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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24节

  沐钰儿听出一丝讥讽,凑过去小声说道:“怎么我听着你对国子监有意见。”
  唐不言不解:“某不是实事求是,每年大比,国子监已经连续十二年不曾拿过状元。”
  沐钰儿惊讶说道:“这是为什么?”
  唐不言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行,我不问!”沐钰儿手指在嘴巴处抹了一把,随口抱怨着,“那你们平日里要出去,都怎么出去的?绕这么远也太累了。”
  “国子监大门不随意开,非放假不开门,但东西院两个小门只要打好关系,还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沐钰儿眨巴眼,小声问道:“你逃课过没。”
  唐不言淡淡说道:“司直对某很感兴趣?”
  沐钰儿立刻后退一步,一本正经问道:“别胡说,这是诬陷。”
  “王舜雨家境贫寒,靠老母日夜缝补,自己卖力抄书才交得起束脩,据王兆说,他因为字写的好,买过假字画,装裱手艺极好,甚至还跟着办法事的道士打过杂,被魏博士大骂了一顿,表面上也不再碰这些。”唐不言把学子们的话归类总结起来。
  沐钰儿扬眉:“表面?”
  唐不言握拳抵唇咳嗽一声:“其他同窗说他性格拧巴小气,自尊心强,不爱说话,脾气大,他在四门学成绩不错,只是一直没选上。”
  沐钰儿看着唐不言手中的供词,寥寥几语,勾画出王舜雨艰难的一生。
  国子监读书比一般书院束脩要高,所以它虽对外开放两千个普通名额,却都是家境宽裕的人,王舜雨这等家贫之人,入国子监难如登天。
  王舜雨寝居在最角落的西苑,一路上越走越偏,到最后甚至连着草木都没人修剪,占据着荒凉破败的小路。
  “大周最高的学府竟如此差别。”沐钰儿穿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等到了这座破旧的小院前,看着一间间拥挤的屋子,又看着角落一扇脱漆斑驳的紧闭矮门,忍不住感慨道。
  唐不言拢了拢披风,长睫轻垂,并不说话。
  沐钰儿推门时,突然说道:“我们晚上开大会,来不来?”
  唐不言颇为惊讶抬眸。
  “都已经禀明陛下了,怎么要出点力。”沐钰儿一本正经忽悠道。
  “可我与国子监并不熟。”唐不言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笼着袖子淡淡说道,“求学两年,我一向只读书。”
  沐钰儿笑容一僵,快速变脸,无情说道:“那今天就不打扰别驾了。”
  “但某倒是察觉出一点其他的不对劲。”唐不言站她背后,慢条斯理说道。
  沐钰儿伸出去的脚迅速收了回来,弯腰伸手,恭恭敬敬:“别驾里面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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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钰儿:别胡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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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长安城敬国公幺女白淼淼,娇滴滴的玉娃娃娇气包,碰不得,逗不得,说不得,说一句重话都要红眼睛。
  还是个衰神笨蛋美人,衰别人的那种。
  十六岁及笄以来,相看的小郎君来了一个又一个,结果个个突招横祸,最惨的一个腿都断了。
  长安城众人:衰神!灾星!
  敬国公众人:放屁,自己倒霉,怪我们淼淼,狗屁倒灶的玩意。
  谁知一道圣旨,风尖浪口的白淼淼直接被赐婚,嫁给刚入住东宫的太子盛昭。
  当朝太子,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高冷矜贵。
  满长安的人都等着这位敬国公掌上明珠哭着跑回家。
  哭倒是哭了。
  还是当着众人面哭的。
  雪白团似的小娘子坐在太子腿上,揪着他的衣服,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故作凶恶,小脸通红。
  “桃花酥,为什么不给我吃,嗝。”
  当朝太子又哄又亲,再无平日的不近人情,揉着他的肚子,面露难色:“吃太多了,等会肚子又疼。”
  盛昭冷宫出身,自小被兄弟姐妹欺负,性格阴郁自私。
  他是众人眼中的烂泥,人人可欺,直到有一日,有人站在他面前。
  “不许打他!”
  小团子气呼呼地说着。
  自此,他心中生出一朵阴暗无边的桃花劫。
  (2)江芸芸一朝穿越,成了江家最不受欢迎的庶子。
  生父不仁,嫡母不慈,兄长出色但寡恩,弟弟嘴甜却心坏,姐妹演戏极好。
  笨蛋大美人生母被欺,爱哭软弱亲妹病重,连自己都即将被送给公主做男宠,眼看女扮男装的马甲岌岌可危,她不得不寻个出路——科举。
  扬州人人都等着看大字不识一个,说话狗屁不通的江家庶子抱着鸭蛋哭着回家,却不曾想,这位平凡的庶子从不起眼的扬州解元到京城的会元,最后成了大明状元。
  多年后,这位庶子更成了大明朝最年轻的一品首辅,至此身份显赫,世人崇拜,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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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金生案
  自杀
  王舜雨的屋子又矮又小, 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地面上凌乱洒着凌乱的白灰。
  屋子前后距离只需五步就能走完,潮湿的角落长着霉斑, 斑驳的白墙到处是脱落的白灰。
  东北角有一立歪歪扭扭,被石头垫着缺角的破烂书柜,边上是一张狭小低矮,只叠了一床被子的床, 一张被纸张完全盖住的案几, 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一样大物件。
  整个屋子阴暗压抑,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
  沐钰儿站在凌乱的屋中, 看着数不清的纸张堆积在矮小案桌前,甚至还有不少散落在地上, 笔架上的笔被整整齐齐挂着,漆黑的油灯早已看不出颜色, 案下放着蓬松干净的稻草,上面密密麻麻叠着页脚都卷起的书。
  床角床单被洗得发白, 浅蓝色的学子服整齐地叠放在枕边, 一套打满补丁的,针脚格外细密整齐的灰色棉衣被他用架子挂起来, 放在阳光唯一漏的进来的床前。
  “难为国子监还能找出这么破的地方给人住了。”沐钰儿呲笑一声。
  唐不言穿着绣金穿银的狐毛大氅, 富贵逼人的单色绫长袍, 清冷疏离的眉眼落下微弱的光亮,让他在矮□□仄,阴暗潮湿的屋内格格不入。
  沐钰儿蹲在案桌前, 随手拿起一张纸, 拧眉看了一眼, 随后眉心越皱越紧。
  字她仅限于认识,这种做文章实属为难她。
  “你看看他写的如何。”她直接拎着几张纸,往后一推一认,开始使唤着。
  唐不言伸手接过卷子看了一眼:“是四门学的作业。”
  沐钰儿扬眉:“新布置的嘛?”
  “若是按照旬月一考,十日一次,一月三次,如今是三月五日,应该是今年第七次。”唐不言替他捋平卷子上的折痕,淡淡说道,“开篇就用了旬七之案,后面也备注了日期,所以是最新的作业。”
  沐钰儿仰头去他看,眨了眨眼:“所以写好作业才自杀的?”
  唐不言垂眸,和她四目相对,最后摇了摇头:“许是如此。”
  沐钰儿被那漆黑的眸子冷不丁一瞧,呛了一下口水,连忙借着整理卷子移开视线,随口说道:“还挺爱学习。”
  “他这篇文章至少可以拿到一个中上。”唐不言说道,“字迹端正,行文流畅,引经考究,节奏押韵,虽有精雕细琢的匠气,但依旧是一篇合格的时务策,埋没在这,实属有些可惜。”
  沐钰儿听得忍不住嘟囔着:“说人话。”
  “今年进士推送名额,他不该没选上。”唐不言把轻飘飘的纸张递回她手中。
  沐钰儿失神地盯着那修长的手指,倏地琢磨出味来,随后倒吸一口凉气,嘴皮子哆嗦了一下:“你觉得今年国子监推送有有有……”猫腻!
  她有了半天也不敢说出口。
  唐不言看着凌乱散在地上的卷子:“看了全部才知道。”
  沐钰儿捏着那一张张发黄的纸,真情实感地说道:“我们北阙只破案,不涉政,这不是逼着我往火坑里跳吗?”
  唐不言溢出一声轻笑,慢条斯理说道:“这次怕是不行了。”
  沐钰儿叹气,把案桌上的东西一张张叠好,没一会儿就理出高高的一叠,足有一人的小臂如此高的卷子。
  “他好用功啊。”沐钰儿忍不住惊叹道,“这些都是他的作业吗?”
  “四门学一向是六学中压力最大的。”唐不言的声音说不上薄凉,但也轮不到怜悯,就像戏文中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冰冷无情的念白。
  沐钰儿只是听着就莫名觉得心惊肉跳。
  “太.宗开创科举,陛下亲立殿试,于前朝而言是开疆拓土之举,于大环境而言是立国大集议,可于这些人而言是他们窥得一线天光下的逃命锁。”
  前朝世家垄断官场,巨族大家的富贵是踩着百姓血肉上的人,所有人的命运自出生那一日便已注定,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可今朝,这道天堑被人劈开一条小小的缝,惊醒的人就会穷尽心血爬上来,为了改变自己,改变命运。
  国子监唯一一个可以让普通百姓参加明经科的四门学,便是这群人唯一的路。
  唐不言眸光微动,盯着她头顶沉默。
  “他东西也不多,都带回去看看好了。”沐钰儿叹气,手脚麻利地找了个麻绳把东西都捆起来,最后顺手递给身后的人。
  却不料,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困惑扭头去看。
  “你帮我拎一下啊。”她扑闪着大眼睛,不解说道,“不重的。”
  唐不言眉头微微拧起,依旧和她四目相对,偏又一声不吭,眼尾微微下垂,瞧着还有几分无辜。
  沐钰儿瞬间领悟,不由爪麻。
  她讪讪地收回手:“得嘞,小祖宗,您不干活就先去一边呆着,现场随便看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唐不言抿了抿唇,笼着披风,乖乖退到一边去,瞧着也格外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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