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开学见
“考得怎么样？”
“啧，别聊这个。明天去银座吗？”
“不去，我要在家里睡一大觉。”
听着同学们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小鸟一样，梁玉低着头收拾东西，嘴角的笑也一直没下来。
“走吗？”
他闷闷嗯了一声，却也没起身，梁玉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坐下，好似在收拾，其实什么也没干，等到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才把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怎么了？”
温热的掌心隔着两层都熨到了肌肤上，林修之抬头看她，眼尾都是委屈的弧度。
“怎么了嘛？”声音又软了三分，梁玉略微靠近他一些，指尖也在他的手背上划拉着，“不想我出去？”
“不是！”刚刚还蔫唧唧的他反应格外激烈，声音也大了些，脖颈都红了，生怕她真的这样以为，“不是...只是...只是太久见不到你...”
握住他的手，梁玉眼神带着暖意：“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打电话，发消息，我都会回。”
“嗯...”他微微点头，看到教室里都没有人了，抿唇靠近，在她侧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你也是，我也都会回，立刻回。”
“那现在就回吧。”梁玉眼睛带笑，握住他的后颈捏了下，“我想你了，亲我。”
垂眸睫毛轻颤，林修之贴上她的下唇轻吮了一下就要撤离，却被没亲够的某位压住后颈里里外外亲了个遍。
手底下的颈都有些烫，面前的人有些喘，梁玉亲吻他的眼皮，抱住他用力拍了拍。
“走了，宝贝，开学见，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慌乱看向门口，手已经自觉抱上她，林修之嗯了一声，低头靠到她的颈窝蹭了一下。
开学见。
林修之从来没这么盼望过开学。
不对，有过。
写卷子的笔停顿了一下，林修之看向窗外的雪，想起半年前，与她初见的那一幕。
嘴角不自觉上扬，林修之打开手机，找到微信置顶，点开她昨天发过来的视频。
少女在冰天雪地里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也是英姿飒爽，滑雪的姿势漂亮又利索，她真是天生的运动健将。
听着视频里的欢呼声，林修之抿唇一笑，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醒了吗？
对面不到五分钟就回了消息，还是视频，睡眼朦胧的少女还躺在床上，声音带着刚醒的喑哑说了句醒了，还撅着嘴啵啵两下。
随手将头发向后撩，梁玉打着哈欠起床，头发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了，将手腕上简单的黑色发绳绑在小马尾辫上，走向盥洗室听到了消息提示，便点开对面刚发过来的语音。
“早安。家里也下雪了，看着雪就觉得...像是跟你在一起。”
小男朋友带着羞涩的思念响起，少女也轻轻笑了几声，牙膏挤好，梁玉也摁住了语音键。
“早安，这里很冷，家里今天冷吗？冷的话出门要多穿一些，快过年了，别感冒。”
又答出一道题的林修之听到她的声音，下笔的动作都轻快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
洗漱完走出房间，餐厅已经有两道身影，梁玉也不避讳，嘴角勾着笑，将手机放到唇边。
“我先吃早饭了宝贝，么么。”
“宝贝～么么～”怪里怪气学着也没掩盖坐在主位上那人展露出来的风华，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儿上虽然是作怪的表情，可玉雕一样的手稳稳端着一碗银耳百合粥放到了刚落座的梁玉面前，“小火炖了三个小时，都出胶了，快趁热吃。”
“嘿嘿，谢谢爸。”梁玉嬉皮笑脸的弯腰贴近曲川闻的手臂蹭了下，才没骨头一样撑在桌子上，用汤匙一下一下搅弄着晶莹剔透的米粥，“我妈呢？”
“卧室打电话呢，休个假都不安生。”曲川闻皱了下眉才挤出点细纹，好似都没胃口吃饭了，“昨晚十二点多才睡，今天八点不到就醒了，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
“没事。”一直在埋头吃饭的梁子宁将剥好的鸡蛋放到梁玉面前，随意擦了下手，“明天我回去，让我姐好好休息。”
“明天？”梁玉闻言抬头，拾起鸡蛋咬了大半，“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他抬头笑了下，很是洒脱，“玩了大半年了，玩腻了。”
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毕竟这都是大人的事情，梁玉没心思，也还没资格掺和。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嗯，你自己来接机就可以....”
一边打电话一边从走廊另一头走出来，女人的语气十分干练，可从阴影中逐渐走过来的身影却是妩媚，乌发，红唇，就算丝绸衬衣利索扎进裤腰里，也能看出像白瓷瓶一样的曲线美。
一手插兜，一手还捏着手机放在耳边，梁洛走到餐桌前，还在认真听着对面的话，看到丈夫放到面前的碗，她勾唇笑了笑，过去抽出手来搭在曲川闻的肩膀上，弯腰用唇碰了下他的侧脸。
“嗯...嗯...可以，好，就这么安排。”
手摸在丈夫耳垂上把玩一样轻轻拨动，梁洛挂点电话，弯腰靠到曲川闻的肩头，叹了口气：“饿死了，有蛋羹吗？”
撒娇意味的话语，语气转变之快实在是让人惊讶，但无一人惊讶，显然是习惯了。
“有，你再不吃就蒸老了。”曲川闻眼尾弯弯，侧头亲了下妻子的脸颊，就要起身去端蛋羹，又被梁洛摁下。
“我自己来，你吃。”
端了蛋羹坐下，梁洛捏着汤匙先吃了两口，才瞥向梁子宁：“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你早点准备吧。”
“嗨，没什么好准备的。”梁子宁擦了嘴结束战斗，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有些不舍，“就是吃不到我哥做的饭了，我得想的睡不着觉。”
得意挑了下眉，曲川闻对别人对自己厨艺的夸奖总是来者不拒，毕竟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才练出这么一手。
“我跟你一起回去。”
梁玉突然一句话，让另外三个人都顿了一下。
“不跟妈妈一起过年了？”梁洛先开口了，毕竟她太忙，一年到头也只有春节期间能跟梁玉天天在一起，她很珍惜。
“你跟爸也好久没约过会了，我跟小舅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让梁洛心酸了一瞬间，还没再感动下去，就被丈夫的话打碎了。
“不是想回去见你的宝贝？”曲川闻暧昧飞了梁玉一眼，一点大人模样都没有，比梁子宁还像跟梁玉年纪相像的小辈。
抬头大方一笑，梁玉丝毫不避讳：“嗯，也有点想他了。”
“哎呀呀，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妈妈了...”梁洛装模作样捂住胸口，眼睛却带着揶揄的笑意。
一家三口眼神不断交流，一片温情的喜气，却突然听到一声幽怨的叹息。
“我还以为你是想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呢，又自作多情了。”
“别矫情。”梁玉仗着岁数小，不惯着他，“你也找一个，别老赖着我。”
“就是！”无条件偏袒女儿的曲川闻立马接上话茬，“嫌家里不催你了？”
飞快吃完饭放下碗，梁子宁装傻充愣拉起梁玉往外跑，梁玉忍俊不禁，拿起桌子上仅剩的三明治跟他走，还不忘了跟爸爸妈妈说再见。
“这两人，光想着玩。”
“就一天了，玩去吧。”