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02.弹琴也谈情

  路霞伊捏捏衣角，犹豫着该如何回应比较恰当。
  「因为在看你弹琴时，好像……感受不到你的热情。」她怯怯的回答。
  不过既然对象是温念澄，她也就不再加以掩饰了。
  方才看他弹琴时，虽然感受得到他高超的技巧，不过她看他的表情，丝毫感觉不出他有任何将情绪融在音乐中的跡象，表情很是平静。
  温念澄笑了，笑得很淡，却与平常那样柔和的笑容不同。
  「这些年来，我也常这么问自己。」他轻抚着琴键，「不过答案为何早已不重要了。喜欢又如何？讨厌又如何？毕竟钢琴早已经是无法割捨的一部分了。」
  钢琴已经完全成为构成温念澄这人的要素之一，若抽离了，那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这个了，霞伊，过来一下吧。」语毕，他没有给路霞伊太多反芻话中含意的时间，恢復了以往那般的浅笑，朝她招招手。
  「怎么了？」路霞伊乖乖的点点头，也不再多想，朝他走去。
  温念澄让她坐在自己的右方，虽然她照做了，仍是不明白现在是要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我现在已经无法讨厌钢琴了，因为钢琴陪伴我的时间或许比家人还要长，当我孤单一个人的时候，它也不会离开我。」温念澄的手指抚上琴盖，「霞伊，要一起弹看看吗？」
  「哎？但我不会弹啊。」路霞伊歪头，她完全是个门外汉啊，怎么敢在这位资歷超过十年的大神面前班门弄斧？
  她顶多只会看着五线谱，然后一个一个照着上面的音符慢慢按下而已，这样的她，完全没有技巧可言。
  「不是要你弹多专业的曲子，我也会在旁边辅助的，我只是想让你体验看看弹琴的感觉。」温念澄起身，接着到一旁的抽屉，翻了翻各式各样的乐谱集后，抽了其中一本出来，「就这个吧，挺适合初学者的。」
  「我不行啦，我连初学者的程度都不到。」她羞赧的绕了绕自己及肩的发丝，「你教我可能会疯掉。」
  路霞伊想，自己的程度可能会让一向温和的温念澄失去耐心，对她发火也说不定。
  最后，在温念澄的坚持之下她只得妥协。她并非不擅长拒绝大人，不过温念澄对她的态度一向很好，自己也受到他许多帮助，况且现在反而是他自告奋勇要教学。
  「我不会两隻手一起弹，我顶多只能这样。」说完，她用自己的右手，照着乐谱的上半部弹了几个音，「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她仔细想了想这旋律是什么样的曲子，无奈自己方才的弹奏毫无节奏可言，最后还是想不起来。
  「天空之城。」温念澄回答，「应该能想起大概的旋律吧？这样就更容易上手了。还有你只要先练习右手的部分就好，不用急。」
  上手？路霞伊一听到这样的鼓励，立刻照着记忆中的旋律，准备弹奏——
  才怪，哪里容易上手了？
  没错，知道旋律是什么固然轻松许多，不过她无法快速的将音符迅速转换为音调，总要思考许久，导致弹出来的都是一个一个破碎分散的音。
  「还有二十分鐘。」路霞伊看了看墙上掛着的闹鐘，不知道自己能在午休前取得什么成果。
  「先熟练第一段的旋律就好，我觉得你进步很快喔。」温念澄柔声安慰。
  于是，路霞伊重复的弹着第一段的曲调，果真给她练出了心得，到最后已经大概记起音符的顺序，能好好的将它们串起来，成为一段完整的、有长有短的旋律。
  「这样好像有点单调，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让我的双手一起弹。」她轻叹。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温念澄勾起唇角，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了琴键上。
  路霞伊立刻了解他的意思，便是他要负责弹奏左手的低音部分。她开心的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当她弹下第一个音，温念澄立刻配合着她的步调调整自己的速度，当她弹到熟练的地方，他就弹的快一些，当她因复杂的变化而弹的慢时，他也就跟着缓慢弹奏。
  原本单调的旋律因为他的伴奏而变得丰富许多，明明路霞伊的技巧一点也不纯熟，但配合上他弹奏的音符，她就觉得自己居然也可以弹出这样的曲子。
  「好厉害！」弹完第一段的旋律后，她如此惊呼，用着像是在看大师的眼神望着身旁的温念澄。
  「你很棒喔。」温念澄被这样崇拜的目光盯着，感到有些不自在，不过随即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温念澄，你可以——」
  午休结束的鐘声响起，打断了路霞伊原本打算问出口的话。
  「什么？」
  ——你可以跟我分享你学钢琴的心路歷程吗？
  原本想要这么问，不过她想着这可能是很长很长的故事，一时之间可能没办法好好叙述，索性摇摇头，表示没事。
  ——等下次有机会听他弹琴再问出口好了。
  /
  标题什么烂谐音梗xd
  我也好想让温温陪我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