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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凯尔

  「妈妈!」
  洛洛惊醒,从毛毯上猛地坐起身。
  瞳孔是亮丽的鲜红色,彷彿会把人吸进去的那种血色。
  她盯着某一处看,一动不动的看,就好像人偶般要上发条才会动一样。
  双眼空洞无神,好似没有灵魂般,死寂一片。
  只有那在瞳孔里不断流淌的血液,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涌出。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血液般的瞳孔,渐渐的,消散成漆黑的眼球。
  清澈又空灵的双眼。
  洛洛变回了原本属于她的瞳孔。
  眨眨眼,环顾四周。
  毛毯、蚊帐,这里不就是洛洛的帐篷吗?
  最后的记忆是陪月音煮菜,然后她讲了女儿酪酪的事,接着是听到了什么才感到头痛欲裂的?
  请你活下去,不要因为我而难过,向前迈进吧!
  对了,是这句话。
  这句话到底在哪听过,为什么会完全没有记忆?
  熟悉的话,类似的话。
  脑海里只记得,是个很重要的人说的。
  但在最后自己却晕了过去了吗?
  帐篷外的阳光透了进来,把毛毯晒的暖烘烘的。
  在这个炎热的天气下,却不觉得有多热,反而挺舒服的。
  人们的吵杂声越发明显,就好像是在洛洛的帐篷外讲话。
  不对,确实是在她的帐篷外谈话。
  洛洛竖起耳朵聆听,却听到了熟悉却陌生的声音。
  「她是个不幸的孩子!她是怪物!是恶魔!快把她赶出去!不要让这个祸源再继续害人了!」
  他的声音还在变声期,夹杂着浑厚且嘶哑的声音,但就算这样还是能听的出,他是她认识的人。
  他不断怒吼,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喉咙挤出来似的,辱骂着洛洛。
  「我曾经看到她无视她的朋友被霸凌,就连她的朋友自杀她都没反应,那时我看的很清楚,她的眼睛变的很红,是血液般的红色,而且眼睛里还有什么在流动,她根本不是人类,她不是人类!她根本没有感情!她根本是个怪物!恶魔!」
  「你说够了没!」鹊揪住他的领子,眼神中充满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你在说一句看看,我一定会把你揍死!」
  「哈哈。」他露出讽刺意味的笑顏,一手甩开鹊揪住他的那隻手,「要我说多少遍都行,她是不幸的孩子!祸源!怪物!恶魔!都是她!都是她害我的朋友们都死了!都是她的错!她再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引来灾难的!她──」
  「够了。」
  洛洛从帐篷里出来,淡定的看着一切,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般,连语气都是平静的。
  他跟鹊面对面站着,小蕬则站在鹊身后脸色发青的看着他,大概是被他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吓到了。
  周遭围绕着许多人,脸上也都惊恐又半信半疑的盯着洛洛。
  又是那熟悉的视线,让人烦躁的注视。
  站在眼前的他是小学四年级的同学,凯尔。
  一副就是贵族的模样,长的虽然帅,受到许多女生的喜爱,但是人品却很差。
  时常会霸凌同学、威胁、贿赂、利用他人。
  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人,为何会跑来这里,不是应该去避难吗?
  洛洛紧盯着凯尔,彷彿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才罢休似的,「你,还是没变。」语气平淡,却带了点讽刺意味。
  凯尔眼角不断抽筋,好似在看一个仇人般咬牙切齿,对着洛洛怒吼:「你……你这个不幸的怪物!恶魔!快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害更多人了!快给我滚!你听到没有!」
  「你──」
  鹊准备踏前一步揍向那个口沫横飞,脸庞扭曲的神经病,却被洛洛一手挡住了去路。
  「说够了吗?跟一坨屎没两样的你。」
  洛洛站到鹊的身前,盯着凯尔的那双眼不知何时多了点愤怒的气息。
  「一……一坨屎?你在说我?」
  凯尔愣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他。
  出生在豪门的贵族家庭,受到的只有宠爱和崇拜,却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家人丢下了他自己去避难,只留下他独自面对这随时都会死亡的末日之地。
  洛洛再次一字一顿的说:「对,一、坨、屎。」尤其是最后三个字,放慢了速度还加重了语调。
  周遭的人们听到后,都忍不住喷笑出来,有些人想唔住嘴不笑出来,但那抖动的肩膀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些注视洛洛的视线也在刚刚那句话后,转移到了凯尔的身上。
  嘲笑、耻笑,歧视的眼神全投注在那像一坨屎的人身上。
  凯尔的脸变的通红,全身都在颤抖,双手握的很紧,彷彿下一秒就要揍向洛洛般的愤怒,牙齿咬的比刚才更大力,怒吼:「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给我去死!」凯尔抬起那愤怒的拳头朝洛洛的脸上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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