在整个北城如日中天,就轩昂去喊人的时候,他家有三个追他的姑娘在帮他妈做家务,就可见他的受欢迎,这么一个人,得是什么样的事,才能叫他一夜之间,垮台。
  轩昂都好奇的不行,就不说冯修正了。
  但陈思雨依然在卖关子,伸手摸装在麻袋里的枪,一摸,又故意说:“哎呀,这可是冯修正同志的大宝贝,我不能碰吧。”
  冯修正立刻把枪推了过来:“随便摸,只要你跟我坦白从宽就行。”
  他恨不能化身悟空,可陈思雨是悟空都打不败的白骨精,他,服了!
  陈思雨立刻收手,挑眉:“那不行,全北城的小将准备收拾你呢,那么天大的内幕消息,我收一千块都不为过,摸一下枪就告诉你,我傻呀。”
  冯修正明白了:“绕了半天弯子,你想要枪呀。你不早说,来来,给你。”又说:“但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陈思雨,我可就要不尊重妇女了。”
  他要大开杀戒!
  陈思雨也不装了:“对。”正好发了工资,又有编导费,她把三张大团结递给冯修正,说:“枪我要,你三十块钱买的,我仍然给你三十块。”
  冯修正的怒气值已经到定点了:“成交!”
  陈思雨要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他就真要抛开党性,大开杀戒。
  啪,一张报纸砸在冯修正怀里,头版头条:痛批修正.主义。
  再啪的一张,啪啪啪,昨天的,今天的,《北城晨报》,《北城晚报》,《青年报》,每一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痛批修.正主义。
  陈思雨抓过枪,说:“把枪拿来,赶紧去改名字吧,趁着会还没开,赶紧到方主任那儿报备一下,今晚你就安全渡过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冯修正不喜欢读书,虽然看报纸,可也从不思考。
  但他醒悟过来了,他的名字叫修正,而现在要批的,正是修正。
  事儿倒也简单,因为‘修正’是白云依照前几年的政策给他起的假名,他真名叫冯大钢,虽然难听了点,但至少小将们挑不出毛病来。
  冯修正转身就跑,到前台时,正好看到思想委的人在贴大字报,贴的时候直接在修正二字上划了红叉,试想,当小将们来开会,领略会议精神时,看到修正二字,会怎么想,会怎么批他。
  找到方主任,冯修正当场就说自己要改名,眼修正.主义划清界限。
  方主任其实还没想到这一层,但冯修正一提,他就想到了,并当即给他改了名字,还夸冯修正:“咱们小冯很有觉悟,划清界线非常及时。”
  冯修正大松一口气。
  但同时,作为无赖,莫名其妙被人讹了,他心里肯定不痛快。
  那不,终于拿到了枪,俩姐弟正准备回家,冯修正在后面喊:“陈思雨。”
  轩昂是扛着枪的,一个哆嗦,手一紧。
  陈思雨回头:“怎么,你不服气?”
  被讹了,冯修正当然不服气,虽然愿赌服输,可气不平,咬牙切齿:“老子顶多也就被你讹这一回,至于以后,咱们走着瞧。”
  为了泄愤,跟踪骚扰,或者造谣生事,可就不一定了。
  陈思雨说:“看来你不但对政策不敏感,无知,且自信,还是个笨蛋,你还特别冲动,原来,你是凭借白云给你写稿子,武斗才出人头地的,我虽然不会助纣为虐帮你去斗人,但万一你那天碰上像今天一样要命的事情,念在咱们都是朋友,我肯定会提点你,救你命的,当然,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这叫pua,把他打击到无地自容,再稍微给点甜头。
  但它特别管用。
  冯修稍思索,理解能理满分:“你虽然不会帮我,但有麻烦的时候会救我。”
  “对呀,所以以后不能再骚扰我,故意惹我生气了,你要尊重我,也要保护我的名声,谁要造我的谣你要坚决的帮我当场澄清,不然,万一我被下放,可就没人在关键时刻救你命了,你说对不对。”陈思雨说。
  思考片刻,冯修正默默点了点头,听到礼堂里喇叭响,跑步前进,走了。
  轩昂从头看到尾,真想给姐姐竖个大拇指。
  北城第一名小将,就这样被他姐收拾的心服口服。
  ……
  既枪已经到手,等到冷峻回来,让轩昂把它交给冷峻,一桩假的娃娃亲,就可以变成真的了,冷家的危机,也就可以安全渡过了。
  当然,陈思雨还得跟弟弟解释一下关于枪的事,‘娃娃亲’一事她就不提了,简单解释,只说这把枪能帮冷峻一家很大的忙。
  “真的吗?”轩昂架着枪,瞄准鸡窝,咧嘴笑:“我就说嘛,咱爸天天抱着它,肯定是因为它特别重要的原因,叭!”
  “叭个头,没听到龚主任回来了,快去抢钢琴。”陈思雨说。
  轩昂还是小孩子,虽然喜欢弹琴,可难免也会懈怠,更何况今天拿到了他爸的枪,高兴嘛,就说:“今天就不练了吧,让我玩会儿枪呗。”
  “下周末再休息吧,到时候你冷哥就回来了,咱约你冷哥在家吃铜锅。”陈思雨说。
  话说,下周就又到发粮票的日子了,吃铜锅,那得多爽啊。
  轩昂一秒就被动员了:“好呐。”
  上辈子,是作为卷王,陈思雨才坐稳王牌编导的,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休息二字,看轩昂走了,边做饭,她边构思下周的新舞,正想着,有人敲门。
  是几个穿黑色便装的男人,为首的递来一张纸,上面是市思想委的公章,那是一份调查介绍信。
  陈思雨注意到其中有个人身材比较高,人也比较瘦,还很年青,看其步态像个军人,于是多看了一眼。
  “我们是市思想委的,我姓马。”打头的男人说:“陈思雨,有一个叫金小丫的同志举报,说你故意隐瞒肺结核,感染了空院军人,有这事吗?”
  金小丫是个什么鬼?
  那个年青军人看陈思雨一脸困惑,解释:“金小丫是冷梅同志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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