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叮铃铃——”
  昨天晚上设置好的手机铃声一响，一只无形的手立刻把倪迦从回忆中拽醒。
  倪迦挣扎着翻身，伸出一只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拔下充电线，解锁屏幕。
  刚好八点钟。
  倪迦先点开微信。
  她眯着眼，看看消息列表有没有新增的红点。
  快速地浏览完毕后重新把手机扔向一旁。
  右手小臂横遮在眼睛上方。
  倪迦闭上眼，睫毛蹭过手臂内侧，让人一阵发痒。
  平复好呼吸，遮蔽眼睛的手又下划至脖颈，触摸到点点水意，这才惊觉自己在做梦期间出了一身冷汗。
  倪迦弯起手肘撑坐起，被子囤积在腰腹处。
  一边的吊带从肩膀滑落，耷拉在她大臂和手肘间。
  这件吊带裙买大了一个码，使得倪迦的前胸与后背均暴露出大片肌肤。
  她又懒得换，只能将就着穿。
  长发被汗液吸引，胸背被弯弯绕绕的长发卷缠。
  宛若一尊沉没在深海的玉观音像，表面为数不清的海藻裹覆。
  成年累月，甚至在瓷白色的观音身上留下褪不去的青绿色粘腻藻液，衬得玉观音愈发白润。
  倪迦歪头，将头发轻轻拨弄，归拢至肩带掉落那侧的胸前。
  还有几根头发怎么也不肯听话，固执地粘在原地，当钉子户。
  所幸，绝大部分裸露的背部都得以重见天日。
  手机铃声响起，这次不是闹铃声。
  倪迦拿起手机，是叶姿的来电。
  她手指划过，接通。
  “喂——”倪迦睁眼也才十分钟不到，她说话的尾音拖得很长，困意和清明各占几分。
  “我猜你一定起床了对不对。”叶姿的声音更是朦胧，像是还窝在被子里，压根还没睡醒。
  外面的气温在十五摄氏度左右漂浮，室内没外面那么冷，但也算低温。
  这个天气开暖气又太浮夸。
  凉意迟来一步袭击倪迦的身体。
  她将被子往肩膀位置拉扯，然后开口：“对啊，等下不是要开成员见面——”
  “见面会已经推迟到下午了。”叶姿笑出了声，“昨天晚上琼姐在群里发了新的消息。”
  “怎么会？”倪迦皱眉。
  “凌晨一点发的，你没看到也正常。”叶姿打了个哈欠，“幸好我昨晚看小说看到两点，这才刚好看到了。”
  “但我刚刚才看过微信。”倪迦拍拍自己的脑袋，“嘶，果然是没睡醒。”
  “不过，你两点睡的现在就醒了？”倪迦重新倒回床上，声音有气无力。
  “其实是叁点睡的。”叶姿咬字都变得黏糊不清，彷佛下一秒就要睡着，“我这不是，专门醒过来，为了嘲笑你，的么。”
  倪迦手扶着额头，无语道：“行了行了，赶紧睡吧，十一点再叫你，一起去吃饭。”
  手机靠在耳边，倪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姿的回应，反而等到了她清浅的呼噜声。
  倪迦深深叹气，把电话挂断。
  倪迦想睡个回笼觉，可回忆的阀门一旦被打开，就很难被关上。
  她开始不受控地胡思乱想，陷入自怜自耗。
  终是受不了了。
  倪迦一把将被子掀开。
  没了厚实的棉被，一条薄薄的纯棉睡裙根本起不了任何保暖作用。
  倪迦登时打了个寒颤。
  她却还不满足于此。
  将落在膝盖上方的裙摆撩至腰间，随手抽了几张餐巾纸垫到身下。
  倪迦弯曲双腿，呈拱桥状撑立。
  如果有人此时正好站在倪迦的正前方。
  那么他肯定会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孩，双腿大开，睡裙的裙摆也故意掀至肚脐处。
  像只等待人抚慰的猫。
  内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扔在床附近的地板上。
  她的下身完全赤裸。
  而在那两条长腿的延申交汇点，在稀疏的毛发覆盖之下，有水光在粼粼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